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家是錦山鎮(zhèn)上是最富有的人家,世代居住在這里。鎮(zhèn)上那家最大的藥鋪就是他們的產(chǎn)業(yè)。除了藥鋪這一產(chǎn)業(yè),竹家祖上還傳下來不少田地,平時都租了出去,豐厚的租金足以讓這家人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一個時辰的奔波,騾車終于停在了竹家的門口。前眼的深宅大院是老劉這輩子見過的最奢華的建筑,大門兩邊那兩尊威嚴的石獅子更是彰顯了這竹家在這鎮(zhèn)子上非同一般的地位。宅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汽車,車輪上還沾著此許白雪,看樣子是剛從外面開回來不久。
劉大媽把菀秋扶下了車,兩個人慢慢朝大院的大門走去。劉大爺和阿華已經(jīng)先一步走到了大門口,可是沒等他們開口,看門的下人就開始趕他們了。
“小哥,我們真的有急事找你家老爺,求你幫著通報一聲吧?!卑⑷A向看門的人哀求道。
“哪來的要飯的,我家老爺不見陌生人,你們走吧!”人家說狗眼看人低,這話一點也不錯,眼前的這個人丈著主人家的地位竟在這里耀武揚威起來。
看到那人要趕他們走,劉大爺急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乞求道:“我們是真的有事見你家老爺,麻煩你通傳一聲吧,麻煩你了!”說完便不停朝那個下人磕頭。
菀秋沒想到劉大爺為了自己竟然會這樣做,她立即上前扶住大爺,一邊拼命搖頭,一邊用那雙淚眼感動地看著他。
“你們這群人怎么這么不知好逮呢,我們老爺不會見你們的,走走走!”那人依舊不為所動,還拼命驅(qū)趕他們。
阿華有些氣不過,上前跟那人理論起來:“大爺這么大年紀給你下跪,你就不怕折壽??!你也就是一個下人,憑什么代表你們老爺,我今天還非進去見竹老爺不可!”說著他就要往里闖。
那下人攔在阿華面前,拼命地把他往外推:“我說了,老爺不見就是不見,你再這么無禮,別怪我不客氣。”
“阿貴,什么事???”一個聲音從門里面?zhèn)鱽?,幾秒鐘之后竹曉君從里面走了出來?p> 菀秋望著來人,大氣也不敢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竹家?原來這里竟是曉君的家。她也顧不上旁人了,松開劉大爺,直直地奔到曉君面前,拉著他的衣服,眼中流下欣喜的淚水。
看到菀秋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手還不停地比劃著,竹曉君完全被嚇著了,他不由自主倒退了兩步,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菀秋???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還是鬼???”
菀秋拼命地搖了搖頭,她想告訴他經(jīng)過,可是卻無奈開不了口,只能著急的用手比劃。劉大媽看她著急的樣子,趕緊跟曉君解釋道:“小伙子,別怕。她當然是人了,是我家老頭子打魚的時候在清源河里救了她,她沒死?!?p> 竹曉君一陣狂喜,上下打量了一番菀秋,開心地說道:“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太好了,太好了!你可不知道翊楓他因為你都快瘋了?!?p> “看來你們認識啊,這下我就放心了,姑娘就交給你了?!眲⒋髬屝牢康卣f道。
“喲!”劉大爺一拍腦袋,大聲說道:“瞧我這腦袋,我答應(yīng)給阿牛送魚干還沒去呢,他還在家等著我呢?!?p> “那行,姑娘,你找到家人了,我們就回去了,要不天黑也到不了家了?!贝髬屢贿呁嚹沁呑?,一邊和菀秋道別。
“姑娘,保重了,我們走了!駕!”劉大爺和阿華在車上同菀秋道別,車子在大爺?shù)谋拮勇曋性脚茉娇?,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菀秋跪在地上,朝著車子離去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三個頭。大爺,大媽,還是好心的阿華大哥,菀秋不會忘記你們恩情。原諒我無法親口跟你們道一聲謝謝,但愿有一天我的病能好起來,能回去親口對你們說一聲謝謝!這是她的心里話,也是她的真心話,只是暫時說不出來罷了。
竹曉君扶起地上的菀秋,指了指那輛黑色的汽車笑著說道:“上車吧,我正好要回醫(yī)院了,這回我要把你這個大驚喜親手交給翊楓,他一定會感激我一輩子的。”
菀秋點點頭,跟在竹曉君后面,他很有紳士風度地幫她打開車門,等她上了車關(guān)好車門,他才繞到前面車門上了車。
車子緩緩起步,菀秋的心一下子變的激動不已,因為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看見他,可以回到他們的靜雅園了。
“菀秋,你這一不見,所有人的生活都亂套。大家都以為你死了,翊楓差點沒把那個江皓翔打死,還好被我攔了下來。你剛失蹤那幾天他天天在清源河邊站著,十匹馬都拉不回來。還有那個萃盈丫頭,聽說你死了,真的難過到要尋短見,還好大家勸著,現(xiàn)在總算緩過來了?!敝駮跃贿呴_車一邊跟菀秋講起這幾天發(fā)生的事。
“菀秋,你這幾天過的怎么樣?”他又繼續(xù)關(guān)心地問道,可是很快他便察覺到事不對勁,趕緊一腳剎車,然后回頭望著她驚訝地問道:“你怎么了?為什么一直不出聲?”
菀秋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最后擺了擺手,她有些無助的樣子,因為她都不知道這些動作對方能不能讀懂。
“你是說你的頭受了傷,然后就不能說話了?”謝天謝地,竹曉君的理解能力還算可以,總算是讀懂了她的意思。
菀秋還是只能重復(fù)同一個動作,除了點頭還是點頭。自從她失語之后,這個動作已經(jīng)被她做過無數(shù)遍了。
望著她憂傷的眼神,竹曉君忙笑著安慰道:“沒事,回醫(yī)院我?guī)湍阕鰝€檢查,應(yīng)該問題不大的?!彼焐线@樣說,事實上心里卻非常的擔心和害怕,頭部受傷導(dǎo)致失語,作為醫(yī)生的他自然清楚,那是因為腦中的血塊壓迫了某個神經(jīng)。一個正常人腦中有個血塊,就好比按了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發(fā)。老天吶,這個女人剛剛逃過一劫,但愿你別再讓她受罪了!他在心里暗暗地祈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