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才在呂宋大開殺戒的時候,民都洛島上的一切也都步入了正軌。那些活下來的米沙鄢人驚喜的發(fā)現(xiàn),新來的這個統(tǒng)治者其實比之前的葡萄牙人和他加祿人更加的友善。
他們的居住地從山地礦區(qū)遷移到了平原地帶,每個人都得到了比以前更多更富饒的土地。他們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不去違逆那些明朝人,明朝人也不會來打擾他們的生活。而最讓他們高興的則是,他們所需要的一切物資,都可以去和那些明朝人交換。
工具,藥品,布匹甚至一些以前他們也不曾擁有過的東西,都可以交換。這里的水稻一年三熟,由于李天佑給了他們足夠的土地,光是一次成熟的水稻就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他們?nèi)甑目诩Z,剩下的自然可以拿出來交換。
呂宋一帶自古就是蔗糖的重要產(chǎn)地,民都洛島也不例外。除了稻米以外,米沙鄢人還保留了種植甘蔗的習(xí)慣。這些甘蔗最后自然也都拿去和明朝人交換了物資。
除了農(nóng)產(chǎn)品,就是勞役。這是李天佑定下來的規(guī)矩,他只接受這兩種交換方式。換言之,他更喜歡勞役的方式,讓這些米沙鄢人替他耕作,他來支付報酬。
金礦里之前的那些婦人和孩童,都已經(jīng)不再參與那些重體力勞動,他們被放到了田里去種植那些稻米或者甘蔗。當(dāng)然,他們也屬于交換物資之列,很多村寨都愿意用勞役的方式來交換幾個他加祿族的女奴或者幼童回去填補人口。李天佑也樂得見自己手下的奴隸數(shù)量減少,從心理上來講,他不喜歡自己的手里有奴隸。
啟航島上的各種物資被源源不斷的運送了過來,那些米沙鄢人被各種沒見過的新奇事物刺激著更加努力的工作,他們的生活條件也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逐漸的得到了改善著。慢慢的,這些淳樸的土人開始喜歡上了這種生活方式。
人性是一種很難捉摸的東西,當(dāng)生活穩(wěn)定下來之后,便有一些人起了不安分的心思。由于這里是第一座有著非李家住民的島嶼,李天佑給島上制定的法令也異常嚴苛,針對各種犯罪的刑罰只有一種。無論是偷盜、搶劫還是殺人、強奸,也或者是故意闖入李天佑設(shè)立的禁區(qū),統(tǒng)統(tǒng)都是絞刑。村莊外的旗桿上不時的會出現(xiàn)幾個罪犯的尸體,在這種嚴厲的法令制約之下,民都洛島上的治安空前良好。
當(dāng)民都洛島上的部署已經(jīng)接近尾聲的時候,李天佑決定去呂宋看看金秀才那邊的情況。雖然不時會有手下回來報告,可從字面上了解的東西終歸還是有限。
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就在李天佑準備登船出發(fā)的時候,忽然發(fā)生了一件怪事:新建好的碼頭上漂來一艘獨木舟。李天佑在海上生活了這么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海邊見到獨木舟這種東西。
這是一條十分簡陋的獨木舟,只是在巨大的樹干上挖了一個僅供容身的凹槽。除了那個凹槽,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甚至連根船槳都沒有看到。也就是說,這東西只能隨波逐流的在海上漂著,連控制方向都做不到。
獨木舟撞上了棧橋,水手們七手八腳把它給抬到了岸上。李天佑在船塢島和侯賽因待過一段時間,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了這是南洋特有的闊葉黃檀樹。這種木材在鋸的時候會有一種淡淡的香氣,侯賽因?qū)λu價頗為不錯。
水手們從這條簡陋的獨木舟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準確的說,是一個干癟的小女孩。古銅色的膚色證明了她是南洋人,全身上下瘦的皮包著骨頭,從塌陷的肚皮上隱隱可以看到內(nèi)臟在蠕動。
“少爺,這小姑娘快要餓死了?!贝系乃謧冇胁簧俳?jīng)歷過饑荒,一看便知道了這女孩的癥結(jié)所在。
李天佑點頭說道:“趕緊救治,人命要緊,今天咱們暫時先不走了?!?p> 他的行程就這樣被耽擱了下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耽擱,便是直到呂宋島事件結(jié)束。
那少女被搬到了碼頭上的屋子里,值班的水手從廚房找來一碗米湯,緩緩的給她灌了下去。過了不一會,少女便轉(zhuǎn)醒過來。雖然還是十分虛弱,可當(dāng)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李天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深邃。
見她轉(zhuǎn)醒,旁邊的水手又給她端了一碗稀飯。這都是經(jīng)驗,長期饑餓的胃接受不了固體食物,直接大吃大喝的話,或許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小姑娘接過了稀飯,眼睛里雖然有些茫然,但仍然是張嘴喝了下去。
“@#&*……&”一碗稀飯下肚,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些,開口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
李天佑叫人去找米沙鄢人的首領(lǐng),因為當(dāng)?shù)氐耐林镏挥兴疂h語。李天佑想知道這個小姑娘為什么會乘獨木舟出現(xiàn)在這里。
當(dāng)那米沙鄢人的首領(lǐng)出現(xiàn)在那小姑娘的房間里時,一瞬間那小姑娘顯得異常的激動,張口便是嘰里咕嚕一大串的話說出來??僧?dāng)聽到她所說的話時,那米沙鄢人的首領(lǐng)瞬間就換上了一副苦瓜臉。
那首領(lǐng)不停的給李天佑彎腰,“抱歉,她說是的爪哇語,我也聽不懂?!崩钐煊勇犃艘彩且汇?,“爪哇語?”那首領(lǐng)點頭道:“就是爪哇語,不光是我,整個民都洛島上也沒人能聽得懂?!睕]等李天佑開口,這首領(lǐng)又自言自語道:“南邊的人可是有很多年都沒有在北邊出現(xiàn)過了。莫不是又要有什么變故?”
