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藥也喝了,紅果果地野草莓也吃了個飽,但熱度還在,怎么辦?
夏淳于可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今天一天已經(jīng)把他折騰慘了,連老于頭燉了蛇羹都沒吃上一口,全叫二當(dāng)家的給端走了。
“去問問柳先生,那個叫魂該怎么叫?”夏淳于吩咐宋七。
葉佳瑤聽見了,鬼主意上來,忙說:“叫魂我會??!”
夏淳于意外地挑眉看她。
“小時候,我奶娘替我叫過魂。”葉佳瑤說,沖他招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
夏淳于將信將疑地附耳過去,聽完后表情怪異:“真的假的?”
葉佳瑤煞有介事道:“當(dāng)然是真的,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奶娘就是這么做的,很靈驗?!?p> 夏淳于直搖頭:“不行不行,我干不來這事兒?!?p> “那讓宋七幫我叫?”葉佳瑤看向宋七,彭五已經(jīng)下山去了。
夏淳于蹙著個眉頭想了想,還是搖頭,叫魂要喊小名,難道要讓宋七,瑤瑤瑤瑤的喊?
絕對不行。
“給我滾回屋子里去,沒我的吩咐不準出來?!毕拇居趦窗桶偷貙⑺纹呲s了出去。
廚房里,夏淳于把門窗都關(guān)好,再三確定那個蠢貨沒有前來偷窺,這才悻悻道:“可以開始了么?”
葉佳瑤把一張生辰八字給他:“可以開始了。”
葉佳瑤歪在椅子上看他做戲,心里樂的不行,三當(dāng)家的要跳大神了,可惜沒有DV,要不然錄下來就好玩了。
夏淳于裝了一碗清水來,把生辰八字壓在灶臺上,點起三支香拜了拜灶王爺,然后插在裝了米的杯子里。扭頭問葉佳瑤:“一定要那么做么?”
葉佳瑤一臉感激地點點頭:“等我好了,給你做好吃的?!?p> 夏淳于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內(nèi)心斗爭激烈萬分,太他娘的掉面子了,他堂堂靖安侯世子居然淪落到跳大神,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擱?
看她一雙水靈靈地大眼期待地將他望,夏淳于咬牙切齒地唬道:“閉上你的眼睛,還有,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往外說一個字,我掐死你?!?p> 葉佳瑤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神情堅毅如寧死不屈的革命者:“我保證一個字不往外說?!?p> 一個字不說,我完完整整地說,文字游戲誰不會?。?p> “閉眼?!毕拇居跊]好氣地吼道。
葉佳瑤忙閉上眼睛:“你可以開始了。”
夏淳于深呼吸再深呼吸,張了好幾次嘴,手抬起來又放下,這可怎么張得了口,豁不出去呀!夏淳于覺得自己遇到了此生最大的難題。
葉佳瑤催促道:“你得快點,香要是燒完了就沒用了?!?p> “吵死了,別煩我?!毕拇居诘闪怂谎?,兇道。
又醞釀了一會兒,夏淳于道:“你把耳朵也捂上?!?p> “捂上耳朵我怎么還聽得見你叫魂?不是白叫了嗎?”葉佳瑤怏怏道:“你要是不行就叫宋七來?!?p> 一個大男人,做事這么磨嘰,就不能干脆點嗎?
夏淳于一臉抽搐,牙一咬,心一橫,為了能盡早擺脫這個麻煩,豁出去了。裝模作樣的揮舞著手,口里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妖魔邪祟請遠避,瑤瑤的魂兒聽仔細……”
葉佳瑤從指縫里偷看,樂得差點沒抽過去。
這可是黑風(fēng)崗上一枝花,帥氣無敵的三當(dāng)家,扮演起神棍來,不要太搞笑了。
“瑤瑤瑤瑤,莫再游蕩,瑤瑤瑤瑤,魂歸來兮……”
夏淳于閉著眼睛一邊撒米,專心念著葉佳瑤教他的叫魂詞,并未發(fā)現(xiàn)某人笑的快斷氣了。
“這樣行了嗎?”夏淳于終于念完了,扭頭問葉佳瑤,一看之下當(dāng)場就怒了:“誰讓你睜開眼睛的?”
葉佳瑤笑的太開心了,一時忘了形,連忙繃住笑捂上眼:“沒,我什么也沒看見。”
夏淳于突然有種被欺騙被戲弄的不詳之感。
“葉佳瑤,你要是敢欺騙我,耍我,我要你好看。”夏淳于惱怒地威脅。
“怎么會?我只是覺得你叫的好好,比我奶娘都好,我現(xiàn)在覺得整個人都舒服起來了。”葉佳瑤誠懇地說。
整人成功,心里當(dāng)然舒坦。
門外傳來腳步聲,很輕,但依然沒能逃過夏淳于的耳朵,夏淳于以為宋七來偷聽,正好一肚子火氣沒處發(fā)泄,指指葉佳瑤,唇語道:“待會兒再來收拾你?!?p> 葉佳瑤撅著嘴,心中鄙夷:有本事你來?。±夏镞€怕你不成?你要是想繼續(xù)伺候病人,盡管來收拾。
夏淳于走到門邊,呼啦一下吧們打開,吼道:“你作死?。∥矣凶屇愠鰜砹藛帷?p> 呃!夏淳于和門外的人俱是愣住,三個人傻傻地你看我我看你。
“大……大哥,二哥,你們怎么來了?我還以為是宋七?!毕拇居谟樞Φ馈@^而板著臉沖站在遠處的宋七吼道:“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來了,干嘛不吱一聲?還愣著干嘛?趕緊去倒茶?!?p> 可憐的宋七只能拋一個幽怨的小眼神,怎么什么事都罵到他。
大當(dāng)家的朝廚房里張望了一下,擺擺手說:“不用麻煩了,我和你二哥聽說弟妹病了,特地過來看看,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吧?”
