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到底是誰!”
這時的任發(fā)也緩過氣,掙脫了長隨攙扶,走近幾步,望著那棺中亡妻的身影不禁發(fā)出一道怒吼。
任發(fā)怎么也沒想到,他本來不過是打算為老父遷個墳,沒想到開棺之后竟有如此大變,不但老父任老太爺?shù)氖w不見了,自己葬在它處的亡妻居然還被遷到此處,這讓任發(fā)此時再也無法保持平靜,雙目血紅看著誰都像是犯人。
與此同時,楚昀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本來他以為任家這事從他把任威勇的尸體燒了就結(jié)束了,沒想到居然有人在他之后將任發(fā)亡妻的棺材挪了過來,這無疑是在看到他阻止了任天堂尸變而故意挑釁。
不出意外,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當年設計任威勇父子的那人做的。
而按九叔剛才所說,這任發(fā)亡妻乃是用的養(yǎng)尸術(shù)保存才能如此栩栩如生,而養(yǎng)尸術(shù)又是茅山不傳之秘,別人根本學不到,恐怕這事跟茅山中人脫不了關(guān)系。
不過此人也就那樣了,他要真有本事,昨日自己燒了他辛苦培養(yǎng)的僵尸時他就該跳出來阻止,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可見此人也不足為懼。
不過是見不得光的魑魅魍魎罷了……
想到這楚昀看了眼九叔,只見九叔此時面色不斷變化,顯然是想到了什么。
不過此時人多眼雜,楚韻也沒有直接問九叔他心中猜測,而是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惑,“九叔,這任夫人身體柔軟,栩栩如生,看著不像是僵尸,莫非這也是養(yǎng)尸術(shù)中的能力?”
“不錯,男女分陰陽,僵尸也分陰陽,普通的男尸養(yǎng)成僵尸,因為體內(nèi)陽氣緣故,會變得力大無窮,身如堅鐵。而女尸若是養(yǎng)成僵尸,因為其體內(nèi)陰氣原因,尸體柔軟如同常人,速度遠遠快于一般僵尸?!本攀迕碱^緊皺,卻還是為楚韻解釋,“據(jù)我所知任夫人已經(jīng)去世八年,八年之后尸體依舊栩栩如生,恐怕是被人養(yǎng)在了陰穴,口中想必還有一顆定尸珠,所以煞氣和尸氣都被封存體內(nèi)。不過你看她一雙眼睛瞪圓,應該是體內(nèi)煞氣和尸氣已經(jīng)壓不住快要爆發(fā)的預兆?!?p> 聞言楚韻點頭,難怪他直到現(xiàn)在都感受不到任夫人身上有任何尸氣和煞氣,想來應該是九叔所說,任夫人是被人將尸氣煞氣全部封在體內(nèi),這若是爆發(fā)出來,強橫程度勢必遠超一般的僵尸。
想必那人就是抱著這樣的打算,此時正在暗中打算看他的笑話。
不能等了,先燒了再說!
楚韻心中有了決定,望著眼睛血紅的任發(fā)笑了笑,而后在所有人震驚和不解的目光中一掌輕輕拍在了任發(fā)的脖頸。
而任發(fā)在突然受了楚韻這一下,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身體便軟了下去。
“爹!”任婷婷驚呼一聲,連忙在任發(fā)摔倒之前扶住了他,探了下父親的呼吸,松了口氣后這才俏臉含煞望著楚韻,“楚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師兄?”秋生也是面露不解,不過和楚韻相處久了,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兄做事周全,既然現(xiàn)在打暈了任老爺,想來也是有他的原因。
九叔倒是隱隱猜到了楚韻的打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這個師侄斬妖除魔從不心慈手軟,恐怕此時打暈這任發(fā)也是為了處理棺中的任夫人,否則有任發(fā)阻攔,恐怕一會還真不好處理這具僵尸。
至于其他人,因為變故來的太快的原因,他們此時正處于懵逼狀態(tài),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將眾人神態(tài)收入眼底,楚韻笑了笑,看著秋生的面子上給任婷婷解釋了一句,“任老爺剛才氣急攻心,已經(jīng)有神志不清的征兆,不如讓他休息片刻?!?p> 楚韻的解釋讓任婷婷神色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埋怨一聲,“那楚先生你可以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啊?!?p> 秋生連忙拉了一把任婷婷,對她搖了搖頭,“婷婷,聽我?guī)熜值模@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p> 算是沒白幫你!
