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鐵皮車子莫要慌
54 鐵皮車子莫要慌
看到南宮婉一臉不悅地掐著蘇誠的手腕,蘇誠的臉上還痛并快樂著。
打是情,罵是愛。
秦大爺立馬就曉得了。
這家伙雖然是個蘇家廢宅,對待友鄰卻是彬彬有禮,完全沒有那些城里人瞧不起外地打工仔的乖戾和蠻橫。
偶爾路過小區(qū)門口還會送他點瓜果零食,家鄉(xiāng)自產(chǎn)的鐵觀音茶。
這個時候,秦大爺還是愿意張張嘴,替蘇誠說幾句軟話。
“喲,姑娘啊,小蘇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回家去,要打要罵都隨你的便,可別在外面?zhèn)四腥说拿孀影?。?p> 蘇誠聽完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讓南宮婉回家再使勁收拾自個兒嗎?
南宮婉并非有意要蘇誠在外難堪,只是他剛才向她伸出咸豬手,令她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反應(yīng)罷了,壓根就沒想那么多。
這會見到外人側(cè)目,只好就此作罷,松開了蘇誠。
蘇誠如掙脫枷鎖,呼呼地甩甩輕微麻木的手腕,腆著臉在秦大爺面前向南宮婉求饒,“寶貝,你輕著點啊?!?p> 南宮婉輕嗔薄怒,撇開目光,不愿再跟這厚顏無恥的登徒浪子對話。
“寶貝,我錯了,下次我只看你一個人,我要是再看別的姑娘,回家就跪一晚上的洗衣板?!碧K誠恬不知恥地說。
南宮婉默不作聲,這人簡直無恥到極致了,還能再無恥些嗎?
秦大爺呵呵一笑,“這就對了,小蘇啊,有錯就要認,男女在一起,最重要的,可不是誰輸誰贏啊,最重要的是磨合?!?p> “秦大爺是過來人……我們還要趕去南江濱賞花,這就走?!碧K誠對他起初那番話,像是在激南宮婉,后面又要講大道理,有點不耐煩,走為上計。
說完,他輕輕地扯了下南宮婉的長袖,她才緩緩跟過去。
“這年輕人,居然要去南江濱啊,我得給老蘇通個氣,讓他下回釣老鼻子的魚過來犒勞我?!鼻卮鬆斢鋹偟啬贸隽死先藱C,開始撥通電話。
“喂,我是老秦,是老蘇嗎,哇咖喱共,你兒子現(xiàn)在要去南江濱……”
……
出門在外,默不作聲,只能跟蘇誠一個人說話,謹防神魔后裔的細作。
這是蘇誠和南宮婉的約定。
她今晚也很好地履行雙方的約定。
只是,蘇誠出言輕薄于她,讓她耿耿于懷,這筆帳,她記下了。
蘇誠帶著她,出了小區(qū)的大門,輾轉(zhuǎn)來到學(xué)生街的十字路口,眼前川流不息的鐵皮車子,借著等紅綠燈的功夫,他突然開口問她,“仙子,還惦記著剛才的事呢?”
南宮婉撇撇嘴,淡然道,“你膽子很大,可有想過后果?”
蘇誠看著紅燈上的倒計時,篤定開口,“有啊,被你打而已呀?!?p> 南宮婉被他這句話噎住了,這家伙的臉皮堪比城墻,居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過去了。
“嘿嘿,仙子,你別在意啊,我剛才這么做呢,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那個秦大爺,和我爸媽熟稔,我故意演給他看的?!?p> 綠燈亮了起來。
蘇誠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左瞧瞧,右看看,確定沒有車輛了,他拉著了南宮婉的左手腕,直直地往前走。
南宮婉倏忽地感到了蘇誠的咸豬手又上來,本想一巴掌拍過去,狠狠地教訓(xùn)他一番。
可是,前后左右,東西南北,都是一片會發(fā)光的鐵皮怪物,兩個車前燈如同妖獸的大眼珠子森森地看著她,時不時發(fā)出了怪異的轟鳴聲,令她忘記了這回事。
等到她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牽著她,過了斑馬線,來到了人行道的另一側(cè)。
她連忙甩開了蘇誠的手,兩手并在一起,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蘇誠錯愕地回頭看她,只見她額頭冒出了幾滴晶瑩的汗珠,忙從口袋里掏出清風(fēng)紙巾,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擦拭著。
南宮婉仍然心有余悸地回憶著方才的景象,口中訥訥著,“這些是神魔后裔還是妖獸的機關(guān)傀儡嗎?”
蘇誠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她竟然被這些鐵皮車子給嚇到了,連忙給她解釋,“不是的,仙子,他們是我們?nèi)祟愔圃斐鰜淼蔫F皮車子,用來搭載出行,使用他們的,也是凡人?!?p> “你沒騙我?”南宮婉乍一抬頭,便瞥見了蘇誠嘴角勾起的弧度,知他素日嬉笑怒罵,行為放蕩,撒謊也是家常便飯。
在這片刻須臾,她卻還是渴望從他嘴里得到一個令她放心的答案。
一個能夠填補她安全感匱乏的答案。
在燈火輝煌,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掩映下的兩人,就這樣佇立在等待區(qū)上佇立而望,來來往往的行人,仿佛已和他們隔絕了空間。
她目光灼灼,帶著懇求和期盼。
明亮的路燈照耀下,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從她那對秋水般的眸子中,窺見半片街道的縮影。
“我真沒騙你?!碧K誠為了讓她放心,特意加重了語調(diào)。
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里,她只認識他,在這種安全感的話題上,他不愿意對她撒謊。
蘇誠手中拿著清風(fēng)紙巾,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周圍又沒有垃圾桶,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就這么凝滯在空中,呆住了。
路人側(cè)目,睥睨,與他何干?
他此時此刻,只想安撫南宮婉。
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南宮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喘息片刻,這才緩緩定下心神。
她驀地回想起來剛剛發(fā)生的事,內(nèi)心怦怦直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鍋巴在撓她的心窩子。
“你剛才是不是沒經(jīng)過我同意,牽我手了?”南宮婉只好沉著臉,直接來了一記秋后算賬,遮掩自己的情緒。
蘇誠聽到這,撲哧笑了出來,她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蘇誠主動將手伸出去,“仙子,手下留情啊……”
“啪……”
一聲。
如同拍蒼蠅的力道,蘇誠美滋滋地收回了手,輕輕撫摸著,牽了手,被打一下,也不虧。
南宮婉看著蘇誠那副被打了手,還嬉皮笑臉的模樣,沒由來的滋生出了厭惡,就好像他十分享受這件事一樣。
“剛才只打一下,不夠出氣。”
“啊,你還來啊,晚上我還得給你煮面條嘞?”蘇誠佯裝用做飯來央求她。
“不行,手來?!?p> 蘇誠只好再次伸出手。
“啪……”
又是一下。
“這下你記住了,牽一次手,打兩下,下次再犯,加倍?!蹦蠈m婉教訓(xùn)道。
蘇誠摸著不疼不癢的手背,喜不自禁,不就是打手背嗎?
他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