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更強了,天空中最大烏云形成的渦旋就在他的頭頂,越壓越低,陣中的行顛道長只感覺到左眼一陣刺痛,他上手摸去,手指上點點殷紅,行顛道長若有所思,然后哈哈一笑,在風(fēng)中以長劍直指蒼穹,一聲炸雷響起,眼前的閃電似乎也被映成了紅色,他癲狂的身姿就佇立在天地之間。
美人僵又撲了上來,但它身子才動了一下,忽然自打那天上又落下了一塊巨石,美人僵反應(yīng)極快錯身躲開。那巨石落在叢林之中,砸斷了不少百年的樹木,揚起塵埃的同時,天上雷聲似乎更加的頻繁起來。
劉伯倫和李寒山當(dāng)時正好追了上來,兩人感覺到了空中氣流的變化,于是立在樹梢,只見李寒山一只手把著樹干,另一只手指著前方的天空說道:“天??!你看??!”
劉伯倫張大了嘴巴,只見不遠(yuǎn)處的天空中烏云低的嚇人,電閃雷鳴間,數(shù)十塊巨石從那云中墜落,那些巨石劃破空氣,發(fā)出嗚嗚的悲鳴,朝著美人僵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去。
縱然美人僵反應(yīng)奇快,但還是不免中招。
它在那些不斷墜落的巨石中穿梭,剛連續(xù)躲避了兩塊,忽然頭頂一個黑影閃出,正是世生,只見他瞅準(zhǔn)了機會一棍砸在了那美人僵的后腦之上,咣的一聲,美人僵的身子一斜,又被巨石砸中,發(fā)出了痛苦的吼叫。
這是第二次讓它受傷,世生擦了擦汗。然后抬著頭望去。
話說這后腦當(dāng)真是美人僵的弱點,前文書講過這美人僵的來歷,它是漢初時的貴族,被仇家以巫術(shù)害死,當(dāng)時的巫術(shù)是繼承中原最古老的咒法烏戈,就有些類似后世的巫蠱之術(shù),需要以‘五死之血’來當(dāng)引子,所謂五死之血便是指五種慘死之人的熱血,包括上吊、難產(chǎn)血崩、熱瘟、腹內(nèi)蟲以及活扒皮,取它們后脖頸一寸半處的鮮血調(diào)和出引子,抹在木質(zhì)的傀儡人上,每逢丑時以金針扎頭,被施法的人便會頭痛欲裂,這份疼痛一天加重三分,七天之后被施法的人會嘗盡天下間最痛苦的疼痛死去。
而這美人僵被扎的,便是后腦,由于生前它因此而死,死后肉體尚記得這份疼痛,以至于修煉的時候這里就變成了它的罩門。
雖然它已經(jīng)忘了生前之事,但這份疼痛卻一直沒有忘記,只見它又是一聲狂吼,然后搬開了巨石朝著世生猛吸了一口氣,而世生飛身踏著巨石此時早已飛出三仗之外。
“它已經(jīng)受傷,只要最后一擊便行了世生?!?p> 世生的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行顛道長的話,世生沒有言語,只是望著天空若有所思,而身后的美人僵一路追了過來,終于,那雀山地穴就在眼前。
行顛道長的眼角開始往外滲血,他在陣法中隔空對世生說道:“就是現(xiàn)在,我會搬來一座大山,你瞅準(zhǔn)你會給他最后一擊!”
“我不要?!笔郎鋈婚_口說道。
而聽到了他的話后,行顛道長愣了一下,忍住了咳嗽忙說道:“你可知道你說的這話有多少分量么!”
“我當(dāng)然知道?!敝灰娛郎砩系狞S芒慢慢暗淡起來,他望著天空的烏云,然后擦了擦臉角的汗水,這個陣法對他身體的負(fù)荷也不算小,只見他站在地穴旁邊,一邊看著遠(yuǎn)方趕來的美人僵,一邊淡淡的說道:“老爺子,其實你一直在騙我不是么?什么只減兩三年的壽命,你當(dāng)我不知道,方才弄出的那些東西需要多大的代價?”
