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院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不算早上浪費的四個小時,他們一共有上十二節(jié)課程。除了一些基礎的常識,就沒有其他的東西。第一天學院生活,顯得有些平淡和無聊。
夜燈照耀下,女孩露出白皙的臉龐。看著陳曉招手,她說道,“陳曉,我們就此分開,明天見吧!”他們站在分開的路口上,一旁還站著何方。猶豫片刻后,便轉身往遠處走去。
蘇華踩在堅硬的瀝青路面上,馬路邊上的人影來往不斷。兩分鐘之后,一輛黑色的轎車??可倥纳磉?。看著那輛轎車,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所以,她靜靜的站在原地。
司機走下車,挺直的站在少女的面前。他拉開后面的車門,身體微躬,伸手示意說,“小姐,請上車吧!”這個司機,是她父親的專職司機??吹剿谶@,難免有些失神,于是她問道,“廖叔叔,我爸呢!”
廖輝與蘇華的眼睛對視,聲音沙啞的道,“抱歉,小姐!蘇總很忙,所以才讓我來接你!”到最后,他也只能選擇沉默。這是他們父女的事情,哪怕是他,也無法去干涉他們的關系。
“我知道了,廖叔叔,我們走吧!”蘇華無精打采的鉆進車門中,剛才的輕松心情,被廖輝的出現(xiàn)給打破。安穩(wěn)的待在后座,手中拿著手提包。盯著后視鏡,她孤獨的躲在黑暗中。
又是這樣,對父親的事情她無法去問。正因為父親的努力,她才有現(xiàn)在的這種生活。但是,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東西。這種疏離的狀態(tài),到現(xiàn)在一直持續(xù)了四五年左右。
廖輝的身影,遲滯的立在車窗旁邊。關于蘇華心中的疑問,他無法給出答案。嘭!車門被關上,坐在駕駛位上的他,拉回烏黑色的車門。瞅著前方的車輛照來的燈光,他的心中并不平靜。
到達莊園內部,廖輝便把蘇華送到大門的門口。站在大門,蘇華目視著遠去的轎車。她曾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廖輝,可是,并沒有得到回答。這一次,她又失敗了。
她在這個家里,除了仆人之外,就沒有其他可以親近的人。就算蘇華所熟悉的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些只是表面的情況。距離,一直都存在。在這個莊園里,她就是主人。
陳曉久久的凝視起少女離開的路口,這還沒有等他說話就這么走了。轉動腦袋,眼珠盯著何方說,“你呢?不會要我跟你辭別吧!”他表面上一臉的平靜,似乎并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何方表情古怪,摸摸自己鼻頭,臉上難看的說道,“那還是算了!”何方退后幾步,和陳曉拉開距離。朝著右邊的十字路口,少年徑直的邁出步伐。陳曉的那張臉,讓他不敢久待。
說老實話,他早就想與陳曉分開。弟弟躺在醫(yī)院里,他也無法放心。不一會兒后,他隱入夜晚的人群中。走在路上,何方表情淡漠。之前的狀態(tài),都是他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
熙攘的人群,被熾白色的燈光照亮。道路的兩旁,矗立著一排排的燈柱。頭頂?shù)奶炜?,顯得陰沉壓抑。今天的夜晚,星辰和月亮都被遮蔽?;\罩在天空的,是一層漆黑的烏云。
何方單薄的站在一根燈柱下面,望著華燈照耀的高樓,他目光森冷。此刻,他不自覺的握緊手掌。何成,你可一定不能有事。面對車燈,他伸出右手臂,攔下一輛深藍色出租車。
他所去的方向,和學院在一條平行線上。不過,何方的目的地比學院更遠。周圍的景色瑰麗,此地已是熱鬧非凡的城市中心。治療何成的那家醫(yī)院,處在市內二環(huán)中心的位置。
ICU病房外,何方觀望著里面的病人。再他的身旁,站著醫(yī)院的院長。少年側轉過頭,冷漠的問道,“我弟弟怎么樣?”他平靜的眼神里,泛起一股的危險的光芒。
院長額頭上梳著濃密的短發(fā),眼睛下戴著一副眼鏡。黑色塑料的鏡框架在鼻梁上,摸著鏡框的院長說,“情況已經穩(wěn)定下來,何先生,要想徹底恢復,必須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少年的狀態(tài)穩(wěn)定,目光又盯著躺在病房里的人影。何方面無波瀾,沉聲吟道,“說吧!除了抗體之外,你還需要什么?”何方的眼神柔和,注視著在玻璃對面昏迷的何成。
院長急忙的說,“沒有什么需要東西,病人要有一個安定環(huán)境就行!先生,病人康復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院長猶豫的瞅著何方,口中緊著氣道,“先生,你要是能和病人說上話,他能醒來的幾率會更大!”這個少年,他必須好好伺候著。不然,就是他們醫(yī)院的災難。
何方點頭,“我知道,院長,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仍然注視著玻璃后面的病人,根本沒有留意這所醫(yī)院的院長。伴隨病房里傳出來的聲音,便是空調在抽風的響動。
在沒有人的玻璃窗口,何方淡淡的說道,“弟弟,你可一定要醒來,你不是想要我陪你去看海!只要你醒來,康復,我就一定會帶你去看看那藍色的大海!”
