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因太后常年念佛清修,雖居后宮正中,一向卻清靜安逸。
秦瀟柟剛踏進宮門,便被這一股子清靜勁兒震懾。并沒有預(yù)想中那些妃嬪尖銳的聲音傳來,只有些許守在殿門外的侍衛(wèi)和待命的宮人。
靜,太過安靜了,靜得讓她覺得森然害怕。
“姑姑,我特意為太后準備了禮物,剛才被珞婉那個賤丫頭一弄給忘了,可否容我回去取來?”前腳已然到了中殿門口,秦瀟柟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太后也不卻娘娘這份禮,都已經(jīng)到門口了,難不成娘娘想讓太后娘娘屈尊等您嗎?”若珍態(tài)度強硬,絲毫沒意識到她一個下人竟教訓(xùn)了主子。
“還是快進去吧,太后娘娘已經(jīng)等急了?!币粋€猝不及防,秦瀟柟直接被若珍推到了屋內(nèi)。
秦瀟柟慌忙回身,殿門已經(jīng)緊緊閉上。
再轉(zhuǎn)身,殿內(nèi)光線昏暗,秦瀟柟瞇著眼打量。正殿并無一人,偏殿卻巍然存在著這大傾后宮最至高無上的三人。
太后端坐在正中的紫檀玫瑰交椅上,一臉的肅穆。淑妃陪侍在其一側(cè),見著她進來嘴角便開始壓抑不住地偷笑。乾羽帝坐在太后的另一側(cè),陰沉的臉如同黑云壓城。
"妾身參見皇……"秦瀟柟福身請安,身子剛彎到一半,身后不知被何處冒出來的幾個老嬤嬤強行按住,向一邊拖去。
“太后娘娘,妾身不知犯了何罪,還請明示?”那些個嬤嬤,一個個手勁兒極大,掙脫不得,含恨爭辯。
她才剛剛從冷宮出來而來,連照面都還沒打,就來不及要弄死她了。
“犯了何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淑妃跳出來指著她怒臉大罵,又指使一邊的人,“還愣著干什么,快給本宮動手?!?p>“哀家也是為了你好,張?zhí)t(yī),取血驗毒吧!”淑妃扶著太后站起來,向這邊走來,無疑這這一切都是她授意的。
“皇上,妾身真的什么都沒做,求皇上為妾身做主?”無奈之下,秦瀟柟將目光投向了乾羽帝。
都說帝王無情,秦瀟柟再一次在這個曾經(jīng)山盟海誓的男人身上深刻體驗。
"青蘭,去乾庭宮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誰料,回去之后,便覺身體不適。就在剛剛,口吐黑血而亡。經(jīng)過太醫(yī)診斷,是毒發(fā)身亡。而導(dǎo)致她中毒的根源,是花莖上沾染的你的血。究竟是不是你動的手腳,待太醫(yī)驗過之后便可見分曉!"
從來沒有想過要維護她,就和五年前在風(fēng)華宮中一樣,一字一句述說著她的罪行。
有沒有心寒,秦瀟柟無從知曉。她只是悔,悔自己竟然傻到再一次將希望放到他身上。
他害了整個秦家,他讓她在冷宮五年,無人問津,百般折磨,生生想要將她餓死。
這樣的人,絕情至斯的一個男人,怎么可以相信?!
“驗毒吧,妾身也想知道,我血中若帶毒,怎可以活到現(xiàn)在?”秦瀟柟不再計較,讓太醫(yī)取血。
太醫(yī)小心地一層層揭開纏在秦瀟柟手心的紗布,隨著紗布上的黑血越來越多,太醫(yī)的眼色愈加凝重。
傷口上的血已經(jīng)凝固,只是那血的顏色,完全不是正常的紅色。
"娘娘,微臣得重新取您一些血出來。"太醫(yī)謹慎請求。
秦瀟柟并沒有拒絕,只是囑咐:"不要讓傷口太大就好了,因為這血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凝固的。"
聽到秦瀟柟這句話,太醫(yī)本就凝重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了。眼前所面對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取血驗毒這么簡單的事了。
太醫(yī)取過一個小碗,放在秦瀟柟右手下方,然后用銀針細細將原本的傷口劃開。傷口不大,但血卻是成股流下。那架勢,好像劃開的不是表層皮膚,而是致命的大動脈。
為首的太醫(yī)立即察覺到不妙,忙催促身邊的另外的幾個太醫(yī):"快取止血藥來。"
和之前在乾庭宮一樣,幾個太醫(yī)忙活了好一陣才勉強將血止住。
經(jīng)過再一次的驗證,秦瀟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切確地說,是她身體上的血,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她,竟是在今日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