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年年有余拍了拍你

　　別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阮萌覺得自己可能是做了個白日夢。

　　不然為什么，她早上直播剛想起余年，下午就收到余年的微信。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新的微信號給余年了，畢竟一直兩個微信切來切去也挺麻煩。

　　[年年有余拍了拍你。]

　　阮萌看到微信提醒的時候，擦了三次眼睛才終于確定，她沒有眼花。

　　“……余年還玩這個？”

　　“應(yīng)該是手滑吧……”

　　她深吸口氣，搖搖頭覺得自己還是別多想了。

　　而她的確很快就被轉(zhuǎn)移了目光，因為齊格的媽媽給她打電話了。

　　周一到周五，其實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但她卻感覺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通過‘西西子’看到了主播的更多可能，慢慢決定把重心轉(zhuǎn)向直播，也在思考自己要不要開始運營外站。

　　再比如，現(xiàn)在想起齊格，她已經(jīng)默認自己之后不會再給她當家教了，氣焰也漸漸消了。

　　但她還是想聽聽，她們能給她什么交代。

　　“您好，我是阮萌，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端，除了空氣的摩擦聲，就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萌萌，是我。”齊格的聲音不復從前的張揚，有些小心翼翼的緊張。

　　阮萌微微皺眉，看了眼手機屏幕，發(fā)現(xiàn)的確是齊媽媽的號碼。

　　齊雅的聲音很快也驗證了這點：“萌萌老師，打擾你幾分鐘?！?p>　　“你這周六有空嗎？我跟格格想跟你見一面，順便解釋一些事情?！?p>　　齊格在那頭跟著說：“恩，對，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坦白?！?p>　　阮萌于是沉默了。

　　這算什么？

　　在她已經(jīng)覺得大不了就算了的時候，說要給她一個交代嗎？

　　但想到幾個月前，她剛當家教的時候，提前預支工資，齊格媽媽也好心問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

　　阮萌還是松了口：“可以，那就周六下午吧，兩點到四點的時候，我有空?！?p>　　但定見面地點的時候，她還是堅持了不去齊家。

　　她之后不打算和她們有雇傭關(guān)系，那見面也應(yīng)該選一個第三方的空間。

　　沒道理他們是她曾經(jīng)的雇主，她就要遷就著。

　　齊媽媽于是有些猶豫，在那頭問齊格：“……格格，你可以嗎？”

　　齊格說：“就聽萌萌的吧?！?p>　　于是，他們最后約在了一個咖啡廳。

　　阮萌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有些困惑不已。

　　她雖然第一次見齊格，齊雅就告訴她，格格因為一些因素不去學校上課，但她跟齊格的相處中，一直沒有感覺到齊格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但剛剛齊雅的反應(yīng)，又讓她隱隱不安。

　　齊格萬一真有什么心理問題，不能接觸人群呢？

　　那她……

　　阮萌想打電話問問，又覺得一來這問題敏感，二來他們答應(yīng)了那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

　　可關(guān)于齊格的事情，她還是憋了一肚子郁悶不解。

　　“哎……”

　　阮萌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甚至想，齊格難道性取向為女嗎？

　　這些疑問并沒有困惑她太久。

　　因為第二天他們就見面了。

　　阮萌提前十分鐘到達咖啡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齊格和齊雅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地方了。

　　而本該絡(luò)繹不絕的咖啡廳內(nèi)，居然并沒有別的客人。

　　——這難道是總裁文中的清場？

　　接下來，該不會還有什么‘給你多少錢離開我兒子’的戲碼吧？

　　阮萌一邊腦補，一邊微笑示意：“齊阿姨，格格，讓你們久等了?！?p>　　齊雅笑了下，只是坐在旁邊，顯然今天的主角是齊格和阮萌。

　　而接下來，阮萌聽到的聲音卻顛覆了她的一些認知。

　　她聽到了一個‘男生’的聲音說：“沒事，本來就是我們想見你?！?p>　　她眼睫顫了下，腦袋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目光已經(jīng)先移動到了齊格的身上。

　　——那個清澈的少年音是齊格？

　　“你的聲音……？”阮萌覺得事情的復雜似乎已經(jīng)遠超出她的想象了。

　　而齊格再次開口：“是我，這是我的另一個聲線?！?p>　　“這個事情，你可能得慢慢聽我跟你解釋……”

　　【齊格的人生，是由各種陰差陽錯和意外組成的。

　　她的爸媽是相親認識的，齊雅當時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父母，再加上覺得對方人還不錯。

　　關(guān)于婚后，他們也達成共識，不會干涉彼此的事業(yè)。

　　這對于齊雅來說就已經(jīng)夠了。

　　至于孩子？

　　當時也不過二十多歲的齊雅，并沒有考慮這么多。

　　直到懷孕幾個月孕吐的時候，她才呆呆地告訴自己的丈夫：“……我懷孕了?！?p>　　矛盾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爆發(fā)的。

　　在此之前，齊雅從來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居然一直想要一個兒子。

　　他明明從前都是說：“孩子嘛，順其自然就好?！?p>　　但自從齊雅懷孕后，他卻似乎變了。

　　他開始念叨：“你這么愛吃酸的，應(yīng)該是個兒子！”

　　“哎呀，今天怎么想吃辣的了？不會是個女兒吧？”

　　“不行不行，還得是個兒子才行，肯定是個兒子……”

　　齊雅也半開玩笑地說過：“那真要是個女兒怎么辦？你還能不要她嗎？”

　　對方訕訕一笑。

　　后來他念叨的少了，齊雅也慢慢忘了這回事。

　　一直到孩子出生，他告訴她：“是個男孩。”

　　之后一切如常，一直到齊格慢慢長大，慢慢到了變聲期。

　　突然有一天，齊格哭著對她說：“媽媽，我好像是個怪物……”

　　“怎么了格格？”齊雅開始有些懊悔。

　　她的性格這么多年也沒有改變很多，生了齊格之后，也大多數(shù)時候拜托老人和保姆照顧。

　　但她那時候事業(yè)正在上升期，因為懷孕已經(jīng)影響了，之后當然不想一直停工。

　　齊雅給自己找著借口，結(jié)果卻聽到齊格說：“我好像還有一個聲音……”

　　齊格說著，變換到了另一個略顯生澀的聲線對她說：“媽媽，你聽，我的聲音是不是很像鄰居家的妹妹？”

　　齊雅于是也有些愣住了。

　　“會不會是變聲期……”她當時仍舊沒有想太多，“格格，你不會是故意惡作劇嚇唬媽媽的吧？”

　　但齊格卻似乎真得對此很害怕。

　　她一直纏著齊雅說要去醫(yī)院檢查：“我們?nèi)z查一下吧，我好害怕……我會不會得了什么絕癥？”

　　那段時間，齊格從原來陽光的小男孩變得畏畏縮縮。

　　齊雅不得已帶她去醫(yī)院檢查，卻得到了一個讓她世界崩塌的結(jié)果。

　　齊格的染色體，是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