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集 爭道(上)
錦瑟臉色一變,來人真是夠猖狂狠毒的,竟不顧道上行人的安危,當街行兇!
此時街上的百姓早已做鳥獸散,白府的侍衛(wèi)護從橫尸遍地,白朗軒擋在錦瑟身前冷目灼灼地盯著眼前站著的數(shù)名黑衣刺客。
“你們倒是追得緊!”白朗軒將手里的紫薇軟劍橫在胸前,嗤嗤冷笑。
黑衣人的頭領(lǐng)開言道:“我與閣下并無冤仇,只要交出關(guān)小姐,饒你們不死!”嘶啞的聲音如同野獸,不似人聲。
白朗軒嘿嘿一笑:“想要找關(guān)小姐,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錦瑟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難道他也喜歡關(guān)小姐?
黑衣頭領(lǐng)皺眉道:“現(xiàn)在你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不交出關(guān)小姐,你就不怕我們報復(fù)白家?”
錦瑟心中一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
“你們有那個膽量?”白朗軒恢復(fù)了冰冷的神情,說出的話也像冬日凝結(jié)的碎冰,冷然入骨。
黑衣頭領(lǐng)盯著眼前兩人,漆黑的瞳孔慢慢收縮,喝道:“生擒!”
身后數(shù)名黑衣死士一擁而上,將白朗軒團團圍在中央,各持兵刃殺了上去。黑衣人沒有一句廢話,一交手就是生死相搏,似乎根本沒有顧惜剛才頭領(lǐng)要求生擒的命令。
白朗軒將紫薇軟劍舞得密不透風,護住了身后的錦瑟,倒是自己的左邊露出了不小的破綻。
黑衣頭領(lǐng)見狀冷笑一聲長劍一挺就在白朗軒的右臂上劃了一個長長的口子,他倒吸一口冷氣,紫薇軟劍險些脫手,卻還是握住了劍柄咬著牙堅持。錦瑟見形勢兇險,他還舍命護著自己,心中自責萬分,本來是要救他的,哪想到竟成了累贅!
“白公子!你自己去吧,我是白家三少奶奶,她們不敢把我怎么樣!”與其兩個人盡皆死在這,還不如留一個人的性命。
哪知亂戰(zhàn)中的白朗軒絲毫不領(lǐng)情,大聲喝道:“閉嘴!”
依舊擋在她身前不肯離去。
黑衣頭領(lǐng)嘿嘿冷笑一聲,舉著滴血的長劍挽了幾個劍花,就要飛身先擒錦瑟,殷紅的鮮血沿著劍身已經(jīng)滴到了錦瑟潔白如玉的雙頰上,她閉目待死,劍鋒的寒芒蟄的她臉生疼。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幽藍的寒光激射而來,啪地,及時地打掉了黑衣人的長劍,錦瑟睜開眼,遠處白士中縱馬疾馳而來,身后還跟著十幾名青衣暗衛(wèi)。
“統(tǒng)統(tǒng)殺掉!”白士中吁地一聲長嘯,白馬立時止步,揮劍一擊,正中黑衣人的咽喉,鮮血如注,噴射而出,灑了錦瑟半身。
生力軍加入戰(zhàn)團,立刻改變了敵我的力量對比,四五名青衣暗衛(wèi)站到白朗軒的四周,持劍將他互的密不通風,生恐他有一絲半點的危險。
白朗軒喝道:“守著我做什么,去照看三少奶奶!”
幾名青衣暗衛(wèi)略一遲疑,卻被白朗軒殺死人的眼光一掃,立刻圍成一個半圓,將錦瑟擠到墻角,嚴加保護。
一陣拼殺過后,黑衣人盡皆被誅,那黑衣頭領(lǐng)也在被擒獲的一瞬間咬舌自盡。
白士中還劍入鞘,皺眉道:“是群死士!”
