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7011(上):男生們連這個都不會寫嗎?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p> “人甚至一次都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p> 略微有點禿頂?shù)恼卫蠋熌弥鴷咀咴谶^道里,然后重新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鏡,“同學(xué)們認(rèn)為,這兩個說法正確嗎?”
林帆看到書上這兩句話時,腦袋瞬間嗡嗡作響,人不能兩次踏進河流,人不能一次踏進河流,在他看來這兩句話似乎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而后教室陷入一片沉寂,沒有人敢于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兩句話所傳達(dá)的意思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不管人們?nèi)绾尾鸾猓坪蹩偸抢斫獠涣说诙湓捤磉_(dá)的那重意思。
林帆用胳膊肘撞了撞了童燚,“哪個是對的?”
童燚搖了搖頭。
哲學(xué)的問題總是奇奇怪怪,難點總是出于把簡單的問題拐彎抹角的問得高深莫測,那時候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靠強大的記憶游走在哲學(xué)的的深海,而不一定是全靠理解。
對于哲學(xué)課上這種經(jīng)典的問題,林帆就像著了魔似的。吃飯的時候,吃著吃著便咬著筷子發(fā)愣,“人甚至一次都不能踏入同一條河流,那到底是踏了還是沒踏???兩句該怎么區(qū)分?!?p> 童?用手在他面前掃了兩下,他絲毫沒有反應(yīng),便突然提高音量說:“嘿,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受什么刺激了?”
“我跟你們說啊,今天的哲學(xué)課真的太燒腦了?!绷址厣?,然后又把那兩句話原原本本的念給了童?和韓沉希聽,“你們覺得這兩句哪個是正確的?”
童?翻了個白眼,“這種話術(shù)我要能懂還需要去理科班?”
“也是。”林帆點了點頭,然后大口扒了幾口飯,“不過我還是沒理解。”
確實,哲學(xué)老師像極了從別科過來頂課那樣,只是草草的把答案跟大家說了一遍,具體的全都推給了考試重點,“考試不會考,你們理解一下就行了。”
童燚敗在了林帆執(zhí)著的碎碎念上,“老師不是說了嘛,第一種說法是對的,它承認(rèn)了相對靜止和絕對運動,而第二種否定了相對靜止,所以是錯的?!?p> “糾結(jié)那么多干啥,順口的那句是正確的,考試的時候記住就行了。”童?連忙說道。
最后只剩林帆的一聲嘆息,“你以為考判斷題啊。”
從前只是想著文科好讀,再難都只不過是理解而已,而這似乎也并不只是個別人的觀點,在很多人眼里文科就是理解理解的事兒。
但是被一堂哲學(xué)課虐的體無完膚后,林帆每天傍晚都趴在教室門口的矮墻上,一邊望著足球場上不斷跑來跑去的人,一邊在認(rèn)真的思考人生。他萬萬沒想到理科學(xué)不會,文科竟然還理解不了。
當(dāng)然,造成他這一行為舉止的原因也并非只有哲學(xué),還有歷史的選擇題也是這般文縐縐的讓人上頭,用童?的原話來說,“我覺得我不是在考?xì)v史,而是在考文言文翻譯?!?p> 校園生活似乎總是有一股魔力,促使我們分泌過量的組織胺,然后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下午的課堂,在老師還沒進入教室之前絕對是全趴的壯觀場面,在第六章《遺傳與變異》的生物課上,老師憑借自己的一語之力,成功讓迷糊的同學(xué)神清氣爽。與此同時,計算機上投出了一組照片,“帥哥哈,大家應(yīng)該特別熟悉,老熟人了?!?p> “劉德華?!?p> “從小我就在困惑,為什么他能夠被那么多人追捧?”
教室里再一次異口同聲地說,“因為帥?!?p> “對,因為帥。所以后來我又在疑惑,為什么劉德華能長得那么帥,我就長得那么寒磣?”然后又順了順自己頭頂?shù)陌l(fā),“頭發(fā)還有點稀疏?!?p> 頓時,班級里哄堂大笑,老師站在講臺繼續(xù)笑著說,“你們一個個都長那么丑,有問過媽媽為什么把你生得那么丑嗎?”
底下有人說,“我媽說她從垃圾桶里撿到我的時候就長這樣了?!?p> “那這一定是親媽。”說完又把計算機上的課間往下翻了一頁,進入我們視野的是幾個大字:《遺傳與變異》。
“我疑惑了那么多年,后來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長得丑并不是自己的錯,而是遺傳惹的禍?!?p> 后來有人又鉆著這個空子說,“老師,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媽媽長得丑嗎?”
說完教室里又是一陣笑聲,老師笑了笑,“這位同學(xué)有些調(diào)皮哈。”
原本死氣沉沉的教室在一言一語中慢慢變得活躍起來,幾分鐘前那困得要死的狀態(tài)在不知不覺中煙消云散,而這樣一位風(fēng)趣的老師也成功入駐人們的記憶大腦,讓人難以把他抹去。
回想初中的時候,在生物書剛發(fā)下來后不久,就被人翻到了介紹男女生殖器官和受精卵那一部分的內(nèi)容,接著一個又一個相告,很快全班便知曉了。之后大家都有意無意的開始預(yù)習(xí)生物,就是為了能夠光明正大的翻到那一頁,看到自己感興趣的內(nèi)容。
所以大家從第一天上課就莫名關(guān)注老師講課的進度,數(shù)著大概需要幾節(jié)課的時間才能講到那里。終于等待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大家從早晨便開始期待著,然后跟同桌閑聊,“我特別好奇老師會怎么講這一節(jié)課的內(nèi)容?!?p> “我也是,會不會特尷尬?”
那時候,我們對性的認(rèn)知是很青澀的,連看書上的內(nèi)容都會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而看課本上男女生殖器官的示意圖就像在藏自己的隱私那般,總是偷偷摸摸的。
大家都充滿期待,原本以為老師會像我們心中所期盼的那樣講課,給我們解鎖許多新的知識板塊,但所有人的期待很快就落了空,又開始覺得生物課無聊透頂。因為老師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只是一字不漏的把書上相對應(yīng)的話給大家念了一遍,之后便翻頁繼續(xù)講下面的內(nèi)容。
不像高中的時候那樣,老師會在大家交頭接耳的課堂上用詼諧的語言跟大家說,“任何時候都不要覺得自己太差,因為曾經(jīng)你們每個人都是短跑冠軍?!?p> 因為精子在進入卵子的時候,需要排除萬難,成為那個第一名,所以才有了你的出生。
但月考結(jié)束后,老師拿著一沓卷子走近班級,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大家都有睪丸吧?當(dāng)然女生除外,男生們連這個都不會寫嗎?”
接著又說道:“那他還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是萬萬沒想到啊,這題送分題,竟然錯了百分之八十五?!?p> 一瞬間所有女生都在憋著笑,老師在講臺上露著一臉無奈的神情,“百分之八十五的人,都不會寫這個字?!?p> 然后轉(zhuǎn)身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板書,上面一個血,下面一個幸,并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黑板,“同志們,看清楚了,自己找張紙多寫兩遍?!?p> 而與此同時,許可突然在位置上一語震驚全場,讓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連老師都在話語聲落下后,用咳嗽來試圖緩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