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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與太子聯(lián)手奪天下

第086章 突破

  院子里圍滿了人。

  只在夜間活動的姐兒們都被吵醒,指指點點地看著如酥。

  江鎖見木嬋娟也站在不遠處,便走上前去,問道:“昨夜出什么事了嗎?”

  “出大事了!”

  木嬋娟身穿正紅色輕紗,也不嫌冷,捂著嘴,小聲告訴江鎖:“幾日前,你們從狼毫山押了五名軍匠,關在后院里,今早何大人……曹厚庵去后院尋人,五個里面竟跑了倆。院中的日常事務都是如酥小師父在打理,出了這樣大的事,他能不被罰嗎?”

  江鎖心下了然,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那兩個軍匠后來尋著了嗎?”

  “尋著了也犯不上鬧成這樣了?!?p>  木嬋娟有些唇亡齒寒的心疼,道:“我還聽說,昨夜小師父得罪了一位貴人。那貴人本是想要他……你懂我的意思吧?后來被小師父婉拒了,為此曹厚庵還發(fā)了好大脾氣?!?p>  江鎖醒來之后就沒有尋見裴戰(zhàn),只好在腦海中將昨夜的蛛絲馬跡串聯(lián)一遍,估摸著如酥昨夜出門,就是去見這位貴人,才惹出這檔子麻煩。

  而這位貴人必定對曹厚庵舉足輕重。

  這位貴人想必就是喬世庸的接班人。

  江鎖心道。

  木嬋娟湊近江鎖耳邊,道:“你今早起得晚,沒聽到曹厚庵是怎么罵小師父的。說什么‘你是孌童出身,我留你狗命本就是供貴人們賞玩,現(xiàn)今還裝起了清高貞烈’。打歸打,偷偷罰了便是,曹厚庵真是會把人往陰溝里踩踏?!?p>  “是啊?!?p>  江鎖看著暈厥的如酥被抬去后院,轉身回房,低聲自語:“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好下場?!?p>  兩名軍匠無故失蹤,引起了曹厚庵的警覺。

  他加強了感通寺的守備,每隔數(shù)米便站了一個健碩的漢子。

  這些漢子江鎖見過,是從礦脈處調(diào)來的。

  如此一來,消息更進不去、也出不來,與裴戰(zhàn)也斷了聯(lián)系。

  江鎖沒了思緒,卻也不急不躁,甚至提筆練字。

  筆走龍蛇之間,她在思考一個突破口。

  這個突破口會在哪里?

  江鎖的房門關了一天。

  臨近黃昏時,一個丫鬟端著飯菜輕敲房門:“姑娘一日滴水未進,嬋娟姑娘差我來看看?!?p>  片刻功夫,那丫鬟便端著飯菜走出了江鎖的房門,朝后院走去。

  那飯菜還熱氣騰騰的,一口未動。

  “干什么去?”

  看守后院的漢子兇神惡煞地問道。

  那漢子說話帶著極重的口音,分不出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

  丫鬟倒也不畏懼,如是回答:“何大人派我給如酥小師父送些湯水?!?p>  見那漢子巋然不動,丫鬟也不堅持:“行,我去跟何大人回個話?!?p>  說話間便要離開。

  “你去吧?!?p>  漢子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是何以堪派去的人,也不便仔細盤問。

  丫鬟很守分寸,向漢子盈盈一禮,便朝后院走去。

  如酥被關在后院的連排耳房中,昏睡了一天,額頭滾燙,呼吸有些微弱,半睜著眼,看著房門被人推開。

  這些罪對于如酥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在八九歲的年紀時,被騸豬匠凈了身,差點死在豬圈里。

  如今雖然渾身疼痛,但還有床睡,還有衣穿,他很是知足。

  他看著走進房里的丫鬟,突然冷笑起來,輕聲說:“自己都身陷泥潭,還有閑心到我這兒來貓哭耗子。”

  那丫鬟正是江鎖。

  她將托盤放在一旁,端起一碗溫水,舀了一勺,在唇邊吹了吹,道:“貓和耗子聯(lián)手,才有活下去的機會?!?p>  如酥緊閉雙唇,雙眼盯著江鎖。

  “不燙啊?!?p>  江鎖明白如酥的顧慮,便自己喝下了那一勺水,表明自己沒有下毒。

  如酥一天滴水未進,嘴唇皴裂,伸手接過碗,將溫水一飲而盡。

  “你今日找我,必不是專程來給我喂水的吧?”