楚韻一笑,不再看任婷婷,而是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沉聲道:“諸位也看到了,這棺中沒有任老太爺?shù)氖?,有的只有死去八年的任夫人,而且尸體不腐,神態(tài)恐怖,大家想必也能明白這必然是有外魔邪道打算利用任夫人的尸體來謀害我們?nèi)渭益?zhèn)!”
說著也不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他繼續(xù)說道:“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也為了任家鎮(zhèn)各位鄉(xiāng)親們的安全,楚某決定將任夫人火化,來人,取柴放火!”
隨著楚韻話一落音,眾人皆是目瞪口呆,一時間竟都傻傻站在原地沒人動作。
楚韻也明白,現(xiàn)在在民國這個時代流行的依舊是土葬,火葬之法雖然已經(jīng)傳入華夏,但一直被視為歪門邪道,此時眾人雖然明知任夫人情況不對,卻沒人敢先動這個手,生怕回去之后被任發(fā)秋后算賬。
“秋生,文才!”九叔面色一沉,“還愣著干什么,你們師兄的話都不聽了?”
“哦!”見九叔發(fā)話,文才老實應了一聲,轉(zhuǎn)身便朝著一旁去撿柴火。
而秋生擔憂的看了眼任婷婷,咬了咬牙,“婷婷,我?guī)熜终f的對,你也是留學回來的,應該知道現(xiàn)在流行火葬,以伯母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是火葬更適合她?!?p> 說罷秋生便松開了任婷婷,隨著文才一起去旁邊拾取柴火。
而任婷婷扶著被打暈的任發(fā),看了眼離去的秋生,又看了眼神情嚴肅的楚韻,卻依舊猶豫不定。
答應吧,父親醒來不好交代,而且那棺中躺著的是自己的母親,真要火化實在難以接受。
不答應吧,看秋生師兄這不容拒絕的表情,恐怕自己等會就要變得和父親一樣昏迷不醒……
不過楚韻可不曾管她如何去想,見那些幫工皆是站在原地不動,心中一動,知道他們怕任發(fā)事后算賬,便再次開口,“大家放心,正所謂法不責眾,就算任老爺要回去算賬,你們就讓他來義莊找我楚韻,另外,但凡今日聽楚某指示的,每人兩塊大洋!”
說著楚韻便從懷中抓出一把大洋放在手心展示給眾人,這些大洋都是他之前用一枚金葉子換來的,為的就是以防某天要用錢來收買人心而沒有大洋。
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古至今,用錢財驅(qū)使普通人永遠都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而隨著他這次話音一落,那些前來幫忙的幫工皆是眼神火熱的盯著楚韻手中的大洋。
很快,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就出現(xiàn)了,他看了眼楚韻手中的大洋,又看了眼在任家鎮(zhèn)德高望重的九叔,隨后便毫不猶豫的朝著秋生、文才所在的地方走去。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不出片刻,場中的幫工們便已經(jīng)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拾取柴火,一部分用簡易的木架將那口本不屬于這里的黑棺架起,并朝著棺底的縫隙塞著撿來的柴火。
直到此時,任婷婷神情依舊猶豫不定,但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而九叔在給任夫人的額頭貼了定身符后走到楚韻身邊,看了眼在人群中忙碌的文才和秋生,最終神色復雜的望著他,嘆息一聲,“阿昀,你這兩個師弟不成器,以后秋生和文才還要你多加照顧?!?p> “九叔放心,以后秋生和文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我還在這個世界上一天,肯定不會虧待他們?!背嵣裆嵵氐膽艘宦?,隨后又笑了笑,“九叔您也別太操心,秋生和文才這些日子學習武藝進步很快,以后說不定還是他們關(guān)照我呢!”
“但愿吧!”再次嘆了口氣,九叔猶豫了一下,“今晚回去我就教你茅山的定身法、勾魂法和緊箍咒。”
“多謝九叔!”楚韻心中一喜,這三門茅山術(shù)他還以為要很久以后才能學到,沒想到今日九叔就要教他,他便連忙對九叔行了一禮。
這時,柴火已經(jīng)架好,楚韻和九叔走到任夫人的棺木旁,他再次看了眼棺中那雙目圓瞪、臉色煞白的任夫人,此時的任夫人似乎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一雙眼睛忽然轉(zhuǎn)動,死死的盯著他,眼中帶著漫天的怨氣和煞氣。
而楚韻對此卻絲毫不在意,只是心中冷笑一聲。
九叔親制的定身咒,想解開,那你就親自過來吧!
