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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

第九章 燒尸

茅山后裔 大力金剛掌 3136 2006-09-29 14:55:00

    按照張國忠的想法,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制定對付李大明身上撞客的作戰(zhàn)方針,但馬真人好像壓根沒聽說過這回事一樣,先是偷著把李隊(duì)長家的一只大公雞給燉了打牙祭,然后就是漫無目的的滿村轉(zhuǎn)悠,天天找不著人。這可把張國忠急壞了,尤其是李隊(duì)長還時不時上前騷擾兩句:“張先生,大明的事不能太心急,反正二丫頭已經(jīng)瞧上你了,遲早是你的人,你急什么?”…

  這天晚上,馬真人哼著小曲從外面溜達(dá)歸來,已經(jīng)是第九天了,他好像忘了有李大明這碼子事。張國忠忍不住開口了:“師傅,李大明的身子骨快抗不住了,咱們再不救人,就干脆不用救了吧?…”

  這馬真人好像沒聽見一樣,四處打量著屋子,然后指著房頂,“去,給我咔嚓點(diǎn)土下來?!睆垏覠o奈,找來梯子,上房摳了塊土疙瘩,沒好氣的遞給馬真人?!澳銈€小王八羔子脾氣還不小,啥時救人,我心里有數(shù),你急個啥子屁?”說著,馬真人把土疙瘩碾碎,均勻的撒在地上,然后在土皮上用手指頭畫了幾下?!叭?,你讓李隊(duì)長把村里年輕力壯的都找來,帶著挖坑的家伙,記住,要有今兒個這日子生人的就別來了。咱爺倆今個晚上救人!”

  張國忠一聽要救人了,頓時喜上眉梢,李隊(duì)長也倒是痛快,直接用村里的大喇叭喊上了:“今天馬道長要施法救人,除了今天過生日的,有把子力氣的馬上到俺家集合,帶著繩子鐵鍬!”想了想,怕人不夠,又補(bǔ)上一句:“來的算5個工分!不是生日還不來的扣5分!”(那時公社分配是按工分發(fā)糧食發(fā)錢,一工分七分錢,干一天活才5個工分。)

  村里還住著一幫知青呢,他就拿大喇叭喊起來了,而且一遍一遍沒完沒了。張國忠只有苦笑。

  不出半個鐘頭,李隊(duì)長家便聚集了一大幫人,少說50個,村里的壯勞力基本上都到齊了。這時馬真人上了房,站在高處開始布置。要說這馬真人上房的本事可真不是蓋的,20多歲小伙子都得搬梯子上的房,他竟然助跑了兩步,就直接跑上去了,連張國忠在內(nèi),所有人都看傻了。

  “左邊20個人,跟我走,右邊剩下的人,跟我徒弟走,都明白了嗎?”

  村民點(diǎn)頭,等待下一步指示,沒想到馬真人直接跳下來了,塞給張國忠一塊破玉,“你帶人去李大明家,先把他捆起來,找個人跟房上站著,看河邊起火,馬上把這個放他嘴里,不張嘴,就撬!”

  張國忠?guī)е?,拿著繩子直奔李大明家,迎面正好碰上李二丫跑過來,兩個人撞了個滿懷。李二丫的臉當(dāng)時就跟塊紅布似的,“張…張先生,我爹…我爹他…又…又犯病了,而且這回比哪回都怪,你…你…快去看看吧…”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幾個字說,就跟蚊子似的,說完竟抿著嘴跑開了,身后的李隊(duì)長看著這個高興啊,“張先生,你看,我說二丫頭看上你了,不是蒙你吧?”周圍的村民此刻也開始一起起哄,什么二丫頭董事,勤快,能持家,屁股大好生養(yǎng)一類的,張國忠上吊的心都有。要不是救人要緊,真想找口井跳了算了。

  此時的李大明家,彌漫著一種讓人十分不舒服的味道,談不上臭,但聞多了就是惡心。而李大明就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里到處亂撞,不過讓張國忠感到奇怪的就是,李大明看樣子好像很想從屋里出去,在門旁邊撞來撞去,頭破血流,就是不走門,而且在地上亂爬,嘔吐一些黃色的粘液,這種惡心人的味道,就是由這黃色粘液發(fā)出來的。

  一幫村民一哄而上,把李大明捆了,然而,此時的李大明并沒有先前那股子牛勁,手腳哆嗦,就跟犯了大煙癮一樣??粗迕窭ψ约海此葡敕纯?,卻壓根沒力氣。

  村民可不敢馬虎,把麻繩子掙斷那一刻此時誰都記得。這次的李大明,十足成了個蠶蛹,基本上看不著肉了,套在他身上的繩子都解下來恐怕有一公里長,嚴(yán)實(shí)到了搞笑的地步,尤其是身上的繩扣,都是村里扎麻袋的李瘸腿親手系的,想解開只能用刀割。

