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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福爹剛好掀簾進來,大福哥一看到福爹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嗖得一下,躲到福爹背后的陰影里去了,然后抖抖索索地扯著福爹的衣角,期期艾艾地說道,
“爹,阿福剛才……剛才竟然說要去識……識字,爹啊,你該不會真得想再把我送回私熟里去吧????不會吧?”
福爹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向福媽,福媽眼波一轉(zhuǎn),朝他稍稍朝張子桐那里努了努下巴,福爹視線轉(zhuǎn)向兩眼發(fā)亮的張子桐,張子桐朝福爹瞇瞇一笑,甜甜脆脆地說道,
“爹,你剛才不是還在遺憾,我不是個男孩子,不能參加科舉取仕,光宗耀祖嗎,爹,您指不上我,還有大福哥啊,大福哥中咱家的男丁,人踏實能干,努力肯吃苦,爹,勤能補拙,大福哥將來肯定會有大出息的。”
張子桐瞅大福哥那眼神,就跟咬到嘴里的肉的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口。
大福哥心里在流寬面條眼淚,阿福啊,妹妹啊,我是你哥啊,你親哥啊,還記得哥哥為了給你作小人偶,弄得血淋淋的手指不?還記得,哥為了替你出口氣,揍李三孬那小混蛋,硌得的手背都紅腫了不?哥哥這么疼你,寵你,你不能這么恩將仇報,將哥哥往死里整哇!
福爹聽了張子桐的一番話,再看看福媽和大福哥這表情眼神動作,終于從一頭霧水中明白了過來。
福爹用手撓撓頭,嘿嘿地笑著看張子桐說道,
“噢,這個啊……”
“爹?。∧荒馨?,我是您親兒子……”
福爹還沒有說出幾句話,就被大福哥號喪似的大嗓門,給打斷了,福爹一回身,大巴掌捂(拍、打)在大福哥的后背上,
“嚎什么嚎,有點出息行不,我還沒說什么呢?”
“爹,等您真說出點什么,我就只有挖坑埋自已的份了?!贝蟾8绨咽謴澋奖澈螅裂肋肿斓啬纠〒崦?、揉)著被福爹拍疼背,苦巴著臉說道。
“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還想著考秀才公呢,我看你就是個面朝黃土背朝天土地里刨食的命!”福爹繃著臉朝大福哥訓(xùn)斥道。
大福哥聽后沒生氣,反而笑嘻嘻地接口道,
“土地里刨食有什么不好,我就喜干這個,嘿嘿……“大福哥見福爹沒有再把他送去那閻羅殿似的地,便放心地繼續(xù)坐回小板凳,心滿意足地搓玉米捧子去了。
張子桐看著這一幕,下巴“夸嗒“一下子掉了下來。
爹,哥哥是您親兒子吧,有這么編排自已親兒子的嗎?誰不希望自已兒女成龍成鳳的,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社會環(huán)境下,福爹竟然不讓大福哥去讀書,而且也不像是家窮出不起錢的樣子。
“阿福啊,你哥哥他不是那塊料,你就別在逼他了……”福爹也把墻上立著小板凳搬過來,坐在大福哥對面,從大木盆里拿出兩個玉米捧子搓了起來,邊搓邊笑著對阿福說道。
“爹,您沒試過,怎么會知道?”張子桐不想放棄。
“你爹怎么沒試過,你哥七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學(xué)堂里去了,可是每天手都是被那夫子打得腫腫的回來,回來后,問他夫子都講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你爹堅持了幾天,你哥那手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去人家學(xué)堂里一問,你猜,人家夫子說什么?”福媽接話說道。
“說什么?”阿福呆呆地問道,她覺得最后一絲希望也在離她遠(yuǎn)去。
“說‘你家那孩子,那就是塊木頭疙瘩,而且還是朽的,朽木不可雕也,你還是領(lǐng)回家去吧,我教不了他!”
“爹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
福爹搓玉米的手,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接著福媽的話說道,
“說實話,我對你哥也不是沒抱過希望,所以我就對夫子說,‘夫子,孩子放您這,就是完全教給您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我絕無二話,還請您費心些!’”
大福哥聽到這里,手上的動作緩慢了下來,頭也垂了下去,身上剛才那股子干勁,都縮了水,整個人都蔫了巴唧的。
福爹看了大福哥一眼,沒怒也沒惱,只是帶著些心疼和婉惜,
“你猜人家夫子怎么對我說的?“
“怎么?他罵大福哥了?”張子桐的眼神冷了起來,聲音帶了些涼意,就跟屋外的深秋的冷風(fēng)似的。
看著可憐巴巴,老實巴交的大福哥,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電視上有關(guān)有些品德敗壞的老師,是怎么眼神如刀,言語如鋒地綾遲差生的自信心和自尊心的報道了。
福爹看著自已小閨女那黑溜溜烏漆漆的眼睛,怎么就跟屋外頭的黑夜似的,黑黑的冷冷的涼涼的,讓人看了心慌慌的。
福爹干咳了一聲,說道,
“哪有,人家夫子是德高望重的讀書人,哪里會罵人,就只是跟我說‘我知道你們作父母的心疼孩子,要不,你也不會到我這里來問,其實,大福這孩子是個老實聽話的好孩子,打他,我也不落忍,只是,別人都能聽得懂,答得上來,就唯他……,我若是不施以薄懲,讓別的孩子看到了難免會生出怠慢之心,時間長了,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別說打腫了他的手心,就算是打爛了,他該不會的,也照樣不會,不是他不用心,而是他,根本就沒開竅哇,他,不是讀書的這塊料,你還是把他領(lǐng)走吧,也免得他受這些冤枉罪。”
大福哥的都快垂到了胸口上,耳朵都紅得像雞冠花似的,悶悶地說道,
“夫子說的那些,我都聽不懂,就跟聽天書似的,我明明聽得很用心了,可夫子一問,腦子就發(fā)懵,什么都記不起來……”
“后來,我又問你大福哥,還想不想繼續(xù)讀下去,他說不想讀了,于是,我就把他領(lǐng)了回來,唉,也罷,這年頭,讀書不成,咱還能做別的,村里識字的人少,不識字的人多,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反正咱家的地不少,將來,他跟著我種地,也餓不著他?!?p> “難道,我哥,就種一輩子的地,當(dāng)一輩子的老農(nóng)了嗎?”張子桐不是歧視農(nóng)民,就是覺得大福哥才十一、二歲,這么年輕,應(yīng)該還有很大的可塑性,現(xiàn)在就下定論,未免太早了些。
“阿福,你別擔(dān)心,地里沒活的時候,爹已經(jīng)開始教我做木工活了,這也是一門手藝,在村里可吃香了?!贝蟾8缣鹆祟^,憨憨地笑著說道。
“哪個替你擔(dān)心了,會一手木工活,就把你美成那個樣子了,我看你就還真是在土里刨食的命!”張子桐嘟著嘴,狠挖了大福哥一眼,扭過頭去,繼續(xù)拿筆沾清水,在炕桌上郁郁地寫寫畫畫。
晚上一家人都洗洗睡了,福媽靠在福爹胸前,將憋了一天的話,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