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蕭明時自然不耐煩聽到什么王八姑娘和許昭訓(xùn)。
只考慮到華平樂有個極受政和帝看重的祖母,他還是勉強(qiáng)壓著性子,溫聲笑道,“姑娘家的不要玩那些東西,酒酒若是無聊,孤改日送你一匹小馬玩兒”。
華平樂沒什么興趣地噢了一聲,蕭明時皺了皺眉,華平樂粗莽無禮,他向來不喜她,只到底還是按下不喜笑道,“酒酒長大了便生分了,不要叫殿下,還像小時候叫孤一聲皇叔便是”。
寧河長公主是蕭明時的皇姑,華平樂叫他一聲皇叔,理所應(yīng)當(dāng)。
“皇叔”。
華平樂乖乖叫了一聲,心下冷笑,昔日的未婚夫成了今天的表叔,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我這一聲皇叔了!
“皇叔要是也弄不到那種暗器,就把玉佩送給我吧,我不要小馬,安哥兒想要一塊好玉,我尋不到合適的”。
蕭明時腰間懸的玉佩雖是他常戴的,卻沒有特殊表記。
華平樂既開口了,他自然不能吝嗇,隨手扯下給了她,調(diào)笑道,“酒酒長大了,知道心疼弟弟了”。
華平樂接過,上下打量了幾眼就粲然笑了起來,“多謝皇叔!皇叔你真好!”
蕭明時見她高興成這樣,不由失笑,“覺得皇叔好就多來東宮走走,帶著安哥兒一起,下次皇叔帶你們一起去打獵”。
華平樂連連點(diǎn)頭,蕭明時便問起她和華平安平日在家做些什么消遣,華平樂一一答著,不多會便到了慈寧宮。
本就熱鬧的慈寧宮因著三個男人的到來更熱鬧了幾倍。
一番忙亂見禮后,王太后正要說話,霍延之不客氣開口道,“皇嫂,酒酒與滿城既已給皇嫂請過安,本王便帶走了”。
王太后噎了噎,只能點(diǎn)頭。
霍延之也不多話,轉(zhuǎn)身就走,蕭明晴忙扯著華平樂跟上。
殿中氣氛頓時一冷,王妙兒笑道,“皇叔祖瞧著冷冷清清的,這一定了親,沒想到竟還是個會疼媳婦兒的!”
冷清的氣氛頓時便又恢復(fù)了熱鬧,眾人紛紛恭喜起了寧河長公主。
王太后笑著看向蘇羨予,“要哀家說福廣王倒是不急,倒是蘇掌院,該成個家了”。
蘇羨予神色冷淡,俯身揖手,“勞太后記掛,蘇某早已立誓等為皇上盡過忠,便終生侍奉三清,不便成親”。
這樣的話,王太后已經(jīng)聽過好幾次,笑著嘆道,“這般好模樣兒,立那勞什子誓做什么?
掌院有沒有心儀的女兒家,說出來,哀家替掌院賜婚!”
華平樂慘白的臉再次劃過腦海,蘇羨予心頭猛跳,蒼白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忙閉了閉眼,將腦中華平樂的影像甩開。
不會,他只是最近想她想得多了些,沒有其他意思……
王妙兒捂嘴輕笑,“皇祖母,蘇掌院是要修煉成仙的,您可別好心辦了壞事了”。
王太后就笑著放過了這一話題,蕭明時陪太后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蘇羨予自然一起。
兩人還未出慈寧宮,就聽后面王妙兒在喊殿下,遂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她。
王妙兒笑容端莊,“今天蘇掌院竟和殿下碰到一起了,真是巧”。
蘇羨予略一頷首,蕭明時沒接她的話茬,不耐問道,“什么事?”
王妙兒一滯,蘇羨予還在,他竟然一點(diǎn)顏面都不給她留!
“殿下——”
她委屈喊了一聲,忽地身子晃了晃,往右一歪,朝蘇羨予倒去。
蘇羨予微一愣怔后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急急往旁邊避去。
那邊王妙兒卻又站穩(wěn)了,她的貼身大宮女斑竹忙去扶她,驚惶喊道,“太子妃!快,去請?zhí)t(yī)!”
“我沒事,不必勞動太醫(yī),驚動太后她老人家”。
王妙兒扶著額頭,虛弱靠在斑竹懷里,歉意朝蕭明時和蘇羨予笑了笑,“殿下和掌院有事便去忙吧”。
蕭明時瞧了她一眼,見她面色蒼白,真的有點(diǎn)不舒服的樣子,便道,“還是叫太醫(yī)瞧瞧,孤先走了”。
王妙兒點(diǎn)頭,扶著斑竹朝他行了一禮,又朝蘇羨予笑了笑,目送著他們出了慈寧宮的門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蕭明時與蘇羨予沒什么話說,兩人沉默走出一段距離,蘇羨予忽地開口道,“這是在慈寧宮,殿下此舉殊為不智”。
蕭明時頓時醒悟,只嘴上兀自不肯承認(rèn),“女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她能有什么事?”
蘇羨予回頭看向他,目光平靜,再次重復(fù),“這是在慈寧宮”。
他說著不等蕭明時反應(yīng),俯身揖手,微微加快步子。
蕭明時在原地立了一會,暗罵一聲,到底還是回頭往慈寧宮去了。
過年期間,各個衙門都封了,太醫(yī)院也只留了個無家室拖累的年輕太醫(yī)值班。
年輕太醫(yī)修長的手指在王妙兒的手腕上停留了半天,奏請換上左手。
換了左手后,半天又吭吭巴巴地開口道,“娘娘,臣斗膽,請娘娘除了脈帕”。
王太后騰地站了起來,“太子妃一向康健,偶有小疾,你太醫(yī)院看個病還要除了脈帕?”
年輕太醫(yī)額頭已見了冷汗,忙跪了下去,“太后恕罪,還請?zhí)笳倩蒯t(yī)正,臣年輕,才疏學(xué)淺,實在不敢斷言”。
王太后猛地跌回椅子上,剛剛還紅潤的臉頓時就白了。
不可能,妙兒還年輕,絕不可能會有什么大??!
太醫(yī)院這群廢物!
王妙兒低著頭,拿帕子捂住了唇角低低咳了幾聲。
王太后猛然醒悟,忙命人去請醫(yī)正。
外間本來還偶爾私語幾句的貴婦貴女雖聽不清具體情況,見了這陣勢,也知道情況不妙,對視一眼后,皆垂下頭去。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是什么大事,波及到了她們。
九方貴妃閑閑用帕子沾了沾唇角,命宮人取下護(hù)甲,親拿了榛子剝給蕭明昭吃。
東宮那個賤人最好是得了不治之癥,那才叫報應(yīng)!
足足半個時辰后,太醫(yī)院褚醫(yī)正才急急趕了過來,卻亦是久久不敢斷言。
這時,政和帝也聞訊趕了過來,見了大發(fā)雷霆,“朕養(yǎng)你們是養(yǎng)著玩的?一個小病都看不出來?”
蕭明時見政和帝臉上的焦急震怒之色不是作偽,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他回來了,否則父皇定然要罵他薄情了!
朱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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