  李大明滿臉鼻涕眼淚,躺在張國忠腳底下不停蠕動,“大人,求你饒了我吧!相章知錯了!我也冤?。】蓱z可憐吧??!。。?!?p>  張國忠怎么可能可憐他?此刻張國忠拿著手里的破玉,不斷琢磨著,這李大明忽然沒力氣了,這幾天師傅肯定干了什么來著,但他天天轉(zhuǎn)悠,手里啥也沒拿,不像是干什么了?。看丝淘趶垏矣^念中,始終還是得有一堆奇怪材料才能治鬼。

  再說馬真人,帶領(lǐng)一幫壯勞力拿著鐵鍬到了河堤,指著李大明挖出棺材的地方十幾米開外的一片空地,一反了平常嬉皮笑臉的態(tài)度,滿臉怒氣,大吼一聲“挖!”

  勞動力,顧名思義,就是勞動的力量,人越多,力量就越大,不出15分鐘,已經(jīng)挖下去兩米多了,這時一個村民大喊“挖著那行子了!(地方土語:行,度“hang音”,行子=東西or事情or人)”此時的村民,就跟田里的蛤蟆被驚著了一樣,個個扔下鐵锨就跑,幾秒鐘功夫便全都蹦跶到了五六米以外的馬真人身后,原來挖著了一口大石棺。

  馬真人氣的牙都倒了,“我在這你們怕個啥子屁啊!接著挖!快!”

  村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撿起鐵锨羊鎬,又開始挖,大概20分鐘,這口大石棺完全被挖出來了,掀開蓋子,里面放的竟然是一具濕尸。

  所謂濕尸,就是水分含量和正常人體一樣,甚至高于正常人體很多的不腐尸,有的濕尸干脆就泡在水里或者跟剛撈上來的一樣,這種尸體水分含量符合微生物的生長條件,但卻不滋生微生物,而且不腐爛,更不變質(zhì),頂多是腥,但絕說不上臭。

  直到現(xiàn)在為止,科學(xué)上對于濕尸,都只能用土質(zhì)、氣候等不搭邊的理由含糊解釋。不少小說談到濕尸,總是用什么栩栩如生,什么像活人一樣的形容詞進(jìn)行描述,其實(shí)那是藝術(shù)上的加工而已,人死了幾百上千年,就算是放冷柜里也都凍白了,更何況是在棺材里泡著?活人要有長成這樣的,那看見他的人還活不活了?

  馬真人走到坑邊,看了看棺才里的濕尸,穿著清朝的官服,但腦袋和脖子之間有一道印,明顯是被砍頭以后又把腦袋按回去葬的,既然砍頭,肯定是罪人,但看棺材里的陪葬品,好像還多少是按道臺的標(biāo)準(zhǔn)葬的。但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便不得而知了。

  此時李隊(duì)長正帶著兩個人按馬真人的安排搬著好幾大捆柴火過來,正好趕上沒人愿意去把濕尸弄上來。李隊(duì)長急了,大吼:不就是個破尸首嗎,我弄,誰過來搭把手,給五塊錢!

  五塊錢?。≡诠绺苫钜粋€月的工分也就10塊錢,半個月的工分啊!俗話說有錢鬼都能推磨,就更別提人了,這個價碼開出來,村民立即開始松動,看著眾人出現(xiàn)松動,李隊(duì)長繼續(xù)喊!“四塊!”這時村民里立刻站出來兩三個人,自告奮勇,猶豫兩秒鐘就損失一塊錢,再猶豫下去恐怕連兩塊都掙不著了…

  一瓶子燈油焦在柴火上,馬真人一聲令下,熊熊大火把整個夜晚照了個通紅,此時,李大明家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震得人一驚,有些膽小的甚至把手里的鐵鍬都扔了,“不會大明炸了吧?”村里人的想象力真是沒邊沒沿啊。

  火燒起來了!李大明家房上的村民大喊,其實(shí)不用他喊,農(nóng)村沒什么建筑,火光好幾里地外都能看見。

  此時,張國忠取出那塊破玉,搬著李大明腦袋就往他嘴里塞。果然跟馬真人說的一樣,李大明身子骨再弱,嘴上的力氣還是有的,牙關(guān)緊咬,就是不張嘴?!翱彀宴P子拿來!”第一次參與真正意義上的法事,張國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玉塞晚了壞大事。

  這塊玉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咽下去是不可能的,但卻能進(jìn)嘴。

  玉被塞進(jìn)李大明的嘴后,張國忠便和周圍幾個村民緊緊的按住他的下巴,防止他把玉吐出來。就這么按了得有十來分鐘,李大明終于不動了,張國忠剛想松把手歇歇胳膊,忽然間李大明哇的一口黑水,連著玉一塊吐了出來,黑的東西不是血,但卻臭的離譜,滿屋子的人差點(diǎn)跟著一塊吐。張國忠心想這下完了,可李大明的下一個舉動卻讓他吃了定心丸。“唉呀舒坦了,餓死我了,誰給我拿個餑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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