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峰那含有雄厚內(nèi)力的聲音直沖李明的腦海,使他從暫時的狂暴中清醒過來,看著在一旁關(guān)切注視自己的林凌峰,李明不由得怵然而驚,自己一時大意之間忘記了林凌峰和圣手王的警告,不由得動了殺機,使他差點陷入心魔中不能自拔,看來以后這種場面自己還是少接觸為好。
然而往往有些事情是不易人的意志而變化的,縱使李明現(xiàn)在不想接觸這些容易引起他心魔的事情,但這種事情卻偏偏要主動的找他的麻煩。
一聲呼叫,一個安全部的官員從后面趕上了李明,對著他急忙匯報道:“稟報主公,曹豹將軍傳來緊急軍情,請您接收?!闭f著,遞過來了一封公函交給了李明。
打開公函,李明匆匆忙忙的掃視了一遍,心中不由得再次騰起了一絲殺機。他冷哼了一聲,隨手將公函遞給林凌峰,轉(zhuǎn)身面向松林,強行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林凌峰看完之后,也不由得勃然大怒,沉聲喝道:“這個李皎,簡直是喪盡天良!不過李明,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理會了,但憑這區(qū)區(qū)三萬人馬,無法對臨濱城造成實質(zhì)的威脅,雖然說他們掠奪殺害了城外大部分的居民,但并不能影響到城內(nèi),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yīng)該把它交給曹豹全權(quán)負責為好。”
李明沉思了一會兒,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樣我覺得不太妥當,曹豹雖然領(lǐng)兵多年,但他并沒有實際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所以我不能拿臨濱城的安危來給他練兵,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尉遲將軍出面,南顛府的情況和這里類似,都有著眾多的湖澤,都注重于步兵的靈活應(yīng)用,所以讓他去主持這場戰(zhàn)爭比較穩(wěn)妥,順便可以讓曹豹他們學(xué)一學(xué)?!?p> “對了,這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甭犕昀蠲鞯脑?,林凌峰不由得高興得說道:“我還真地把他忘了,呵呵,看來你成熟多了,懂得知人善用了,好了,現(xiàn)在我就去找尉遲雄,將你的意思告訴他,同時讓瓏兒替你寫一封任命書,對了,任命他為什么職務(wù)?”
李明想了一下,然后說道:“就任命他為都統(tǒng),總領(lǐng)這次戰(zhàn)斗,告訴曹豹,要跟著好好學(xué)學(xué)。就這樣吧,聽你們的話,我盡量遠離這件事情。好了,好長時間沒有見二牛了,正好我們兩個好好聚一聚?!?p> 自從被接到島上之后,二牛和其他的小伙伴們就被安排到離此比較遠的學(xué)校去讀書了,學(xué)校位于碧泉峰下的一個小湖泊邊,風景秀麗、非常安靜,這里是碧泉島上所有人員的孩子上學(xué)的地方,學(xué)校中建有宿舍,為的是給那些沒有父母、或父母比較忙得孩子居住,二牛和他的小伙伴們就長期住在這里。除了送二牛來的時候來過一次之外,李明這是第二次進入校門。
碧泉島上的春風是很溫柔的,一點不像李明印象中北國的風,享受著這微風的吹拂,聽著不遠處教室里那瑯瑯的讀書聲,再看著面前自己親自設(shè)計的大操場,李明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學(xué)生時代,只是,眼前蘭蘭的天、白白的云、碧綠的湖水比他的學(xué)生時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體會著這久違的心情,李明突然感到一種頓悟,內(nèi)心如一汪秋水一般,居然開始變得波瀾不驚了,而剛才自己極力壓制的那股殺氣也早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似乎陷入了一種空幻的境界。
體會到這驚人變化的李明不由得又驚又喜,他不由得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的移動會打擾了自己目前這種奇異的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當當”的鐘聲在校園里響了起來,在夕陽西下的暮色中顯得那么的有詩意,這讓李明那波瀾不驚的心境微微的起了一絲漣漪,隨著吵吵鬧鬧的孩子沖出教室,暮色中開始變得異常熱鬧了起來。
李明顯然沒有辦法保持住剛才的那種境界,無奈中,他慢慢的收回心神,開始回到這個現(xiàn)實之中,但讓他高興的是,即使是沒有剛才那種空幻的境界,自己心中的那種殺機也沒有再出現(xiàn)。
正在李明高興間,一個久違的聲音出現(xiàn)在李明的耳邊:“師傅!”。隨著聲音,二牛飛快的沖向李明,在他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的叩了三個頭。