“爪哇人?”李天佑一臉費解的看著病床上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直愣愣的看著他。兩個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就在這個時候,水手匆匆來報:“少爺,斥候來消息了,外海發(fā)現(xiàn)一只船隊!從船型上判斷,應(yīng)該是附近土著的船隊?!?p> 李天佑眉頭一皺,轉(zhuǎn)頭離開了房間,對水手說道:“警告,如果繼續(xù)靠近就直接攻擊。”
東南亞的土著有一種近乎變態(tài)般的自信,歷來都是不撞南墻不死心的。在警告無效后,最后水手們用還是出動了船隊,幾炮下去,便那幾條大型舢板給轟成了碎渣。
當(dāng)夜無事,第二天一大早,李天佑來到碼頭上看望那個少女,經(jīng)過一夜的修養(yǎng),她已經(jīng)完全的擺脫了虛弱狀態(tài)。據(jù)水手說,昨天晚飯時,這小姑娘吃的比一個成年人還要多??磥碚娴氖丘I壞了。
李天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對于這個動作,那少女明顯有些不太適應(yīng),不過卻沒有躲閃。任由李天佑把手落到了她的頭上。
李天佑嘆了口氣,“我說話你也聽不懂,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從爪哇過來的?!弊ν蹗u到這里比呂宋離朝鮮還要遠些。單憑一艘獨木舟,這是絕對不可能到達的距離。
可能是回想到了自己剛穿越過來的那種感受,李天佑對這個少女很是同情。可就當(dāng)他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李天佑忽然感覺心頭一凜,他本能的一側(cè)身。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擦著他的手臂插到了床邊。這一擊雖未命中,卻也在李天佑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不太深的傷口。
李天佑躲過一擊,轉(zhuǎn)身望去,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身后站了一名土著人,那土著手里拿著一把蛇形的匕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天佑,滿臉的殺氣。
看著那把彎彎曲曲的匕首,李天佑瞳孔猛地一縮。這種武器他以前見過。在前世的圖冊里,因為它奇特的造型,李天佑對它的印象很深。
馬來劍,東南亞南部地區(qū)所獨有的武器,刀刃呈波狀漸尖的造型,整體極不對稱。
這人用的是馬來劍,那就說明他是從南邊過來的。自己與南部地區(qū)可是半點瓜葛都沒有。李天佑用余光掃了一眼那個滿臉驚恐的少女:說不定她真是從爪哇島漂過來的。
那刺客見一擊不中,抽回馬來劍又向李天佑刺去。泛著藍光的蛇刃目標直指向李天佑的咽喉。李天佑反手抽刀架住了這把馬來劍。順勢一壓,那刺客力氣不及李天佑,整個身體有些前傾。就在這一刻,李天佑的手腕猛的向前一遞。短刀的刀柄正砸到了那刺客的額頭上。刺客被李天佑這一擊打得眼冒金星。就在他這一失神的工夫,李天佑的左腳踩住了刺客的馬來劍,右腳直直的蹬在了刺客的胸口上。那刺客武器脫手,整個人也從屋內(nèi)被踢飛了出去。
李天佑一個箭步從屋內(nèi)躥了出來,踩住了掙扎著想要起身的刺客。而在這時,碼頭上巡邏的水手也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異狀,紛紛趕了過來。
碼頭上有的是繩索,水手們七手八腳的將刺客給捆住??粗且琅f面露兇光的刺客,李天佑上前剛想要說些什么,忽然間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栽倒在了碼頭上。
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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