楚韻瞇眼笑了笑,內(nèi)勁一動,手中點燃的火舌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飛入棺木下的柴火之中。
頃刻間,火勢大起,熊熊大火帶著無盡火光將眾人面孔映照的忽明忽暗。
下一刻,棺中猛然間爆發(fā)出無盡的怨氣和煞氣,遮天蔽日,竟讓這天色瞬間陰暗了幾分。
與此同時棺木轉(zhuǎn)瞬間劇烈顫動,仿佛隨時要從火光中飛出,將那些幫工皆是嚇的猛然朝后退了幾步,甚至有兩人竟直接跪倒在地瘋狂磕頭,好似這樣才能緩解棺木中的煞氣。
然而,棺木晃動的卻更加劇烈,竟是讓火勢都小了幾分,給眾人一種隨時要熄滅的感覺……
見狀,一身明黃道袍的九叔面色一沉,手指疾速在空中游動,指尖劃過的空氣中竟有金光流淌。
而伴隨著道道金光在半空不時泛起,轉(zhuǎn)眼間一道金光閃閃的符咒便已憑空出現(xiàn)。
虛空畫符!
望著這猶如人間仙人一般的手段,楚昀心頭逐漸火熱。
要是能把九叔這一手學了去,以后自己就不用隨身攜帶符紙朱砂了!
“去!”
這時,九叔沉聲一喝,他身前那金光符咒霎時變得巨大無比,頃刻間便覆蓋在了那棺木之上,宛如蛛網(wǎng)一般將棺木徹底包裹。
一時間,那漫天的煞氣和尸氣都被九叔的符咒壓低了下去。
就連晃動的棺木此時也有恢復平靜的趨勢。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暗淡,一片不知從哪里來的烏云徹底遮日,下一刻,這天地間忽然響起一道攝人心神的鈴鐺之音。
吼!
棺木中的任夫人突然發(fā)出一道猶如怪物般的滔天怒吼,震的那些幫工面露驚懼連連后退,震的任婷婷臉色慘白神情茫然……
緊接著棺木霎時間再度劇烈晃動起來,無盡怨氣和煞氣再度從棺槨中蔓延,化為猶如實質(zhì)般的黑霧,將棺木周身那金光符咒震的都有破碎的跡象。
“鎮(zhèn)尸鈴,果然是你!”
九叔臉色一沉,似乎知道是誰在作祟,下一刻,只見他的雙手在半空連動,一個個茅山法決掐出,又是連續(xù)兩道如剛才一般的金光符咒再度憑空出現(xiàn),頃刻間便再次覆蓋了火中漆黑棺木。
咔!咔!
此時的棺木發(fā)出一陣陣破裂聲,平常材質(zhì)的棺材如何能經(jīng)得起九叔與人斗法,早已不堪負重,隨時都有可能徹底裂開。
隨著鈴音響起,九叔與人斗法,眾人驚懼之時,這一切皆發(fā)生在短短瞬間。
而就在第一時間,楚昀就憑借著驚人的耳力和目力,迅速朝著鈴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只見目光所及之處,一個黑點在極遠的地方顯現(xiàn),若不是他目力驚人恐怕都看不清那里站著一個人影。
暗中的老鼠終于忍不住出來了!
不過你以為你躲那么遠,我就發(fā)現(xiàn)不了你了?
楚昀心中泛起冷笑。
他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等的就是這一刻,等那個藏頭藏尾之輩露頭。
只有解決那個養(yǎng)尸人,任家祖墳這件事才能算是徹底了結(jié)。
否則一個始終躲在暗中的縮頭烏龜只會像蒼蠅般一直惡心人。
這一刻,一直沒有出手過的楚昀終于不再有任何保留,瞬間抽出身后用灰布包裹的長刀。
下一刻,刀光驟起!
阿難破戒刀法第一式——斷清凈!
霎時,整個任家祖墳仿佛從這片時空中分離了一般,一時間,在場眾人無不驟然生出看破紅塵之意,心如止水,仿佛這天地間都清凈了下來,這人世間再也沒有什么可留戀一般。
而楚韻刀尖所指的棺木也在這時徹底沉寂,任由熊熊大火肆意燃燒……
與此同時楚昀毫不停歇,身形一動,內(nèi)力運于雙腿,頃刻間便化作一道狂風朝著那人所在襲去……
灌水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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