李明一陣激動,這么長時間了,只顧得到上的事情了,也沒有抽出時間來看他一眼,想起自己這個師傅,除了在洪水的時候傳授給他一點內(nèi)功心法之外,就再也沒過問過他,還真是有一點失職了。
輕輕的將二牛拉起來,李明仔細的端詳著他。將近半年沒見面,二牛長得又壯實了不少,正在發(fā)育中的小孩子,如果有足夠的營養(yǎng)補充的話,成長速度是非常驚人的。在這個時代,大部分的青少年在發(fā)育階段不能得到充足的營養(yǎng),所以,大部分人長大之后都非常瘦弱 、矮小,同時智力的發(fā)育方面也都受到一定的影響,對于這一點,李明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他對于島上的孩子照顧得無微不至,除了免除孩子們的上學(xué)費用之外,在中午還為孩子們提供一頓營養(yǎng)豐富的免費午餐,而父母雙亡、住在學(xué)校的那些孤兒更是由學(xué)校負責全部的食宿。李明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為碧泉島以后的發(fā)展提供足夠的后備力量。而看眼前二牛的壯實勁兒,顯然校方對李明的政策執(zhí)行的還是比較得力的。
“在這里過得怎么樣?有沒有想你的爹爹?告訴師傅,這里的老師對你都好嗎?”拉著二牛在附近的一個石凳上坐下,李明關(guān)切地問道。
二牛顯然還沒有從興奮中回過神來,聽到李明的問話,他憨厚的笑著連連點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明笑了笑,順手握住了二牛的脈門檢查了一下,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在二牛的體內(nèi)居然已經(jīng)有了不弱的內(nèi)息在流動,這種強度,只有在突破了第二重太清功之后才能有的,這不由得讓他感到非常意外,當初自己離開二牛的時候,僅僅是將太清功第二重的心法傳授給了他,并沒時間教他具體怎么修煉,卻沒有想到,二牛居然自己將之突破了。
“二牛,你什么時候突破的第二重心法?多長時間了,怎么不去找我呢?”驚喜交加的李明不由得連聲問了起來。
二牛憨厚的笑著,喜悅的目光望著李明這才說出話來:“是......是一個月前,師傅說過,不讓二牛對老師說起同你的關(guān)系,所以二牛沒有辦法向老師請假。老師管得非常嚴,我們住校的孩子在下課后不許離開學(xué)校,有事情的話必須請假并說明理由,二牛不敢撒謊,又不敢違背師傅的話,所以就沒有辦法出來找你。”說這話的時候,二牛的光一直沒有離開李明,喜悅的神情一直都蕩漾在臉龐上。
聽完他的解釋,李明不由得啞然失笑,但同時心中又有一絲欣慰,眼前的二牛還是以前那個單純可愛的二牛,并沒有因為環(huán)境的改變而有所變化,李明很希望二牛能夠保持現(xiàn)在這種善良真誠的性格,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作為自己的徒弟,他以后勢必要接觸到這個復(fù)雜多變的社會,那時候沒有豐富的經(jīng)驗和教訓(xùn)是要吃大虧的,自己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嗎?看來有必要吩咐司徒言為二牛單獨開上一節(jié)社會實踐的課程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操場上的學(xué)生們也都不見了,寬闊空蕩的校園里只剩下李明師徒在暢談,兩個人好像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李明也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同二牛聊起他身邊的那些小事情,是他感覺到非常的溫馨,這種感覺,仿佛有幾百年沒有出現(xiàn)過似的,居然讓他感到有些陌生了。
月亮悄悄的爬上了不遠的樹梢,將皎潔的光芒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片潔白,朦朦朧朧的山巒和隱隱約約的密林給這月夜增添了一絲神秘,除了遠方枯枝在微風下發(fā)出低微的聲音外,整個天地間一片寂靜,不知不覺地,李明都被著月夜深深地感動了,甚至連二牛的話也忘記回了,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前方,體會著這天地一色的神秘氣氛,而他的心境,也仿佛深深地融入了這份自然的天地。
良久良久,李明依然坐在那里沒有動過,懂事的二牛不敢去打擾他,只是靜靜的陪著他坐著,不知不覺地,他靠在李明的身上睡著了。
幾道黑影出現(xiàn)在李明附近,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在向他們接近,而李明好像毫無知覺一樣,依然沉浸在自己奇妙的心境中,此時的他仿佛毫無意識一樣,已經(jīng)完全的迷失在這天地之中了。
