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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寵兒拿了病嬌徒弟收養(yǎng)手冊

第五十一章:不眠

  桃仟說宋鶴卿自打回來后就不對勁,姜郁還以為是他多心了,而今看來,確實不太對勁,至少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就很不尋常。

  姜郁打量著眼前的小徒弟,正值少年意氣,在外歷練三年,從沒有回信抱怨過苦累和畏懼,不知何事才能讓他驚慌至此。

  “說說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姜郁收回手,白凈的帕子濕濡被她扔在桌上。

  “師父……”

  “吞吞吐吐,有何事不能直說?”姜郁皺眉,面色微凝。

  宋鶴卿瞧著師父,真的不高興了,把心一橫便直接說:“師父,自從前兩天從邊云鎮(zhèn)回來之后,弟子一直在做一個很奇怪的夢?!?p>  姜郁眼中劃過一抹疑惑,何夢能讓他如此驚懼。

  宋鶴卿繼續(xù)說:“夢中的人的名字叫姜蜉微?!?p>  姜蜉微!

  姜郁瞬間抬起頭,兩人視線相對,姜郁在宋鶴卿的眼中看到恐懼和掙扎,卻并沒有閃躲,他沒有說謊。

  “我心中很害怕,我為什么會一直做他的夢?這太奇怪了,我……”宋鶴卿越說越激動。

  姜郁連忙穩(wěn)住他的情緒,“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在迷霧中我去找?guī)煾傅臅r候,我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彼晰Q卿低眉思考了片刻說。

  “既然是夢,夢里有什么讓你害怕的?姜蜉微和你也沒有什么交集?!苯舻溃八谀愣?,有何可怕?”

  宋鶴卿抬眸看著姜郁,她黑沉的眸子帶著審視。

  師父很聰明,宋鶴卿的所有情緒在她眼中都無所遁形,但是在某些時候,她總有種近乎天真執(zhí)著,執(zhí)著地不懂別人的感情。

  哪里是姜蜉微讓他害怕,宋鶴卿明明是害怕姜郁對他的態(tài)度會因為姜蜉微而改變。

  “我知道師父不太喜歡姜蜉微,他傷害了你,所以我希望自己最好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更害怕自己就是他。”宋鶴卿一字一句,瞧著姜郁的眼睛說,灼熱的視線讓她略微不適。

  這小徒弟竟然還想用眼神壓迫她不成。

  姜郁壓著心中的不適,把他的話捋清之后,輕抿唇角,“你放心吧,你不會是他的。”

  “可師父你當(dāng)初見我第一眼時,便把我當(dāng)成是他,如今為何篤定我和他毫無關(guān)系,雖然我也希望如此,但……”

  姜郁搖頭,“首先不說你們兩個性格不一樣,外貌不一樣,其次,我現(xiàn)在很確定他不可能是你?!?p>  宋鶴卿聽著姜郁明確的話,有些驚喜,但還是有些疑惑。

  “師父這么確定的原因是?”

  姜郁站起身,她看著門外清冷的月光,輕聲說:“因為他可能還沒死,怎么會成為你呢?”

  盡管這么多年姜郁都把姜蜉微當(dāng)成了死人,但是她確實沒有見過姜蜉微的尸首,也沒有聽說他死亡的消息。

  “我們前兩日所見的劍陣,便是他們當(dāng)初斬殺我的劍陣,那時候我渡劫失敗身受埋伏,修生養(yǎng)息了上千百年?!苯敉蝗幌氲绞裁蠢^續(xù)說,“我之前還建個門派,可惜等我重新回來后,門派已經(jīng)沒了,又繼續(xù)閉關(guān)了不知道多少年。”

  “我重回世間這七百多年間,也一直在試圖尋找他?!?p>  “很奇怪,他那么厲害的人,殺了我之后應(yīng)該會成為萬人矚目的對象才對,但這人間并沒有他的消息,甚至連他的去留,死生都沒有記載和口傳?!?p>  宋鶴卿聽著姜郁說到這里,也覺得奇怪,“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所以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死,怎么會是你呢?”姜郁繼續(xù)說,“那日,我突然見到你時,見你身形眉眼略微和他很相似,所以才胡口亂說,這種話你以后不要再說了,你不會是他的。”

  宋鶴卿低著頭,看不清臉色,片刻他站起身,眉眼舒展,久違地露出微笑,“如此,弟子便放心了?!?p>  姜郁點頭,“如果沒什么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姜郁看著宋鶴卿遠(yuǎn)去的背影陷入沉思,姜蜉微到底死沒死,她一直很想去確定。

  只盼著天臨八百年之約結(jié)束,她便有更多的時間帶著小徒弟去尋找姜蜉微。

  如果姜蜉微真的死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結(jié)了,如果他沒有死的話,姜郁一定要把他找出來,讓他嘗嘗眾叛親離,神形聚散的滋味。

  宋鶴卿也沒有回去,他站在院門外了良久,如果夢可以騙人,那么記憶也可以嗎?

  至今他依然記得,那束光進(jìn)入他的身體時,無數(shù)不屬于他的記憶,全都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那些一閃而過的畫面,是那么清晰而又真實。

  宋鶴卿抬頭,看著皎潔的月亮,嘆了一口氣,回到房間,他掀開枕頭,枕下放著一個木雕染色的娃娃。

  娃娃的模樣和姜郁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衣服暈染的顏色和發(fā)型卻和現(xiàn)在截然不同。

  宋鶴卿手中的木雕,是一襲紅衣的娃娃,發(fā)型簡單清爽,一根紅色的發(fā)帶將所有的頭發(fā)都高高地束在腦后。

  它的表情很生動,帶著絲絲倨傲,看起來更是栩栩如生。

  僅僅,只是看著這個木雕,宋鶴卿便能夠在腦海中會想出上千年前,天地間曾有一個殺伐果斷,恃才傲物的女子。

  倒不是說如今的姜郁少了幾分傲氣,而是現(xiàn)在的她更像是在水中沉浸了千年的璞玉,磨平了棱角,更加沉穩(wěn)圓潤。

  對任何事情,她都能夠妥善去解決,對任何人,姜郁也能夠報以溫和的態(tài)度,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可以親近,但靠近后又覺得疏遠(yuǎn)的人。

  宋鶴卿撫摸著小木人上的頭發(fā),就像曾經(jīng)姜郁在他害怕的時候都會輕撫他的發(fā)絲一樣動作輕柔。

  “師父,我會保護(hù)好你的,不管我曾經(jīng)是不是姜蜉微。此時,以后,我都只是宋鶴卿,你撿回來的小徒弟?!?p>  從這一刻起,宋鶴卿知道自己對于師父的感情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變化。

  月光照在他月白的衣袖邊,宋鶴卿伸出手,吹滅桌上的燭火。

  房間陷入黑暗,只有腕間微微拱起的弧度,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著銀色的光亮。

  銀川在宋鶴卿手腕間,睡得香甜,絲毫不知道被他蜷縮尾巴的人其實內(nèi)心情緒是無比的復(fù)雜。

  明月懸掛空中,清清泠泠,高高在上地照亮著每一個不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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