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走?”顏清瀲問道。
“先別急,你太扎眼了,得喬裝打扮一下?!?p> 就連被二十一世紀各種美女網(wǎng)紅轟炸過的朱杋,也覺得顏清瀲美得扎眼。
他在路邊小攤看到了面具,便帶著顏清瀲走過去,打算買兩個,一掏兜才想起自己是窮光蛋。
“我要那個!”顏清瀲指著紅臉關(guān)公的面具,高興地說道。
“別鬧,”朱杋摁住她,轉(zhuǎn)頭堆起諂笑,對著小販說道:“老丈,您這里有沒有雕壞了的面具,或者賣不出去的面具?”
小販上下打量他兩眼,說道:“這位郎君說話好生奇怪,就是有雕壞了的,我也不會專門挑到龍虎山上賣不是!”
啊,好懷念!
這種菜市場砍價互相把對方當做冤大頭的感覺太讓人懷念了!
朱杋開始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只聽他忽悠道:
“我原是這樣想的,若是老丈有賣不出去的面具,盡可予我,我?guī)屠险少u出去,價格九一分成,您九我一,您看……”
“那兩個我要了,多的錢算你的?!?p> 顏清瀲忽然打斷,她甩出小半吊錢,小販連忙接住,笑道:“好咧好咧,這就給姑娘包起來!”
“不用,直接給我就行?!?p> 顏清瀲心滿意足的戴上了紅臉關(guān)公面具,順手把買來的另外一張丑面具丟給朱杋。
“你原來有錢???”朱杋詫異道。
他低頭一看,只見手上的面具如同一個鵝蛋形的碗,沒有任何凸起或凹陷,唯一一個開口在人中出,估計是給人透氣用的。
“這也太粗制濫造了吧?我戴上怎么看東西啊?”朱杋抱怨道。
公報私仇!
不就是讓她別鬧嗎,這么小心眼!
小販可不能當做沒聽到這話,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商譽他當即重拳出擊,反駁道:
“這位郎君,話可不能瞎說,這姑娘就比你識貨。你手上這面具,門道可多了,只是你看不出來罷了,不信你戴上試試!”
“哦?”
朱杋將信將疑的戴上了面具,他感覺面具兩邊卡在了顴骨處,頭頂上半截比他想象中半徑要長,蓋住了他大半個腦袋,不需要繩子也能穩(wěn)穩(wěn)當當戴在他的臉上。
雙眼處不知道是用宣紙還是用紗布覆蓋,從外向內(nèi)看,與面具外殼渾然一體,從內(nèi)向外看,卻能看清周圍事物,就是有些白蒙蒙的,如在霧中。
“不錯不錯?!敝鞏i稱贊道。
顏清瀲翻了個白眼,他看到了,干咳兩聲,轉(zhuǎn)移話題道:“走吧走吧,趁現(xiàn)在人多,咱們從側(cè)門溜出去?!?p> “行?!?p> 寬大厚重的三重門附近人山人海,因為人手不夠,俗家弟子都上來管事,盡力維護治安。
忽然,前方傳來洪亮的喊聲!
“——陛下駕到!”
喊聲通過內(nèi)氣傳遍四方,整個鬧市寂靜了一瞬。
“——跪!”
龐大的威壓如同無形的浪潮拍擊著所有人的神智,心志不堅者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其余人反應過來后,連忙跟著跪下,匍匐在地。
一時間,人潮洶涌的鬧市如割麥子般倒伏,只余下一行聲勢浩大的儀仗站在大道中央。
顏清瀲本不想跪的,但卻被朱杋拉住,跪在了人群后方。
“等他們過去,我們再悄悄離開。”朱杋道。
顏清瀲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儀仗外,數(shù)十隊甲士隔開了人群,手上長矛寒光凜冽,氣勢森冷逼人。
為首者錦衣黑馬,腰配繡春刀,狹長的丹鳳眼如獵鷹般來回掃視。
明黃色的華麗大轎將洪武皇帝遮得嚴嚴實實,虎背熊腰的轎夫走在山路上如履平地,很快就抬著轎子走進了三重門內(nèi)。
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似乎有所感應,他愣了一下,然后高聲道:“陛下口諭——”
甲士們瞬間肅然,儀仗隊伍停下了腳步。
“封山!”
所有人都愣住了,匍匐在地上的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
“封山?為什么要封山?”
“封多久???我還準備下山進貨呢!”
“我……我就上來湊個熱鬧??!”
“要不你上去問問?”
“你怎么不問?這誰敢問??!”
禁軍絕不會有所疑慮,他們只會忠誠地履行來自陛下的命令。
只見一名傳令兵解下腰間的牛角,運氣怒吹,號角聲傳遍大半座龍虎山,靠得近些的圍觀者頓時雙耳出血,險些被震聾!
天師府內(nèi),老天師聽到了遠方傳來的號角聲,他抬起了頭,自言自語道:“陛下到了啊……”
隨后,地面的石子震動起來,眾人都聽到了整齊劃一的踏步聲!
山腳重門外,將近上萬甲士如黑色的河水,正在飛快地淹沒山腳!
在將正一道山門所有出入口包圍后,他們開始安營扎寨,設(shè)卡設(shè)哨。所有出入者在此時都被攔下,內(nèi)外就此徹底隔絕!
半晌后,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懷中的玉簡震動了兩下,他低頭瞥了一眼,隨后昂首勒馬,喝道:“繼續(xù)上山!”
儀仗繼續(xù)向前進發(fā),禁軍快步向前推開人群,清理出一條坦途。
在他們走遠后,跪著的人紛紛站起來,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猜測陛下為何要突然封山。
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皇上是不會輕易調(diào)兵的。
人群中,朱杋茫然站起,眼睜睜地看著正門立起一道道拒馬,甲士在后面架上了長矛……
他恨不得化身哥譚赫然,仰天大喊一聲焯!
不至于吧?
親自來封山?
我有這么大的面子嗎?
還是說我只是碰巧被牽連了?
顏清瀲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又被賣糖葫蘆的商販吸引住了,只留朱杋一個人站在原地發(fā)愁。
他覺得自己活像伍子胥過昭關(guān),恨不得一夜白頭混出去。
“你杵在這干嘛呢?”顏清瀲嗦著糖葫蘆問道。
“不然還能去哪?山都被封了!要是它宗門大比后才解封,那咱們就徹底完了!”朱杋無奈道。
“為何?他們又沒有起陣禁空,晚上飛出去不就行了……”顏清瀲一拍腦門,“哦!我忘了,你不會御劍飛行?!?p> 朱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