“沒事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毕拇居谳p描淡寫地說。
里面?zhèn)鱽砣~佳瑤半死不活的聲音:“是大哥二哥來啦!恕我病容憔悴不能見人,失禮了?!?p> 大當(dāng)家的忙說:“不礙事不礙事,弟妹好好將養(yǎng),三弟,寨子里的事務(wù)你先放一放,弟妹的身子要緊,反正攻打新義的事還要再合計合計,不急?!?p> 二當(dāng)家的小聲說:“弟妹是千金小姐,比不得那些粗鄙的鄉(xiāng)野村婦,三弟你要多擔(dān)待?!?p> 夏淳于嘔血,是比不得那些粗鄙的鄉(xiāng)野村婦,他都快被整殘了。嘴上卻只好連連應(yīng)聲:“是是……”
“好了,我們就不打攪了,有什么需要只管說?!贝螽?dāng)家的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去。
二當(dāng)家的連忙跟上。
夏淳于送兩人出門,回到廚房,葉佳瑤感嘆說:“看來,大哥二哥還是挺關(guān)心我的?!?p> 夏淳于一臉面癱樣,心說:兩個殺人不眨眼的貨會關(guān)心你?除非你真是他們的人。
“魂也給你叫回來了,你自己能走了吧?”夏淳于漠然道。
葉佳瑤悻悻地說:“你以為是吃仙丹吶!立桿就見影,受了驚的魂魄就算回來了,還是要養(yǎng)幾天的?!?p> 夏淳于怪叫:“還要養(yǎng)幾天?”
夏淳于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她扔出去,管她死活。
“那我怎么知道,且看今晚睡不睡的安穩(wěn),睡的好,也許明天就好了。”葉佳瑤嘟著嘴說。
夏淳于現(xiàn)在就像個掉了引線的火藥桶,滿肚子火卻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粗魯?shù)膶⑷~佳瑤抱起來送回房。
晚上,不用葉佳瑤吩咐,夏淳于主動把窗戶都關(guān)了,也不賴在榻上看書,而是把油燈拿到床邊的高幾上,躺在床上看。
“能不能把茶壺也拿過來?萬一我晚上渴了想喝水……”葉佳瑤弱弱地問。
夏淳于不理她,只顧看書,翻了兩頁還是去把茶壺拿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葉佳瑤又說:“明天我還想吃野草莓?!?p> 夏淳于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做夢去吃?!?p> 葉佳瑤癟了癟嘴,抱著他的手臂當(dāng)抱枕,她就是故意要黏著他,蹭他,讓他難受,反正今晚他絕對不敢再欺負她,這么好的機會錯過是罪孽。
果然夏淳于臉色不自然起來:“離我遠點,熱死了。”
“我不熱??!我覺得有點冷?!比~佳瑤干脆把一條腿也架他身上,來了個熊抱。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各項功能正常血氣方剛的男人,她柔軟的身子這樣蹭著他,敏感的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
夏淳于一臉毛躁,踢掉她壓上來的腿:“重死了,你是豬嗎?”
葉佳瑤轉(zhuǎn)眼又架了回去,嘟噥說:“昨晚是誰說我太瘦了,摸著都是骨頭,這會兒又說我重,你的感覺好奇怪?!?p> 夏淳于極度無語,昨晚他說過這話嗎?算了算了,記不得了,不過,怎么會有這么厚臉皮的女人,一點不知羞,才兩天就趕著趟的往男人身上黏糊。
“宋七說你面冷心熱,我也覺得吧,你是個好人,哎,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葉佳瑤喋喋不休。
“你不需要知道?!毕拇居诶淅湔f道。
切,葉佳瑤心中鄙夷,誰稀罕知道你的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三當(dāng)家?跟宋七他們一樣?不行,這樣顯不出我的特別來,要不,我叫你匪匪?”
可以是土匪的匪,也可以是狒狒的狒。這個昵稱不錯,葉佳瑤自鳴得意,她實在太有智慧了。
匪匪?夏淳于差點吐出來,什么亂七八糟的稱呼。
“嗯,就這樣,以后就叫你匪匪,我喜歡這個稱呼?!比~佳瑤自言自語。
“你敢這么叫試試?!毕拇居谌虩o可忍了。
“匪匪,晚安,別看太晚,我先睡了?!比~佳瑤一點不害怕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探過頭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在他身上蹭了蹭,找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這一天雖然發(fā)燒頭暈,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夏淳于面黑如鍋底,他想咆哮,想要吶喊,老天,快把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收走吧!
可是老天聽不到他的呼聲,身邊的女人一臉恬淡的睡容。
夏淳于一動不敢動,還真怕她睡不好,明天繼續(xù)生病,算了,忍她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