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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34章 孟浪

  江鎖睡得很不踏實,翻了個身,睜開了眼。

  朦朧霧氣之中,看到一個不真切的身影。

  “醒了?”

  是祁溶的聲音。

  “沒有。”

  江鎖擋住雙眼,拭干了淚,這才看清了坐在床邊的兩個人。

  她不敢迎接公孫淵的目光,只是捂著眼啞聲說:“我錯了?!?p>  “先生說你要好幾日才能醒,沒想到竟這般快?!?p>  祁溶說話時,還在握著江鎖的手。

  “哼!”

  公孫淵一見江鎖裝乖認錯,鬼火便冒了三丈,一邊收拾銀針,一邊警告道:“老子剛給你行完針,今晚不好生休息,明天手給你扎腫!聽到?jīng)]有!”

  江鎖乖乖應(yīng)道:“聽到了。聽到了。”

  “哼!”

  他摔袖關(guān)上門,不打擾他們兩人敘話。

  江鎖見公孫淵離開,松了口氣,雙手撐床坐了起來。

  她摸了摸發(fā)髻,秀娘將她的頭發(fā)綁得高高的,還是小公子的模樣,就是睡得有些亂。

  她扶正了,這才抬起頭,看到祁溶正沖著她笑,目光很軟。

  “可有哪里不舒服?”

  祁溶聲音柔和,帶著關(guān)懷。

  如果她不想透露真實身份,他樂愿陪她繼續(xù)裝。

  江鎖不知他的想法,把被子蓋上了胸口,說:“驚蟄了,天還是這般冷。”

  祁溶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溫?zé)岬牟鳖i處暖著,笑道:“再冷幾日,就是春天了?!?p>  他一說話,江鎖就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透過薄薄的里衣,撲進她的懷里。

  江鎖望著祁溶淺笑:“殿下果真是有龍陽之好。”

  祁溶配合地笑:“只要是你,怎樣都好?!?p>  江鎖:“……”

  她僵了下,一時竟不知怎么接話。

  這祁溶平日里裝的清風(fēng)明月,倒是個孟浪邪肆的。

  祁溶重規(guī)矩,人也嚴謹,難得孟浪一次,其實也不適應(yīng),俊臉暗紅,忙轉(zhuǎn)了話題:“東宮的合歡花快要開了?!?p>  江鎖來了點興趣:“殿下也喜歡合歡花?”

  祁溶點頭:“因為舊人喜歡?!?p>  江鎖心里的合歡花藏著枯萎。

  一碰就落。

  她若有所思,問道:“三戰(zhàn)朝臣便是為了她?”

  祁溶應(yīng)道:“是?!?p>  江鎖哂笑一聲:“她何德何能。”

  祁溶目光堅定:“她千值萬值?!?p>  江鎖垂眸嘆息:“可惜已經(jīng)死了?!?p>  “沒有死,本宮尚未同意?!?p>  祁溶聞著她手上的藥香,眼神透著些迷戀。

  江鎖未曾覺察,低聲說:“她殺人如麻,罪無可赦?!?p>  “我并不介懷。是我來晚了,沒能保護好她。以后有我在,她只管大步往前走,我就在身后?!?p>  他們像在述說另一個人,不動聲色,不著痕跡。

  江鎖的眼淚忽然落下來。

  祁溶笑著為她擦淚:“你怎么哭了?”

  江鎖也笑:“大概是被殿下的深情感動到了?!?p>  二人都笑出了聲。

  夜涼如水。

  沒說出口的話在夜色里去向不明。

  *

  “駕!駕——”

  馬蹄聲踏碎寧靜的黑夜。

  一個高束馬尾的銀甲少年在平州的大街上跑馬。

  風(fēng)逸騎著烈馬緊隨其后,大聲喊著:“戎灼,你給我停下來!別瘋!”

  戎灼充耳不聞。

  少年驕縱,一有不快,便喜歡跑馬。

  風(fēng)逸不得不大聲吼道:“白戎灼!你聽到?jīng)]有!”

  戎灼聽到自己的姓氏被風(fēng)逸喊了出來,立刻勒住韁繩,跳下馬背。

  二話不說,便拔出沖北風(fēng),向風(fēng)逸砍去。

  風(fēng)逸忙拔劍還擊:“嘿!喊你名字,你還不樂意了,殺你兄長的人又不是我?!?p>  眨眼之間,兩個黑影欺近彼此。

  戎灼的劍擱在風(fēng)逸的脖頸上。

  風(fēng)逸的劍抵在戎灼的腰間。

  二人自幼一起長大,對彼此劍法甚為熟悉,見面就要互掐,一掐即為平手。

  戎灼收劍入鞘,問道:“今日為何攔我?”

  風(fēng)逸也收了他的凌霜雪,說:“得虧我攔你,江鎖要是死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黑夜冷寂,并沒什么人,便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說:“東宮會亂?!?p>  “是!我承認那太監(jiān)是有些本事,他助殿下拿下了顧金吾,他還救過殿下??墒牵秦?!他殘害忠良!殺了燼風(fēng)軍將軍白松林!白松林是我的兄長,殿下他難道不知道嗎?!”

  “噓——”

  風(fēng)逸趕緊捂住戎灼的嘴,急道:“你要不要爬上城樓去喊?”

  “你看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戎灼扯開風(fēng)逸的手,怒道:“他通過殘害良臣得到太安宮信任,戶部尚書秦粟,兵部尚書程繼烈,還有我兄長白松林,哪一個不是對大祁盡忠的肱骨之臣?江鎖踩著他們的人頭上位,他不怕報應(yīng)嗎!”

  說到激動處,戎灼揪住了風(fēng)逸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道:“為什么攔我!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他!你也被那非人非鬼的東西迷了心竅嗎?!”

  風(fēng)逸根本勸他不住,干脆一拳砸向戎灼的右臉,沉聲道:“再把府兵喊來了,殿下也保不了你!”

  其實,風(fēng)逸也不明白殿下為何要與江鎖走得這般近。

  那太監(jiān)在祁都時便惡名昭著,可是殿下偏要選擇相信他,看著他時還會笑。

  真是瘋了!

  那一拳似一盆冷水劈頭澆過一般,戎灼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的聲音變得很小,臉上清淚縱橫:“那是羽箭雕弓、截虎平川的將軍啊。被一個東廠太監(jiān)押上了刑場,就跪在正中央。若非樓將軍相救,只怕那時我也身首異處了。那太監(jiān)還褫奪了我們白氏一族的姓氏,流放我滿門……”

  戎灼紅著眼睛,嗤笑道:“多絕?!?p>  “如今眼見仇人就在眼前,我還要尊稱一聲江公公?!?p>  戎灼笑出了聲:“兄長曾說,他永不負國,可偏偏國負了他。”

  “我沒有錯。我不認錯?!?p>  他搖頭,跪在地上。

  風(fēng)逸不知如何安慰,一只手笨拙著按在他的肩上。

  夜里有風(fēng)吹過。

  風(fēng)不大,吹得人心泛涼。

  多少哭聲和陰謀,就這樣被風(fēng)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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