第十一章 掩月往事
天玄宗,掩月峰。
殿內(nèi)時不時傳來器物砸地的破碎聲,門外站著些許個兢兢戰(zhàn)戰(zhàn)的執(zhí)法堂執(zhí)事??吹绞捛鶆Χ鴣?,幾個人臉上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大長老,您快去看看吧。風瑤長老砸了小半天的東西了?!逼渲幸粋€圓臉的小弟子面目苦澀地看著蕭乾。
“風瑤長老畢竟是元嬰圓滿,我等實在是不敢進去,都怕被長老的怒火波及?!?p> 蕭乾聽著里面尖銳刺耳的動靜,無奈地揮揮手,“散了吧。這里交給我?!?p> “是!多謝大長老!”
幾個弟子急忙御劍起身,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一般,飛快地逃離了掩月峰頭。
要不是職責所在,誰愿意來這荒無人煙的鬼地方。
“師妹,莫要再鬧了?!笔捛崎T而入,側(cè)身避開了迎面砸過來的香薰爐鼎。
“你看看這好好的大殿,都讓你糟蹋成什么樣了?!?p> “鬧?呵...你們這些個道貌岸然的家伙,洛塵他離宗二十年了,如今你們卻讓他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師妹?”
風瑤站在一堆桌椅器具的殘骸中間,歇斯底里地盯著蕭乾。
“哪兒冒出來的勞什子仙尊,千年都不曾有仙人下凡了,我看你們是從哪給帶回來的洛塵姘頭吧?!”
“師妹!你給我注意措辭!”蕭乾火從中來,“一口一個你師父的名諱,你還有沒有半點廉恥之心!”
“仙尊之事御風他未有半點虛詞!你大可親自去查證!”
“是么?”風瑤嘲諷一笑,“就算她真的是仙尊,做哪位老祖的弟子不好,非要給溯月老祖當徒弟?我看你們就是成心的!”
“你!?。 ?p> “你什么你。蕭乾,我尚且叫你一聲師兄。多少年了,你們就不能成全我跟洛塵么?!”風瑤目露恨意,“我對洛塵一片癡心,是你們逼走了他!”
蕭乾看著眼前的小師妹,只覺得心中滿是苦澀。眼前之人,竟陌生得讓他害怕。
“師妹。洛塵師叔將你從小帶大,他視你如女。你叫他如何接受這超越師徒的男女之情?”
“師叔他當年離宗,就是為讓你早日放下,切莫再深陷下去?!?p> “這些年你逼走了掩月峰上修行的所有弟子,引得宗門上下怨聲載道。即便如此,我跟御風想著你要療養(yǎng)情傷,也從未少過關(guān)懷與你啊...”
“放你狗屁的關(guān)懷!”風瑤抬手,又是一個紫砂茶壺向蕭乾砸來?!澳銈円娴年P(guān)懷于我,為何不讓我出宗尋找洛塵?!”
蕭乾撣了撣衣袖上的水漬,已是面露不耐。
“不讓你出宗,乃是洛塵師叔離宗前的意愿。他希望你好好承擔起掩月峰長老的責任,不要拘泥于兒女情長。”
“一派胡言!洛塵他不會的...不會的...”風瑤跌坐在原地喃喃自語,半晌,她抬頭銜悲茹恨地望向蕭乾。
“滾!??!你給我滾出去!都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好好好!!”蕭乾怒極反笑,“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你竟還是如此執(zhí)迷不悟!”
“這幾日,你便不要再出這掩月峰的大殿了,留在這里好好反省吧?。 ?p> 蕭乾拂袖而去,在大殿外圍設(shè)下一道化神禁制。留下身后似哭似笑,宛若瘋魔的風瑤。
......
掩月峰外,云氣舒卷,山色明媚。
“哎...哎呀...氣的老夫心肝脾臟腎哪哪兒都疼...”
御劍飛行在半空中的蕭乾,只覺得自己的白發(fā)都掉了幾根。
“這風瑤小時候還會跟在我身后,一口一個蕭師兄。怎的如今變成這副怨天尤人的模樣了...”
“唉...情之一字,當真誤人啊...還好老夫這幾千年來,一心只有修煉?!?p> 蕭乾輕撫胡須,只覺得今日之氣不能白受。
“嗯...御風那兒好像還有幾壺好酒。師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喝白不喝!”
隨即劍鋒一轉(zhuǎn),化作一道長虹,朝著無極峰而去。
......
此時的無極峰內(nèi),林御風與徐鈺、戚行雷正坐在峰頂?shù)臎鐾?nèi)對酌。
“林師兄,這些年風瑤師妹行事越發(fā)出格,我只怕她情傷未愈,又生心魔?!逼菪欣昨镑状肢E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唉...”林御風放下酒盞,目光惆悵,“自從洛塵師叔離宗,她這修為卡在元嬰圓滿毫無長進。長老之名虛有其表,我們也無法指望她再現(xiàn)掩月峰曾經(jīng)的輝煌?!?p> 徐鈺卻若有所思,右手手指輕叩著桌面,“林師弟,洛塵師叔可有消息?”
“有也若無。我昨日用玉簡告知洛塵師叔仙尊一事,師叔只回了一個‘可’?!?p> “也不知師叔在何處游歷啊..”
戚行雷長嘆一氣,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卻聽半空中一聲暴跳如雷的怒吼,蕭乾從飛劍一躍而下。
“好你們?nèi)齻€王八蛋,老夫去勸慰風瑤,你們仨兒倒躲在此地自飲自酌起來了?!”
“什么東西這么香?嗯?讓我聞聞...”
蕭乾盯著桌上窄口圓身的白玉酒壺,雙目放光。
“我就知你這小子藏著好酒,竟是萬藥宗送來的瓊漿玉液!”
林御風無奈笑道:“哪里是躲起來了,這不正等著師兄回來么?”
“師兄,風瑤師妹如何了?”
“害。你們可別提了?!笔捛D時吹胡子瞪眼,“差點沒將老夫氣死?!?p> “掩月峰主殿讓她砸了個七零八落,出口不遜,愣是說我們故意給洛塵師叔招來個小師妹。老夫一氣之下給她關(guān)主殿里了。”
“這...”林御風一時苦笑,“也好,讓師妹先冷靜幾天吧?!?p> “莫提莫提,來!喝酒!”
“師兄干了!”
......
酒過三巡,四人眼中都露出些醉意,徐鈺起身背手望著遠處影影綽綽的群山。
“仙尊尋找十萬年前鬼門一事,怕不是一夕一朝便可完成。按照宗規(guī),我們理應(yīng)為這位‘小師叔’舉辦回宗大典。”
林御風笑笑,“這是自然。南玄境其他三宗,屆時也會來賀。我等承了仙尊的恩情,自然也要將仙尊的‘身份’落實的滴水不漏?!?p> “那萬藥宗豈不是又得送來不少瓊漿玉液酒?”
“甚好!師兄,咱們又有好酒喝了!”
蕭乾與戚行雷因著高興,臉上都泛起潮紅。
“你們莫不是忘了。如此大典,宗門之人無論身在何方,閉關(guān)與否,皆應(yīng)遵循宗規(guī)前往。況且仙尊如今的身份,是洛塵師叔的小師妹?!毙焘曓D(zhuǎn)過身,頗為無奈地看著兩個醉鬼。
“也就是說...洛塵師叔也會回來!”
林御風面露驚恐。
“完了!風瑤!”
景風眠
明顯徐鈺才是最思慮周全的那個。 徐鈺:所以我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