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秘境外的動蕩
天上,一層薄薄的結(jié)界籠罩著整個上天京。
一名身穿金黃色戰(zhàn)甲的男子站在一面鏡湖旁邊,看著鏡湖波紋蕩漾,他容貌看起來極為年輕,也就是二三十歲的模樣,但周身氣度卻顯得他經(jīng)歷了許多年的光陰,風(fēng)平浪靜,至此再無風(fēng)嘯。
他的身邊,是一位身著月色長袍,懷中捧著一卷竹簡的男子,男子頭發(fā)雪白,墨玉冠束,手持一支毛筆,毛筆掛著一串血紅的穗。
月色長袍男子將竹簡展開,那上面本來被畫了叉,暗淡下去了的名字再度亮眼了起來,甚至帶著一絲絲的金色光華。男子看著身旁的人,道:“不是說上界天京神官不得插手下界嗎?”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金黃色戰(zhàn)甲的男子收了手中沾著露水的折柳,只笑著道。他的身邊立著一柄金黃色的大劍,足有半人身高,“吩咐南境將軍,魔域的人,坐不住了。”
“是。”
……
秘境之中,喬語的身體以一種極為詭異的速度干癟下去,緊接著的還有那六顆散發(fā)著生命之力的黑紅果子,慕容銘只瞥了一眼,便嫌惡的扭開了頭,手中黃泉一刻不停,將六顆果子攪碎,生命氣息撒滿了這片土地。
宮淵仍舊臉色慘白,但他看向姜遇的眼神堅(jiān)定溫柔,手死死的牽住姜遇的手。
“沒事,姜兒。”宮淵滿目柔情,道,“我的姜兒煉制的丹藥越來越厲害了?!?p> 嘴上這么說,但宮淵內(nèi)心深處卻是知道自己的傷沒那么容易好,他廢掉的那只手,依照他的估計(jì),再怎樣都要上三品丹藥才可以治好他。
還有那六劍,每一劍都傷到了根本,光憑姜遇的丹藥,就算能救回來他,也會對他的修煉之路埋下很深的隱患。
但現(xiàn)在,他一點(diǎn)隱患都沒有,甚至可以說,他的身體和經(jīng)脈比以前更強(qiáng)了,像是浴火重生一般。
這些,他都沒有和姜遇講。
但姜遇并沒有因?yàn)閷m淵的柔情蜜意和夸獎,就對他露出好臉色,依舊板著臉,任性的對著慕容銘三人下命令,“去太陰仙子府中,看看那狗東西還留下了什么禍害人的東西,還有,以你們所說,宋嵐被喬語抽走了生命本源,那也只是一個人,還有五個人呢?”
“晴霜,你去聯(lián)系宋清雅,讓她確認(rèn)一下秘境之中的人數(shù)多少,看看是不是有其他人遭到了喬語的毒手?!?p> 慕容銘三人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只留下了姜遇和宮淵。
宮淵伸手去撫姜遇的臉,被姜遇一巴掌拍下去。
“嘶……”他皺了皺眉,似是動作牽扯到了傷口。
姜遇立刻一臉心疼,將宮淵的手拉住,“哪兒?是哪兒的傷口被牽扯到了?”
宮淵笑,趁機(jī)按住姜遇的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他的唇色很白,姜遇唇色紅艷,兩唇相接,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各自口腔中肆意蔓延。
姜遇想掙脫,又害怕牽扯到宮淵的傷口,只好愣愣的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一股股淡藍(lán)色的靈力從她手中渡過到宮淵身上。
另一邊,慕晴霜很快便到了宋清雅所在的地方,跟在她身邊的,還有一群瑟瑟發(fā)抖的王城子弟,以及一群眼高手低的江湖修士。
縱使二人有些矛盾橫在中間,慕晴霜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當(dāng)即拱手問道:“參加龍脈秘境的所有人都在這兒了嗎?”
“除去姜遇、慕容銘、蕭岱青和你,剩余三十六人,這三十六人中宋嵐跟著喬語,有一人死了,除去我,剩下三十三人?!?p> 宋清雅開口,隨后蹙眉,道:“但這里只有三十二人?!?p> “還有一人呢?”
慕晴霜問道。
宋清雅在眼前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喬語的弟弟,喬諶?!?p> 慕晴霜了然于心,隨后便打算回去對姜遇匯報。
就在她準(zhǔn)備走時,身后忽然傳來了個聲音,是宋清雅。宋清雅很別扭,有些不自在的問道:“這次的危機(jī),可是宮淵解決的?”
“當(dāng)然。”慕晴霜回答,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隨后,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戲謔,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想在四宗會比上打敗宮淵,你還得努力哦?!?p> 宋清雅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
王城,喬府,喬語的閨房內(nèi)。
躺在床上的,身穿丫鬟衣裳的喬語的貼身丫鬟碧兒顫抖著睫毛醒來,撐住自己的身子,嘴角竟是留下了一絲血跡。
“該死的……還好我留了一手……”
她進(jìn)入龍脈秘境之前,便留了一縷精魄在綠兒體內(nèi),以待時機(jī),而眼下,就是她所謀劃的時機(jī)到了。
于是,喬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又是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強(qiáng)迫自己吐出一口鮮血,眼淚汪汪的朝著前院跑去。
前院,喬家主神色嚴(yán)肅又悲愴,喬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中錦帕濕得能掐出水來,喬二夫人與喬三夫人在旁邊,一人扶著姐姐,一人扶著老爺,臉色焦急又悲傷。
剩余的喬家子女皆被勒令待在房間內(nèi),不準(zhǔn)外出。
原因無他,只因?yàn)閱碳抑髅媲暗膬擅队衽?,乃是喬語與喬諶的共生玉,人在玉在,人亡玉亡。而此時,屬于喬諶的玉佩已經(jīng)完全黯淡了下去,上面布滿了裂痕,屬于喬語的玉佩卻帶著一絲光亮,裂痕雖有,卻不及喬諶的密集。
“父親……母親……”
院門外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喬夫人聽到這聲音頓時彈起來,就要往外走去,“是我的語兒嗎?”
喬語與喬諶皆是她所出,是她的心頭肉。
一身碧綠衣衫的碧兒跌跌撞撞的跑了進(jìn)來,一把跪在喬夫人與喬家主的身前,聲淚俱下,“父親,您要為女兒和弟弟做主?。 ?p> 喬家三位夫人一下子都不知所措,紛紛看向喬家主,喬家主也有些不明白,但他是一家之主,自不能在此時失了態(tài),于是問道:“本家主記得,你是語兒身邊的丫鬟,又怎么是我的女兒?!”
喬語抬起頭來,哭得雙眼通紅,鼻尖紅潤,“父親,女兒臨走時在別人身上留下了一縷精魄,以防不時之需,此時正是女兒的精魄在與您說話啊。”
這似乎能解釋為何喬語的玉佩已經(jīng)碎了還會有一絲光亮……喬家主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了一直期冀的看著自己的喬夫人。
喬夫人立刻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兒痛哭,“我的女兒啊……你是遭了什么罪受了什么虐待啊……”
喬二夫人跟著抹淚,“大小姐,諶公子可還好?”
喬語雙目通紅,一字一句,聲聲泣血,“父親!女兒與弟弟在秘境之中好好的,誰知那太玄府的少府主姜遇,竟因?yàn)榕畠涸?jīng)與宮殿下有的一段過往來尋事,還找了慕家小姐與翰司院公子做幫手,女兒與弟弟不敵,被他們殺害在龍脈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