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晚,他走的很安詳……
夜上三更。
睡夢中的溫止喻睜開眼。
他用手撐起身,背靠著床沿,手隨意搭在膝上。
然后再次閉上眼,頭微微后仰。
#那一晚,他走的很安詳……
半響。
他的手上頓時青筋暴起,額頭滿是汗水,慷慨淋漓。
約半炷香后。
溫止喻終于掀起眼,一雙墨眸中全是寒意,與剛才那副溫潤謙和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突然一陣風動,桌子上的燭火閃了又閃。
不過片刻后,燭光剎那間熄滅。
一道凌厲的風襲來,徑直沖向了溫止喻。
溫止喻墨發(fā)都楊了起來,敵方來勢洶洶,卻在離他的面前停止。
接著,仿佛騰空生出一道屏障,魔氣在他面前蔓延開來。
最后聚集成一道火光,猛地四處散開又凝聚。
一只滿身煞氣的鬼影在他不遠處現(xiàn)了形。
他渾身上下都燃著火,面容扭曲,應當是痛苦無比。
溫止喻隨手打下了隔音陣法,無論它如何掙扎、嘶吼,都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
溫止喻眼皮未動一下,甚至連同視線也未曾偏離半分。
他慢條斯理的披上自己的外袍,彈了彈袖口,然后起了身。
在路過那只煞鬼時,溫止喻眸光一閃,火勢一下子迅猛了起來,頃刻間將它燒成了灰。
這次破除封印,因控制不住魔氣外泄,倒是招惹來了諸多不少不自量力的跟屁蟲。
溫止喻有些無奈,這些東西膽子得有多大,才會覺得就憑那點破修為還真能傷到自己一根手指頭。
但說到不自量力。
他步子微頓,哦,還有個膽子更大的。
無須溫止喻探她所在何地,通過氣息便能知道到那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小姑娘藏在哪間屋子里。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她還睡得挺香。
溫止喻看著她還在顫動著的睫毛陷入了沉思,心真大。
半響,他將床下的人攔腰抱起,放在了床上,起身離去。
無聲的動了動唇,演技真差。
溫止喻覺得有些可笑,自從被封印以來,想要殺死他的人不計其數(shù),除了正派道士,就是魔界的。
不過他們在面上怎么也得裝成謙謙公子、仙風道骨。
除魔衛(wèi)道,可笑至極。
各個都心懷鬼胎,陰謀詭計事多端,只為魔界圣物,卻又說的冠冕堂皇。
但無論是誰,派這么個蠢丫頭的,還是第一人。
可就是這么個他動動手指就能滅了的小廢物竟然來用簪子偷襲自己,未免著實有些可笑。
溫止喻回眸瞥了眼司顏雪白的脖頸,倒也不是很想殺她了。
比起這個,他倒更想看看,能派這么個蠢丫頭來刺殺自己的幕后主使,到底能蠢成什么樣子。
這小姑娘到底是有多么想不開。
翌日
司顏醒來,四處游蕩,路過花園時,便看見清冷的男主在與反派大佬對坐手靜心亭中,親愛的女主大人居然坐在旁邊添茶!
氣氛異常和諧。
司顏:你們可長點心吧!可別到時候被反派滅的渣渣都找不到。
此刻的司顏顯然忘了人是她領上門的。
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只見沈南衣尷尬笑笑不說話,而溫止喻像是不知道被戳中什么笑點一般突然大笑了起來,直到笑夠了后,才稍稍斂起眉目。
她在原地低下頭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止步不前不是她的作風,便走至靜心亭,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是在——
對弈!
臥槽?
她走的方向碰巧走到了沈南衣的后面,被靠男女主,于是司顏的膽子大了許多,悄悄咪咪地抬起眼偷瞄了溫止喻一眼。
卻見溫止喻抱著胳膊姿態(tài)散漫地執(zhí)著棋子,饒有興致地輕睨著她。
沈南衣回頭突然看向她,眸中云淡風輕,“姑娘好?!?p> 司顏看著他,微風吹過茂密的竹葉互相摩擦沙沙作響,青衫被風浮起跌落,帶著藥香彌漫在空氣里。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如丹鳳,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
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他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竹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
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
許是多久未言,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卻帶著說不出魅惑,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聽在苓渺的耳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的眉心一絲憂郁,眉頭緊鎖著,滿臉的擔憂。
這外貌很吃香??!
可是司顏也明白,男主的官配是女主,拆不了,也不打算拆。
就算扯了,命運也會強行將男女主送在一起。
而偏緣非死即傷。
抬眸間不慎瞥見溫止喻正在看著自己,她突然感覺這種眼神非常像自己在看只小貓咪一樣,純粹是在找樂子,順便期待著它會有什么有趣的反應。
蘇芊染還在安安靜靜的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