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行人如梭的街上,抬頭靜靜地凝望著華和醫(yī)院的牌匾,凌月兒心里感慨萬千,這些日子她一直租住在客棧,過著孤獨無依的生活。十歲賣身入引鳳樓,十四歲成為男人的獵物,十年的光陰彈指一揮,如今徹底離開了那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從客棧出來,一路漫無目的的行走,卻不知不覺走到了醫(yī)院門口。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命運有意為之,這趟醫(yī)院之行,竟然讓她目睹了她心中最為解恨的事。就在十分鐘前,她親眼看著菀秋被押上警車,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遇上麻煩,她暗自欣喜,甚至認為這是老天爺給她創(chuàng)造的機會。
“小姐,你看!”朱朱手指著從樓里出來的董翊楓對凌月兒說道。
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凌月兒雙眸中光芒四射,她勾嘴一笑,便迎了上去?!岸t(yī)生這是要上哪呀?”
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董翊楓吃了一驚,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和她糾纏?!拔矣屑笔?,你有事找其他醫(yī)生?!闭f完便要上車離去。
凌月兒眼急手快,一下子倚在車門上,壞壞地說道:“急著去救你太太???警察廳那群人如狼似虎的,這么一個漂亮女人進去,就算是進了狼窩了?!?p> 董翊楓本來就心有恐懼,被這個女人這樣一說就更加害怕了?!罢埬阕岄_!”他厲聲說道。
凌月兒依舊沒動,還是自顧自的說道:“態(tài)度好點,說不上什么時候你會有求于我呢?”她轉(zhuǎn)過臉,朝朱朱說道:“朱朱,警察局的趙局長我好像很長時間沒見了,要不我們?nèi)フ宜缺璋???p> “說起來是真的好久沒見了,是不是把小姐忘記了?”朱朱故意合著凌月兒的話說道。
凌月兒冷冷一笑,得意地說道:“他不敢!除非他是不想當(dāng)這個局長了。他忘了我,也不能忘了我手里的東西啊?!彼难韵轮馔嘎兜暮芮宄?。
“小姐說的極是。”朱朱笑著應(yīng)道。
“朱朱,我們走,去找趙局長喝杯茶。”凌月兒朝著董翊楓嫵媚一笑,然后扭著腰枝準(zhǔn)備離開。
“等等!”董翊楓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猶豫了半天方才開口說道:“能不能幫我!?”
凌月兒暗暗一笑,回頭望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這是在求我嗎?是嗎?”
“月兒,就算是我求你?!倍礂鳠o奈的放下身段,如今就算她不救菀秋,他也不能給凌月兒機會去害她,他別無選擇。
一聲月兒深深的叫進了她的心坎里,淚水一下子涌上眼眶。他終于肯開口叫她的名字,終于肯承認他們曾經(jīng)相識。凌月兒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讓淚水流下來。
“我已經(jīng)離開了引鳳樓,現(xiàn)在無處可去,要我救她可以,先給我一個安身之所。”凌月兒趁勢而上,對他開出了條件。
董翊楓松開了她的手臂,糾結(jié)的心不知道如何是好。留,只怕以后麻煩難清。不留,只怕菀秋兇多吉少。蔣薇如狼似虎,江皓翔無所不用其及,本就危機重重,如果再得罪一個凌月兒,那要救出菀秋就更難了。
“上車吧?!闭f出這句話,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現(xiàn)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讓菀秋平安的回來,只要她平安!
凌月兒滿意的點點頭,帶著朱朱一起上了汽車。董翊楓拉開車門縱身一跳便上去了,他重重地擰下車鑰匙,車子朝著靜雅園的方向開去。
十幾分鐘后,當(dāng)凌月兒和朱朱出現(xiàn)在靜雅園的院子里時,著實把萃盈和福慶嚇了一跳。他們從沒想過這個小院里還會出現(xiàn)別的女人,而且一出現(xiàn)還是兩個。不明就里的萃盈自然是一頭霧水,可是深知其中之故的福慶卻嚇得臉色鐵青。
福慶拉過董翊楓,小聲地問道:“少爺,你怎么把她們帶回來了,不怕少奶奶知道殺了你啊?!?p> “少奶奶在警局,現(xiàn)在有點麻煩?!倍礂髅嫔兀麤]有時間過多解釋什么了。
“姑爺,小姐怎么了?”萃盈聞言也不顧上看那兩個人女人,焦急的問道。
“福慶,你帶她們先去客房吧?!倍礂髡f完,回身對萃盈又道:“萃盈跟我回房間,我有話問你。”
福慶點點頭,很是無奈地領(lǐng)著凌月兒兩個進了客房。董翊楓把萃盈帶進屋里,腳還沒站穩(wěn),便急急地說道:“早上發(fā)生的事,你詳細的和我說一遍。”
萃盈站在桌邊,望著董翊楓說道:“早上我和小姐一起去早市,本來一直走在一起的,后來我發(fā)現(xiàn)蔥忘記買了就回頭去買。小姐一個人往前走著,等我買完再回去的時候她和大小姐兩個人都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大小姐一臉的水很痛苦的樣子。小姐則趴在地上,在滾燙的餛飩里找她的戒指?!毕肫鹉莻€場景,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么說你沒有看到事情發(fā)生的過程?”董翊楓有些失望,隨后又緊接著問道:“當(dāng)時還有什么人在邊上?”
萃盈想了一會兒,這才回道:“賣餛飩的攤主,還有一個賣蘿卜的?!?p> “少爺?!备c推門走進來,又反身關(guān)上門。
“都安頓好了?”董翊楓看向他問道。
福慶點點頭,一臉不樂意地說道:“安頓好了,現(xiàn)在在客房里休息呢。”
董翊楓知道福慶有想法,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問我,我沒時間了。我要救少奶奶,你要幫我!”
福慶點點頭,少奶奶的事他自然是義不容辭,只是那兩個女人留在靜雅園里實再太礙眼了。
“等下萃盈跟我出去找人,福慶你在家里看著那兩個女人,記住千萬不能讓她們出靜雅園?!笔聦嵣隙礂饕哺静幌嘈帕柙聝旱墓碓?,就算她認識趙局長,她也不會那么好心去救菀秋,他帶她回來不過是為了穩(wěn)住那個女人,不求她救人也至少不能讓她有機會去害人。
“是,少爺。放心,有我在,她們哪兒也別想去!”福慶說完就轉(zhuǎn)身去開門。
“萃盈,我們得快點,別讓江家搶了先,快走!”董翊楓抓起桌上的外套,帶著萃盈疾步而去,福慶望著他的背景深嘆了一口氣,這才反身關(guān)上房間的門。
院子里靜的可怕,只有魚兒在水里游動帶來的輕輕水聲,靜雅園景致依然,可是賞景之人卻不再,一陣冷風(fēng)從院子中內(nèi)穿過,幾片枯黃的樹葉紛紛掉落在地,抬頭望去樹上只有孤枝獨舞,方才知道秋已盡,冬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