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薏珊被林立陽帶到離賀氏集團不遠的一處高檔會所,謝絕了林立陽為她點的餐食和飲料,一個人呆呆的盯著緊閉的房間門看。
想著賀司琛可能隨時會從那扇門走進來,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緊繃。
能不緊張嗎?
賀司琛算是她得老板,她工作的那家廣告公司,也是賀氏名下的產業(yè)。
她怎么也沒想到會跟賀司琛還有著這樣一層關系,以賀司琛的能力,相信只要稍微一調查就會知道胖叮的親生母親并不是她。
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是什么反應,到時候她要如何應對呢?
沈薏珊輕撫額頭,覺得自己頭都疼了。
就在這時,房間門緩緩打開,賀司琛邁著步子走了進來。
沈薏珊連忙站了起來,有些無措的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見賀司琛本人,
賀司琛走進來,見到臉色不太好的沈薏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不動聲色的在沈薏珊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的問:“結婚協(xié)議你應該已經看了,有什么問題?”
“除了協(xié)議結婚,還有沒有別的選擇?”沈薏珊鼓足勇氣問。
“沒有。”賀司琛想也不想直接說。
“我知道,胖叮到底是賀家的孩子,她回賀家是應該的。但是我們也沒必要領證,我可以帶著胖叮陪著她在賀家生活一陣子,讓她慢慢適應,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每個星期都能看看她,陪她玩一會兒,這樣可以嗎?”
沈薏珊耐著性子解釋著,她始終不理解協(xié)議結婚的目的。
“我覺得有必要?!?p> 沈薏珊一臉的不解,“這不太合適吧?”
賀司琛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眼眸微抬,明知故問:“怎么?”
“我的身份你知道的,我們兩個領證,你不會覺得很尷尬嗎?”
不管怎么說,她也算是賀司琛的“前大嫂”吧,雖然她是頂替的姐姐,但他們的關系確實是這樣啊。
難道他不會覺得尷尬和別扭嗎?
還是說,他已經查到胖叮其實是姐姐的孩子?她只是個代替品而已。
她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不能問。
賀司琛一臉的不在乎,“不覺得?!?p> “為什么?”
沈薏珊心里有些泄氣了,看賀司琛這個樣子,協(xié)議結婚的決定應該是不會變的了。
“你也不想胖叮一直以私生女的身份在賀家生活吧,在法律上總要給她一個身份,這是她應得的。”
沈薏珊神情一滯,這一點她倒是沒想到。
確切的說她是沒想到賀司琛會為胖??紤]這么多,公司里沒有一個人不害怕他、忌憚他。
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也是有溫度有感情,會替別人著想的。
“你愿意為胖叮犧牲你的……婚姻?”沈薏珊忍不住問。
“我對我的婚姻從來沒報過什么期待。”
如果他的婚姻能為一個小姑娘換來名正言順的不會落人口舌的身份,那也算是比聯(lián)姻什么的更有意義。
沈薏珊的心思他都看在眼里,賀司琛身體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沉聲繼續(xù)說道:“至于你所擔心的那些事,你大可以放心,知道胖叮是我哥的孩子的人,除了你們一家人之外,不會超過三個?!?p> 他自認已經做了最周密的安排,不會出現(xiàn)什么疏漏。
聽到賀司琛這么說,沈薏珊一時無話可說。
賀司琛的想法和心思,她并不完全懂。
但是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在賀懷謙已婚的情況下,胖叮要想名正言順的回到賀家,跟賀司琛領證確實是最佳選擇。
“我知道了,打擾您了?!?p> 沈薏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打算跟賀司琛告別。
賀司琛也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對沈薏珊說:“沒什么問題的話,明天下午兩點,帶著結婚協(xié)議書,我們去把手續(xù)辦了?!?p> “好?!鄙蜣采号浜系狞c點頭,“那我先走了。”
賀司琛默默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莫名被一股復雜的情緒縈繞。
協(xié)議結婚確實不是他的初衷。
他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要回胖叮的撫養(yǎng)權,讓胖叮名正言順的回賀家。
但是在知道她就是當年福利院里遇到的那個女孩以后,他腦子里就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喂,想什么呢?我今天可是下了血本,給你開兩瓶好酒讓你嘗嘗,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余初堯用手肘碰了碰難得失神的賀司琛,今天本來是他組的局,叫了圈子里幾個相熟的朋友跟賀司琛一起出來熱鬧熱鬧。
但賀司琛看起來好像心情不佳,余初堯識相的招呼幾位朋友去了別的包間。
所以現(xiàn)在包間里就剩下他們兩個。
余初堯給他手中的空酒杯里倒了些酒。
“要是結婚這事你覺得不妥,趁現(xiàn)在還沒簽好協(xié)議,你大可以及時叫停,反正你給她們家的撫養(yǎng)費夠多,她們也說不出什么,更何況人家沈小姐好像也不是很情愿配合你。對吧?”
賀司琛斜睨了他一眼,不聲不響的抬頭把杯子里的酒盡數(shù)喝下。
余初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就知道,賀司琛現(xiàn)在煩惱的不是別的,他煩惱的是沈小姐不情不愿這件事。
賀司琛眸色一沉,“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妥?!?p> “好好好,知道你做這個決定自有你的理由,那就別想那么多了,開心點?!?p> 說著,他豪爽的拿著自己的酒杯跟賀司琛的碰了一下,也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
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沈薏珊已經被嚴靖蕓催著坐在了民政局的大廳。
來這里之前,她們已經跟賀家的律師見過面,簽好了結婚協(xié)議。
協(xié)議里承諾的賀家應支付的撫養(yǎng)費也已經及時到賬,包括她父親的那一筆治療的費用。
此刻的嚴靖蕓似乎比沈薏珊更緊張,沈薏珊自從知道了這件事,一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臭臉,所以今天她一定要跟著一起來,親眼見到她跟賀司琛把結婚手續(xù)辦好才能放心。
“不管怎么樣能跟賀司琛領證也是天大的喜事,你能不能別喪著一張臉,待會兒賀司琛來了看到你這副表情,能高興嗎?”
“你放心,我開心或不開心都影響不了他的。”沈薏珊淡然的說著。
嚴靖蕓對沈薏珊的態(tài)度很不樂意,說話開始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人家有不開心不高興的權利,你有嗎?能跟他這樣的有錢人協(xié)議結婚你也是燒了高香了,要不是你姐現(xiàn)在有新的感情在談,這樣的好事能輪到你頭上?”
剛好趕到的賀司琛聽到嚴靖蕓的話,微微扯起嘴角,修長的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鏡,“阿姨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