黑影以經(jīng)離李明越來越近了,突然,其中的一個人好像從背后抽出了一根木棒,高高的舉在手中好像隨時要向李明的頭頂敲過去。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個身影,猶如幽靈一樣飄在他們身后,讓他們絲毫沒有察覺,看到其中的那個人拿出了武器,那個幽靈一般的身影猛然加速,在月色中猶如一道流光閃過那幾個人的身邊,霎時間,那幾個人都定在了原地,一動也不能動了。
太陽漸漸的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早起的學(xué)生一個個的開始出現(xiàn)在操場上,寂靜的校園又開始了一天的喧囂。陷入自己心神中的李明突然感受到了外界的喧鬧,猛然驚醒了過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地已經(jīng)坐了一夜了。
身邊動了一動,靠在李明身上睡了一夜的二牛慢慢的醒了過來,從李明身上抬起了身子,將改在身上的那件長衫拿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對李明說道:“師傅,對不起,讓你凍了一夜,衣服還給你?!?p> 看著二牛手中的衣服,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李明不由得糊涂了:“這衣服是從哪里來的?我的衣服還在身上,并沒有脫下來呀?”
二牛也感到奇怪了:“是啊,我一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衣服蓋在我身上,我還以為是師傅的,沒想到不是,這就奇怪了,是誰趁我睡著的時候給我蓋的?”
李明站了起來,望著二牛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是誰的,總之他都是為了你好,你留著吧,等知道是誰了就還給他。好了,你昨天也沒有吃飯,師傅就不打攪你了,快去食堂吃早餐吧,師傅還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記住,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就對你們的校長直說,我會告訴你們校長的,二牛,好好學(xué)習,師傅在你身上可是寄予厚望的?!狈浅F婀值?,李明對于這件衣服并沒有過多的追究,在他此刻的心里,認為這完全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追究。但是,如果是昨天之前,李明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畢竟半夜三更能夠悄然無息的接近他的人都不簡單,不管他淮有什么目的李明都要調(diào)查清楚地,看來,昨天一個晚上的經(jīng)歷對李明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但是就連李明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這種變化。
離開了學(xué)校,李明信步走上了蜿蜒曲折的山道,此刻在他的眼中,天是那么的藍,山是那么的秀,小鳥是那么的可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在他的心里,沒有一點的陰霾。
懷著這種心情,李明并沒有回到山莊,而是在山林間轉(zhuǎn)了半天,來到了松濤閣的藏書樓,這里,是當年康王的收藏品,書的種類之全,收藏量之大恐怕都是絕無僅有的。
一頭扎進藏書樓,李明兩天兩夜沒有出來,而多虧了看到他進入了藏書樓的仆人及時地將消息傳給了不遠處的安全部,這才沒有讓島上再起波瀾。
在這兩天的時間里,島外的世界并不平靜,李皎在分水島站穩(wěn)了腳跟之后,隨即糾集了中洲的三萬精兵,通過澤州直接向臨濱城進軍,想要在分水島附近尋找一個支援基地。
而在得到李明的任命之后,尉遲雄立即接收了臨濱城的防務(wù),雖然曹豹手下的官兵都得到了嚴格的訓(xùn)練,在當?shù)匾菜愕蒙暇?,但是畢竟他們誰都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尉遲雄一個人要想讓這些戰(zhàn)場上的新丁按照自己意圖去行動,短期內(nèi)是難以實現(xiàn)的,更何況曹豹部隊的調(diào)度指揮方法都同尉遲雄當年的南滇軍不同,所以一時之間和無法完全整合,而李皎仿佛不想給他們這個時間,就在尉遲雄到達臨濱城的第二天,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臨濱碼頭的中州軍就開始了攻擊行動。
雖然江州軍確實是訓(xùn)練有素,雖然中州軍個個都是百里挑一,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第一次真正的參加戰(zhàn)斗,所以雙方都顯得有些毛手毛腳,當然了,相對于中州軍來說,江州的軍隊還是站了很大的便宜的,畢竟對于守城一方來說傷亡情況要好得多,況且,江州城內(nèi)的守軍有兩萬人,依托城池的堅固,完全可以抵擋五萬以上士兵的攻擊,何況對方只有區(qū)區(qū)三萬兵馬呢?
