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梁祖嘆道:“老了……”
他眉毛一掀,上身挺得筆直,面上的蕭瑟之色很快不見了,王者的氣勢油然而生,道:“中山櫻子沒事就好,柳絮和洛兒他們此刻應(yīng)該在榮城。”
宋梁祖說話緩慢而低沉,平添了幾分威嚴。
蕭雨歇道:“榮城?他們怎么跑那去了?”
榮城在唐州,距浩城有兩千多公里,蕭雨歇頗感意外。
宋梁祖道:“他們似乎找到了些‘神紋圣鑰’的線索?!?p> 蕭雨歇更是意外:“是徐生柳絮告訴你我們在找‘神紋圣鑰’的么?”
尋找“神紋圣鑰”本來是秘密任務(wù),沒想到現(xiàn)在搞得好像盡人皆知,蕭雨歇不禁有些郁悶。
宋梁祖沒有回答他的話,淡淡地道:“‘神紋圣鑰’據(jù)說是打開天門的鑰匙,但幾千年來,‘神紋圣鑰’到底是不是一把鑰匙都沒有搞清楚,更沒人知道那所謂的天門在哪里,卻不知最近為何那么多人在找這個?”
蕭雨歇皺眉道:“都是什么人在找這東西?”
宋梁祖面色有些凝重:“各路人馬都有,不過據(jù)可靠消息,為了這‘神紋圣鑰’,藍星王城的人正大舉而動?!?p> 蕭雨歇吃了一驚,“藍星王城”在大秦西北大山之中,是魔教重地,據(jù)傳由三千多年前的魔教山海教教主“圣光之翼”一手創(chuàng)建?!笆ス庵怼弊哉J自己是地球這顆蔚藍星球的王,所以將山海教駐地取名叫“藍星王城”。
對這邪惡的妖魔之城,蕭雨歇在小時候就聽說過,他以前常被大一點的孩子假扮藍星王城的妖人嚇唬。
不過藍星王城盛極一時,后來在正道和官方的打壓下,實力銳減,但二十幾年前大秦內(nèi)亂,魔教又死灰復(fù)燃,悄悄滋長起來,早已變成死城的藍星王城又漸漸妖魔聚集,橫行于世。
蕭雨歇呆了半晌,道:“據(jù)說當(dāng)年始皇帝集天下奇人異士十年都沒能解開‘神紋圣鑰’之密,所以后來的高皇帝將‘神紋圣鑰’分給五位皇子保管。幾千年未解之密,難道現(xiàn)在突然解開了?還是找到了天門所在?”
宋梁祖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他眉頭一皺,沉吟道:“看情形,魔教似乎知曉了什么秘辛?!?p> 蕭雨歇也是眉頭大皺,徐宮長交給自己的任務(wù)也特么忒艱巨了!
“王爺!”
一個女子忽然跑了進來,跪倒在宋梁祖面前,抽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
那女子長的頗為貌美,蕭雨歇覺得有些眼熟,驀地想起這女子就是他上次來平王府的時候,被一個小色鬼當(dāng)著他面調(diào)戲的那女子。
宋梁祖的臉沉了下來,冷冷道:“你來干什么?”
那女子揚起梨花帶雨的臉龐,泣道:“妾身嫁入王府已有五年,雖未能給王爺生下一男半女,但妾身謹守婦道……求王爺作主,賜我一死!”
蕭雨歇看著這悲戚中的女子,卻是驚得呆了。
他還以為這女子不過是平王府里的一個普通侍女,“一入侯門深似?!保螞r還是在頂級門戶的王府?像這樣的豪門大戶,公子哥兒調(diào)戲府上的侍女那是常有的事,可蕭雨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上次那小屁孩調(diào)戲的竟是宋梁祖的妾室!
蕭雨歇記得李霽曾說過,那色膽包天的小色鬼還是宋梁祖的外甥,這特么……
蕭雨歇瞬間感覺腦子里凌亂了。
“啪”的一聲大響,宋梁祖盛怒之下,一掌拍碎了紫檀木椅的扶手,大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那女子漸漸收起了哭泣,神情忽由悲哀,嘲弄,不屑,憤怒,漸漸的變得堅決,身子也挺直了,道:“請王爺賜我一死!”
宋梁祖臉色難看之極,指著門口,大喝道:“你給我出去!”
這個時候蕭雨歇卻是尷尬之極,他無意中得知了平王府里的丑聞,雖然宋梁祖應(yīng)該還不知道他曉得了王府里的丑聞,但現(xiàn)在還坐在這里的話,如果那女子自己說出來,宋梁祖一定更加難堪,他恐怕也就別想活著離開平王府了。
想到這里,蕭雨歇忽然干咳一聲,起來對宋梁祖躬身一禮,道:“王爺,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要緊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宋梁祖鐵青著臉,向蕭雨歇看了一眼,勉強壓下怒氣,點頭道:“好,你去吧?!?p> 蕭雨歇道:“是!”
趕緊又行了一禮,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女子,快步離開了。
出了平王府,蕭雨歇松了口氣,回頭瞧了瞧“平王府”那高大閃耀的門楣,心中不由得感慨,光鮮的背后,往往藏污納垢。
不過他對宋梁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次來,他本來都做好了什么消息也打聽不到的準(zhǔn)備,結(jié)果從宋梁祖那里得知了不少重要信息。
但對于這么大的王府里面,或許宋梁祖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蕭雨歇沒走多久,宋梁祖鐵青的臉忽然因痛苦而扭曲,不片刻,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里屋走了出來。
見到那個十一二歲,身材矮小的孩子,一心求死的女子突然渾身一顫,目中充滿了恐懼,簡直比見了毒蛇魔鬼還要害怕。
“嘻嘻!”
走出來的小屁孩兒竟然就是宋梁祖的外甥陸小銀,他前面躲在里屋,蕭雨歇的“永恒之心”都沒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陸小銀嘻嘻笑著,背著雙手,繞著地上的女子蹦蹦跳跳的繞著圈子,看起來是那么的天真無邪。
宋梁祖眼神低垂,竟似沒看到一般,但額頭青筋暴露,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刺入肉里,流出殷紅的鮮血來。
那女子此刻也已蜷縮作了一團,瑟瑟發(fā)抖,在這小屁孩兒面前,仿佛連求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繞了幾圈,陸小銀突然停了下來,面對宋梁祖,歪著腦袋,嘻嘻笑道:“舅舅,那……尊夫人我就帶走了?”
他的聲音還是稚嫩的童音,誰能想到如此無邪的笑容下竟有顆如此邪惡的心?
宋梁祖沒有抬頭,眼睛里射出了深刻的仇恨,連每個字里都透著深刻的仇恨:“我沒你這樣的畜生外甥!”
陸小銀又是嘻嘻一笑,撇了撇嘴,道:“就你這歲數(shù),做我外甥都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