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藍刃

　　我像是被人用棍子敲昏了頭，昏昏沉沉的跟著那些狼，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

　　對于那水晶宮一樣的地方還有些記憶，但是記憶都是非常零散的，我記得自己暈倒，記得“世界之耳”，記得墓園，可就是不記得自己不記得什么了。就好像我知道自己丟了一樣?xùn)|西，并且知道那個東西的名稱，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那樣?xùn)|西的樣貌以及自己是怎么把它弄丟的。黑狼與我說過的話也零零碎碎，只記得一部分。

　　開始有細小的雪從空中飄落，走出那塊冰原，這里就是一個完全避風(fēng)的地方。雪花打著轉(zhuǎn)飄落，我就像是在小孩子過生日時收到的雪花水晶球里。

　　我應(yīng)該仍然在狼族的領(lǐng)地上，我并沒有接近人類居住的地方或者血族的領(lǐng)地。回過頭的確可以看到遠處狼族那邊連綿不斷的山脈?？墒沁@里是哪里呢？不在山上，也不在平原上，沒有任何植被。

　　起初我們還沿著冰質(zhì)斷層前進，后來那冰就變成了凍土?？磥砦覀円呀?jīng)走出那片冰原了。

　　凍土并非是斷層的一部分，好像后期堆積的。堅硬的凍土中竟然有道門。

　　那的確是一扇模仿人類工藝制造的木門，只是開門的方式很不同，是上方有個軸，不論是推還是拉，這個門都是向上翻起的。通過之后憑借重力作用，那門又恢復(fù)原狀。

　　這種門四邊的縫隙都很大所以不知道它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但是神奇的是，只要一經(jīng)過那道門，周圍溫度立即上升了。

　　里面是人工挖出的通道，讓我聯(lián)想起了礦井。當然，這里并不是通向地下的，而且稍微走上十幾米轉(zhuǎn)個彎就到了盡頭。這樣狹小的地方不能挖太深，不然會沒有氧氣。

　　在里面不停的舔著木質(zhì)容器里面的水的一頭黑狼聽到聲響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

　　“你就是這里的領(lǐng)主吧？”我問。“你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吧?！?p>　　“說實話，我們只有三十幾個人。要攻入永恒之城還真是困難啊?！彼邶X不清的說著。

　　“怎么可能，我可是聽說有許多狼族會跟隨你的?！?p>　　“那只是大家在觀望。什么都沒有得到的時候，是沒人肯過來的。何況你要我們攻永恒之城，又不想讓那里真正陷落。我們什么好處都得不到?！彼f。

　　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拿來許諾的，所有計劃這家伙都了如指掌。“既然你肯見我，說明還是有商量余地的?！蔽艺f。

　　“這個嘛，我若答應(yīng)你，到時候再按自己的想法做也不無問題。只是與你明說的原因是，攻入永恒之城還需要你幫個小忙?！?p>　　“說來聽聽?！?p>　　“你可知這永恒之城中住著吸血鬼的長老。我們的力量根本連靠近都沒有辦法。狼族歷來都是以數(shù)量或是奇襲與血族周旋。曾經(jīng)血族領(lǐng)地沒有這么大的時候據(jù)說有一個狼人進入過永恒之城。但是再沒有出來過。聽說血族殺不死他，將他囚在地牢之中?！?p>　　“我聽不懂?！?p>　　那些狼都安靜的蹲在一個地方，這領(lǐng)主像是一個演說家在大家面前踱來踱去。

　　“據(jù)說那是被詛咒的狼人，不知它以前的名字，但是大家后來都叫它路帕斯?！?p>　　“這個發(fā)音非常熟悉?！蔽遗貞浽谀睦锫犨^。

　　“當然，當你仰望星空的時候就能看到于天蝎座和半人馬座之間，有一個這樣的星座。”