而這一點,正是身為守軍首領(lǐng)的尉遲雄所迷惑的,有著多年戰(zhàn)爭經(jīng)驗的他當然知道自己一方所zhan有的優(yōu)勢,對方想要憑借區(qū)區(qū)三萬士兵就想攻破臨濱城絕對是不可能的。從對方行兵布陣的情況來看,他們的將領(lǐng)顯然都非常有經(jīng)驗,士兵也都確實是精兵,按道理他們絕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讓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在這場不可能勝利的戰(zhàn)爭中送命,難道,這里面有什么圈套?或者,他們的進攻僅僅是虛張聲勢?
但是兩軍剛一接觸,尉遲雄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對方完全不是在虛張聲勢,而確實是在全力的強攻,戰(zhàn)爭剛剛開始不久,在高大的城墻下面就鋪滿了一層尸體,進攻方前赴后繼的攻擊完全是在為守城士兵增加殺人的經(jīng)驗,雖然守城方也被對方從吊斗蒙車上射出的箭殺死了不少士兵,但相比較起來,還是攻城方的損失大一些。
攻城作戰(zhàn)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除非雙方實力相差太遠,否則,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就分出勝負的,有時候,雙方甚至能夠膠著好幾個月,這一點,雙方的統(tǒng)帥都是明白的,所以,第一次試探性的接觸之后,攻城的軍隊像潮水般的退了回去,丟下的,是滿地傷亡的士兵。
看來這次中州的軍隊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單看戰(zhàn)斗開始后,對方向城內(nèi)傾斜的石頭和弓箭的數(shù)量就能知道,第一次接觸,臨濱城內(nèi)的兩萬守軍陣亡了兩千余人,而重傷失去戰(zhàn)斗力的居然高達四千多人,僅僅一場接觸性的戰(zhàn)爭,就讓守軍損失了近三成的實力,這樣的損失是尉遲雄絕對不能接受的。所以,當著眾士兵的面,他親手將指揮守城作戰(zhàn)的一個軍官的首級砍了下來,以懲罰他指揮調(diào)度的不利。
但是尉遲雄的這番舉動卻在守城官兵中引起了大的騷動,他們原來都是康王的親衛(wèi),本身就覺得自己高人一頭,如今聽說自己的王爺作了皇帝,那更是不得了了,除了曹豹之外,他們誰都不放在眼里,而平時曹豹也忙于自己那些親信的訓(xùn)練工作,以便為碧泉島充實實力,對于這些冥頑不化的人根本就懶得理會他們,這就造成他們更加囂張了。這次指揮戰(zhàn)斗,居然是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都統(tǒng)來帶領(lǐng)他們,這讓他們都非常的不服氣,如果不是曹豹的極力彈壓,這些人早就不聽命令了,而如今,這個都統(tǒng)居然公然斬殺了指揮他們作戰(zhàn)的軍官,這讓他們怎么能夠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