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珩番外4
女孩兒低頭看了一眼，隨意晃了晃指尖，很平靜地抬頭看著他：
“哦，那個是年少不懂事，后來去洗了?！?p> 那個紋身的意義宋年珩比任何人都清楚，沒來由的恐慌使得沉穩(wěn)的青年指尖開始顫抖。
他張了張嘴，無意識地看著女孩兒發(fā)呆，聲音輕飄飄的：
“洗了也挺好的，但是我聽說洗紋身很疼的，你小時候最怕疼了……”
女孩兒目光清冷，指尖碰了碰那個地方：
“沒什么，總沒有被人一磚頭拍暈疼得厲害。”
青年哆嗦著不知所措，睜大的眼瞳小心翼翼，說話的時候又啞又慌亂，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可以讓你打回來的……”
女孩兒只是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那雙漂亮熟悉的眼眸里甚至沒有半分情緒。
青年心口像是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塊，難受到窒息。
鄰桌的女生壓低聲音討論著今年荷花獎的得主，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恐慌終于不再遮掩，女孩兒聽到鄰桌的討論表情近乎淡然。
青年眼角赤紅，鼻頭發(fā)酸，聲音不可自抑地有些顫抖：
“我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獲得荷花獎……”
女孩兒掀了掀眼皮，喝了一口咖啡，溫軟的嗓音很淡很淡：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誰還記得那些?！?p> 青年已經(jīng)不知道該作出什么表情了，整個人被不知名的恐慌籠罩，黑壓壓的讓人喘不過氣：
“怎么會記不住呢……”
女孩兒歪頭看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指了指腿：
“腿都廢了，現(xiàn)在能正常走路都是奢望，還提什么跳舞？”
耳邊一陣陣轟鳴，青年眼前一片漆黑：
“為什么？”
“出國前被人打暈了，摔下去的時候碰到腦部神經(jīng)，供血不足，從醫(yī)院醒過來成了植物人七年，前不久剛剛恢復(fù)?！?p> 只是以一個隨意的態(tài)度說出，青年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
他驀地想起很久很久，久到他記不清女孩兒當(dāng)時的表情，她問他：
“你會原諒一個傷害過你的人嗎？”
他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
青年眼瞳里水光氤氳，指節(jié)泛白：
“如果盡力彌補(bǔ)，犯下的錯會被原諒嗎？”
女孩兒搖了搖頭。
驚惶抬起的眸子卻敏銳捕捉到了女孩兒眼底掠過的冰冷，即使沒有怨恨，也足以擊垮這七年來青年所有的期待。
“怎么會……一定是哪里出了意外！”
呢喃不知所措的青年下意識掏出了破舊的懷表，卻又在撥弄指針的時刻遲疑。
他想到了無數(shù)次女孩兒最后的悲劇。
他不知道再來一次是否會比這眼前宛如被神明眷顧的結(jié)局更好。
無名指上的紅痣印記深了幾分，青年心跳振如擂鼓，攥著懷表的指節(jié)發(fā)白。
無措低頭的一刻，眼瞳震驚：
“怎么回事？懷表為什么變透明了？”
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起，外界似乎被隔絕開來，老人佝僂的身影踏著黑暗而來，那雙留出來的眼瞳詭異而恐怖：
“先生，您的意念已經(jīng)不堅(jiān)定了，倘若您沒了執(zhí)著于過去的意念，這塊懷表就會徹底消失?！?p> 懷表浮在老人蒼老干涸的手心，銅鈴晃動的聲音仿佛一道修復(fù)的屏障，老人將懷表遞了過去，佝僂扭曲的身影走進(jìn)黑暗，沙礫般粗噶難聽的嗓音漸行漸遠(yuǎn)：
“先生，是您貪求得太多，反而破不了當(dāng)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您真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嗎？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吶……”
觸手生涼的寒冷，青年身陷囹圄，無處可逃。
猩紅的目光看向手心里靜靜躺著的腕表，青年目光破開層層霧，落在對面安靜喝著咖啡的女孩兒身上，睫毛輕輕顫了顫，小聲說：
“那你還記得，自己為什么喜歡我嗎？”
這種話問一個來相親的人，好像突兀而并不合適。
青年卻紅著眼仿佛等待最終審判。
許久許久，女孩兒放下杯子，身子坐直了些，眸光放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
“或許是因?yàn)?，第一次見面爬墻頭，你護(hù)住了我，自己一身白滾滿了泥被責(zé)罵?；蛟S是因?yàn)?，在我明媚熱烈的青春里，你總是穿著白襯衫，漫不經(jīng)心地闖入?！?p> 少年不驕不躁，足夠驚艷整個青春。
宋年珩朝著女孩兒彎起眸子，視野被水霧一點(diǎn)一點(diǎn)模糊，溫吞地低頭埋進(jìn)臂彎，肩膀不斷顫抖。
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痕跡斑駁的懷表上，青年閉上眼睛，毫不猶豫按下——
“阿珩哥哥，奶奶說你又被罰了呀？”
扎起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兒抱來凳子踩上去，又白又嫩的小臉兒仰起，笑嘻嘻地盯著爬在墻頭的他。
白嫩的小手灰撲撲一片，小姑娘從口袋里掏出捂得熱熱的糖果遞過去，漂亮的眼睛像是黑葡萄，一閃一閃地看著他，奶聲奶氣地開口：
“吶~給你糖糖?！?p> 宋年珩低頭，雙眼淚意朦朧，聲音卻極盡涼薄惡毒，他猛地伸手，將女孩兒推倒，攥著衣角的手用力到發(fā)白：
“喂，我不愛吃糖，還有，我討厭你，很討厭！”
爬在墻頭的小男孩兒猛地跳下去，聽到隔著一堵墻傳出的哭聲，轉(zhuǎn)頭就跑。
迎面撞上進(jìn)門的母親，小孩兒嗚嗚抱住哭得很傷心：
“我以后，再也不想穿白色的衣服了……”
如果遇見會給女孩兒帶來無法避免的傷害，那么他對她最好的保護(hù)，就是推開她。
宋媽媽抱著哭得快要岔氣的兒子不明所以，只能順著他的話應(yīng)和：
“好好好，我們阿珩不穿白衣服了，媽媽帶你去換其他顏色的好不好？”
墻的另一邊已經(jīng)聽不到小孩兒的哭聲了，宋年珩抱緊自己的媽媽，慌亂點(diǎn)頭。
就這樣，從一開始就沒有交集，以后也不會有……
……
“恭喜宿主，任務(wù)完成！”
佝僂的“老人”直起身子，蒼老的手褪去偽裝白皙嬌嫩，肩上裝飾一般的小白團(tuán)蹦蹦跳跳地祝賀。
商晚平靜地垂眸，腳下的位面一點(diǎn)一點(diǎn)分崩離析。
誰也沒有注意到小孩兒抬頭看了一眼女孩兒方才站著的地方。
轉(zhuǎn)眼又回到了熟悉的空間。
“叮咚！
攻略對象：宋年珩
碎片認(rèn)可度：100％
當(dāng)前氣運(yùn)值：12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碎片已收集。”
“叮咚！7點(diǎn)氣運(yùn)值已送達(dá)！
叮咚！完成隨機(jī)任務(wù)，5點(diǎn)氣運(yùn)值已送達(dá)！
當(dāng)前氣運(yùn)值：24”
“叮咚！已自動獲取盲盒！”
即將進(jìn)入下一個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