　　豺狼座，Lupus。腦子里隱約能構(gòu)想出來那些稀稀疏疏的形狀。

　　“血族殺不死他，不要說血族，就算與它爭斗的同類也殺不死它。它就是上一代的狼王。懼怕他的人太多了，它也太過狂傲，只身闖入永恒之城。”

　　“你是像救它？”

　　“說不上是救，如果要攻永恒之城最好是先將它放出來?！?p>　　“那么我們什么時候行動?！奔热凰@樣說了，我突然覺得心里有了底。

　　“你在開什么玩笑，我是不會隨便進入血族領(lǐng)地的。而且今天是月圓之夜，是我們最弱的時候?！?p>　　月圓之夜狼變成人，回事他們最弱的時候，而人變成狼也是他們一個月中最強的時候。人變成狼會失去理智，而狼變成人則不會。

　　真是麻煩的事情。

　　“我當然可以等。”我說。

　　“不不不，風(fēng)險太大，我會等你得手再行動?！彼鼡u著頭說。

　　“那還需要你做什么？”我徹底失去了耐心，這個家伙似乎無意幫助我，而是想坐享其成。

　　“我自然可以幫你來個聲東擊西。如果我們孤注一擲的沖進去，恐怕會被一網(wǎng)打盡吧?！?p>　　它說得好聽，到頭來還是要我一個人進去。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路犯險要找到它們幫忙。

　　“路帕斯的事只有我會告訴你。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吧。”它說?！盀槭裁春湍懵?lián)手的血族都不提起這個名字？你也該知道吧？”

　　“可那樣的話，血族不就……”

　　“哦，你擔心的未免太多了。你以為所有人都需要你來擔心嗎？聽著，這是我斟酌了很久的辦法。只有路帕斯?！彼蝗葜靡傻恼f著。

　　這個家伙不夸張也不自大，而是開門見山的給了我一個選擇。我知道我按照它的辦法做結(jié)果會怎么樣。真的可以不計后果的去做嗎？

　　“你要想好，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你有信心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到達永恒之城并且在地牢中救出路帕斯？”

　　我若能成功進入地牢，莫說路帕斯，我會先救出瑪茜??！根本不需要路帕斯。

　　“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若能進去永恒之城，何必來找你？”

　　“羅塔難道沒有給你？”它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斑@不是給你了嘛?！?p>　　羅塔是誰？我想起了離開那冰原之后聽到其它狼那么稱呼那黑狼。

　　我這才摸了一下身上的東西，在我腰間竟然系著一個東西我竟然毫無察覺！

　　我拽出那個東西，一把一尺來長的通體藍色的劍?！斑@是冰做的？”我摸著那刀的質(zhì)地。又不像冰。冰的藍色是有了深度之后才產(chǎn)生的，就像水，捧在手里的時候是無色的，而大海是藍色的。我手中的東西既沒有積累到那種厚度，所以這種藍色并非光線作用。

　　“這東西是狼族和血族都懼怕的東西?！?p>　　“那你為什么要拿給我？”

　　“你看到了，這劍是雙刃的。想得到總要有付出。如果它一直放在冰宮里，也無所謂，假如，這樣僵持不下的情況如果要一直持續(xù)，不如堵上一把?！彼f。

　　我怎么也記不得自己是在那冰宮的哪里得到的這個東西。

　　而這把劍的劍鞘更是奇怪，比這把劍要長一點，似乎是什么混合晶體，像是塑料又像玻璃，上面有著奇怪的紋路。

　　“那么進去和出來的方法我都教給你了?！彼f完往后面一靠，“哦，對了再送你些馬鞭草飲料?！?p>　　進去的方法是這把劍，出來的方法是路帕斯。

　　我將劍收回劍鞘，心情復(fù)雜。

　　說到底，我們都是在互相利用互相警惕。但是每次遇到這樣的幫助還是會忍不住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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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最坦率的地方，

　　為強大神奇之劍所支配，

　　使我的靈魂久久沉浸在往日。

　　——《Elvenpath》nightw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