  如酥擦了擦嘴,將碗放到床頭。

  江鎖盤腿坐在了床沿下面:“小師父就不能把人往好處想?”

  “我佛慈悲,小僧總將人往好處想——”

  如酥嘆了聲氣:“可惜遇見的都不是好人。”

  江鎖轉頭問:“像我這樣的?”

  “像你這樣的?!?p>  如酥笑了笑,搖頭道:“不對,比你壞些?!?p>  “為何被凈了身?”

  江鎖最擅長攻心,此刻如酥落難,無人問津,最容易交心:“你還這樣小。”

  “被壞人騙了。”

  如酥將被子往上一提,道:“那人說能幫我入宮,宮里有鞋穿,有肉吃,只需要我身上的一件東西。后來我才知道,他根本沒辦法幫我入宮,只是為了賺那二兩凈身費。而我,差點流血身亡。”

  江鎖又問:“這不沒死呢嗎?誰救的?”

  “卿哲大師?!?p>  如酥回憶道:“他是云游四方的高僧,在豬圈里找到的我。當時我只剩下一口氣,迷迷糊糊地聽他說著什么‘佛法’什么‘緣’,再醒過來時,人就在感通寺里了?!?p>  江鎖雙臂抱膝,問道:“他長年不在寺里?”

  如酥道:“最近?;厮吕铮涣硕嗑镁陀忠??!?p>  在如酥的語氣里,江鎖聽出了無奈和遺憾。

  這背后的情緒極不尋常。

  江鎖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若不在寺里,大師都在干些什么?”

  “普度眾生?兼濟天下?”

  如酥被自己逗笑了:“不知道,他犯不著跟我匯報行蹤?!?p>  江鎖追問:“那在寺里,他又干什么?”

  如酥道:“他總是將自己關在禪房里,一天一夜都不出來?!?p>  江鎖聽到此處,沒再問什么,陷入沉思。

  房間里變得安靜。

  如酥在安靜中突然反應過來,警惕道:“你不過是送我一口水喝,便想打探卿哲大師的消息?”

  江鎖倒也不反駁:“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我這一口水,千金難買?!?p>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的命都是他的?!?p>  如酥沉聲道:“你若要做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那便要從我尸體上踏過?!?p>  “果真剛烈?!?p>  江鎖冷笑一聲:“供貴人賞玩,也是卿哲大師安排的?”

  如酥否定得急切:“不是。沒有。”

  江鎖好奇地轉過身看向他,觀察他的一顰一笑,耐心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她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突破口,就在這個如酥身上。

  “是元大人與何大人安排的?!?p>  如酥目光閃爍:“我不愿讓大師知道。如果我答應陶粲留在陶府,今后便再也見不到卿哲大師了。”

  江鎖在一句話里聽出了三處端倪:第一,昨夜如酥見到的富商名為陶粲,正是喬世庸的繼任者;第二,卿哲大師是一個極善于收買人心的高手,如酥為他所救,死生都是他的人;第三便是如酥口中的“元大人”、“何大人”。

  思量間,她趁勢問道:“你不知道元柳與何以堪早就被殺了嗎?現(xiàn)在寺中的二人,名叫林文奎、曹厚庵。”

  看著如酥震驚的眼神,江鎖肯定他不知此事。

  從時間上推算,如酥早在十年前便進了感通寺,那么卿哲大師也應該在十年前就來到了域州。

  那時,元柳與何以堪正在域州致力于剿除匪患。

  若真像如酥所說,卿哲大師云游天下、普度眾生,他如何沒有見過元柳與何以堪二人?

  如果他從前見過二人,那么必然知曉感通寺這兩個人實乃山匪所扮。

  他為何縱容林文奎與曹厚庵二人把感通寺變成了勾欄之地?

  又或許……

  江鎖心下一凜,腦海中閃電般出現(xiàn)了一個念頭:原知府元柳與何以堪的死,跟卿哲大師也有關系。

  “你怎么不說話了?”

  如酥拍了拍江鎖的肩膀,眼神戒備:“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怪滲人的?!?p>  江鎖笑而不語。

  耳房外,寒風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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