“就算生擒也問不出什么!”白朗軒按住傷口緩緩點頭。
“屬下來遲,請主人責罰!”錦瑟驚訝地看著十數(shù)名青衣暗衛(wèi)全部在白朗軒的身前跪倒,剛才還兇悍無比的殺手在面對這個冷面閻王時,盡數(shù)變得惶恐不安。
白士中聳了聳肩膀,“翠竹來尋我的時候,我身邊沒帶白府的侍衛(wèi),只好動用了你的暗衛(wèi)。”
白朗軒不動聲色地緩緩點頭,壓低聲音,“下次再有疏忽,立斬無赦?!?p> 青衣人聽了主人的話各個喜上眉梢,倒是那頭領(lǐng)遲疑片刻,撿起地上的長劍,刷地砍斷了自己的右臂,鮮血淋淋漓漓地灑了一地,臉上的表情也因痛苦扭曲到極點,咬緊牙關(guān)說道:“屬下救護不利,讓主人連遇險境,自斷一臂,以示懲戒!”
“把這里處理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白朗軒不為所動地吩咐一句,其余的青衣暗衛(wèi)立刻分頭處理尸體。
錦瑟震驚地看著眼前冷漠如斯的男子,他年紀輕輕居然有這么大的威懾力,讓這群亡命之徒俯首帖耳,他們不過是來的遲了些,責罵幾句便是,可那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居然自殘身體以示失職,可見他平時御下有多嚴厲!原本以為他只是白士中的普通朋友,一個浪跡天涯的冷漠劍客,看來還是自己想得太簡單。
這時,早有人趕來一輛馬車,三人坐了上去。
在上車的時候,錦瑟扶了一把身上有傷的白朗軒,這樣的舉動落在白士中眼里,他立刻似笑非笑地調(diào)侃:“看來你們是一見如故?。 ?p> 錦瑟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搭話。
白朗軒坐正身子,不理會他的廢話,沉聲道:“黑衣死士極有可能是文昌侯府派來,他們已經(jīng)得知關(guān)小姐落在你我手中,因此才急于動手。”
白士中冷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翼,嘿然道:“上官齊這個老狐貍終于坐不住了!”
錦瑟打斷二人的話,不悅地道:“你們不準備讓我了解事情的真相?還是想繼續(xù)裝聾作???”
白士中和白朗軒相對一眼,眼底都泛起一絲笑意,還是白士中先開了口,“怎么會瞞你?”
錦瑟冷哼一聲:“希望兩位白公子要時刻記得我不是外人,而是你們的盟友!”她將最后的盟友二字咬的緊緊的。
白士中微笑頷首道:“這是自然!此事還得從你的父親說起?!?p> “蘇正清?”錦瑟的眼底泛起驚訝之色。
白朗軒安靜地道:“馬車上不是談話的地方,到別院白士中的書房,我們會詳細的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三人都開始閉目養(yǎng)神,直到馬車行進白士中名下的別院。
翠竹一臉焦急地在二門外徘徊,見白士中帶著錦瑟安全歸來,心中一喜,拍著胸脯道:“主子,你可嚇壞奴婢了!”
錦瑟微微一笑,“我不要緊,你速去花園中采些玫瑰花瓣,我一會兒要回去跟你學(xué)做玫瑰蓮蓉糕?!?p> “諾!”翠竹應(yīng)了一句,又向白士中福了一福,這才出了院門。
三人進了白士中的書房,白朗軒環(huán)視四周,眉頭一皺,“你架子上的書怎么少了這么多?”
白士中嘿然一笑,指了指錦瑟,“都被她拿到自己的房間去了,也不知道她一個女人讀那么多書做什么,難不成是要考狀元?”
錦瑟橫了白士中一眼,那些書確實都被她搬進了房間,并日夜苦讀,為的不是別的,而是想從史書里那些人的遭遇中汲取斗爭的經(jīng)驗。
三人圍著方桌坐下,錦瑟沏了壺好茶,只聽白士中聲道:“你可知為何當日那么多名門閨秀想要嫁進白府,可李婉兒卻偏偏選中你嫡姐蘇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