從何成年紀來看,不過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盯著玻璃對面,他連眼睛都沒有眨過。在病床上面,何成的眉毛微微的顫抖著。但是,僅僅片刻后就重新歸于平靜。
何方守在病房外面,幾乎是寸步不離。深夜,他就一直坐在病房外面的淺黃色的長椅上。這樣的陪伴,他不知道會持續(xù)多久。剛才的情況,不是他的錯覺。何成能恢復的希望很大。
陳曉站在院落中間,這個多少有些陌生的家庭,他已經適應不少。今天的雪梅,很少和他說話。這種疏離感,讓他有心無力。吃過晚飯之后,便是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拿起一枚銀色的金屬耳機,他和查爾斯聯(lián)系上了?!澳阍趺礃??”這算是日常的問候,陳曉站在庭院的側面。這個位置即是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查爾斯回答,“我還好,不過,就是艾莉絲嚷著要見那你!”現(xiàn)在,他不敢再繼續(xù)往下說了。艾莉絲那家伙,早已經跑到亞洲的某個地方藏著。想起這個少女,他就一陣頭疼。
陳曉笑著說,“艾莉絲,我估計她現(xiàn)在就藏在我的住宅周圍!”對少女的脾性,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少年挑起眉毛,看來,自己的身邊又多了一個麻煩。不過,這還能處理。
對面的聲音傳來,“頭,這不是我的錯!我還在歐洲執(zhí)行任務,不然的話,我早就把艾莉絲追回來的!”查爾斯的話語苦澀,他得有好一段時間不能脫身。因為,他接到了大任務。
望著頭頂?shù)男强?,沉穩(wěn)的聲音說,“要多久!”他暫時不打算和艾莉絲接觸,查爾斯那里的情況他很留意。很快,就得到查爾斯的答復,“半年的時間,所以,我暫時沒法幫你!”
“好了!你保重吧!至于艾莉絲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相信她不會做出太過引人注目的事情!”陳曉掛斷通訊,空間陷入一片寂靜中。他低頭看著庭院深處,無力嘆著氣。
查爾斯在話筒里笑說,“行,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吧,回家以后,可是難得的悠閑日子!”陳曉的生活,他竟然有些羨慕。不過,他必須為自己打拼下去。
快要到夜半,身后逐漸走出一個人影。雪梅的紅發(fā)披散在腦后,瞧著陳曉的側臉,淡淡呼喚著,“哥!”沒有得到回答,又再次叫了兩聲。下一刻,只看到陳曉轉身看著她。
少年穿著單薄的短袖,側著眼睛問道,“什么事?”他剛從艾莉絲的事情中驚醒過來。雪梅的頭發(fā),帶著一股海棠花的清香。和著微冷的空氣,他的眼睛稍微的閃爍著。
雪梅咬著嘴唇,“哥,該休息了!”這份過于冷漠的氣氛,成為隔離兩人的障礙。從陳曉的身上,她又聞到那股陌生和冷酷的感覺。看著一邊房門,她安靜的等待起陳曉的反應。
陳曉應了句,“知道,你先回房間休息吧!”瞅著少女灰心的走進房間里面。他沉默無言盯著女孩的背影。就算一起生活一個月,也無法化解這種不了解對方的尷尬。
他的內心矛盾,關于母親過去的事情更是要多操心一些。到現(xiàn)在這個階段,不是她能觸及到的東西。更何況,機會都沒有到,他如今也沒有閱覽學院內部事件檔案的權限。
以后的要走的路,已經是艱難萬分。這些事情,一定不能被別人知道。他調查父親的目的,也就僅限于他自己。母親的遭遇到了什么,總要弄個明白吧!說不定,還能知道老爸以往的事情。
不管如何,他都要尋找關于過去的真相。黑暗的環(huán)境里,陳曉仍然睜大著眼睛。沒有過去多久,思考完問題的他便進入到睡眠當中。一天的疲憊累積,無法繼續(xù)支撐他一直熬夜。
雪梅坐在窗邊,眼神平靜的盯著外面。陳曉回來有一個月,直到現(xiàn)在,她都有種被疏離的感覺。這不是他們的原因,而是相處的時間太少。今天是他進入新學校的日子,難得的思考起蘇華的來電。
蘇華姐姐和哥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回來以后,表情就變得壓抑。這是異常,不過,雪梅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不想了,不想了,還是先睡吧!就這樣,女孩進入沉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