“……………………?!?p> 行顛道長沒有說話,而世生則說道:“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再幫我的了,你就歇著等待封印地穴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我會再給它腦袋一棒子的。”
“開什么玩笑???”行顛道長身體已經(jīng)快到極限,他真的想不到這個愛失蹤的小子看東西居然看的這么透徹,盡管自己之前有意隱瞞,但如今卻被他看穿,于是他忙叫道:“你以為那孽畜這么好對付么?!如果我不這么做,那所有人都會死的。你不是說想保護大家么?好孩子,你能不能就聽我一回?”
“正因為如此??!”只見世生站立在地穴叛變,右手持著揭窗,面對著即將趕到的美人僵,兩眼泛著淚花,在風(fēng)中大吼道:“連自己師傅都保護不了,還有什么資格說要保護所有人?!不必多說了師傅,如果你再改變環(huán)境助我,那我現(xiàn)在就一掌拍碎了自己的腦袋??!”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平時有些孤僻不太會說話,但卻將道義全都藏在心中,聽完了他的話后,那行顛道長心中也是一酸,回想起他們相處的那些時間,這個愛失蹤的孩子最初上山的時候,身上還帶有少許的自卑,而如今,他真的長大了。
于是他長嘆一聲,沒有說話。
世生從小沒有親人,在世生的心中,行顛師傅和劉伯倫他們就是自己的親人,他了解孤獨,所以不想再受那親人離散的痛苦,所以他發(fā)生大吼道:“我世生今日在此立誓,所有人都不會死??!”
他的吼聲震天震地,夾雜著悶雷之聲,在空氣中傳出了老遠(yuǎn)。劉伯倫和李寒山在遠(yuǎn)處依稀聽見了他的話,此時都緊皺著眉頭,加快了腳步朝著地穴的方向飛奔。
而那恐怖的美人僵已經(jīng)早一步到了,它的后腦先前讓世生砸了兩下,此時兇相畢露,兩只眼睛閃爍著詭異的紅芒,飛出了樹林之后,身后的樹木被怪風(fēng)連帶的拼命晃動,烏云漸漸壓低,雷聲急速,暗紅色的閃電一道劃過在眼前還沒有消逝,接連幾道便又落了下來,閃電編制成駭人的景象,那美人僵半曲著雙臂,兩只爪子上的指甲如剃刀般鋒利,滿口的獠牙閃爍著幽光,居高臨下朝著世生就沖了過來。
“來吧!”世生一甩手,反手握著揭窗,身子前傾蹲在了地上,他在囤積力量,這陣法最后的力量,還有練氣篇的力量,世生決定破釜沉舟了,最后的力量讓他周身黃芒再次閃爍,他抬著頭望著美人僵,空前的注意力讓他視線之中的事物運動軌跡變的緩慢起來,就在他覺得自己的攻擊力道可以達(dá)到最佳的時候,他動了。
他的雙腳猛地一蹬地,將摘星詞的輕功運到了最頂層,堅硬的石頭產(chǎn)生了龜裂的細(xì)紋,而世生憑空消失,空中卻傳來了一聲巨響。
世生借助著旋轉(zhuǎn)的力量,反手握著揭窗,一個轉(zhuǎn)身,狠狠的朝著美人僵打去,而美人僵雙爪前伸,兩只爪子與那揭窗碰撞在了一起,它周身上下銅皮鐵骨,爪子打在了揭窗之上,發(fā)出了刺耳的巨響。
世生當(dāng)時心中激動,一擊便用盡了全力,借著金丹經(jīng)的功夫和陣法,竟將那美人僵的指甲震裂,美人僵吃痛愣了一下,隨之身子被朝上震了一下,而世生借著反彈的力道朝地面飛去,在墜落的同時,只見他左手朝后腦一抹,拔了一根頭發(fā)對著那美人僵猛吹了一下。
金芒閃過,美人僵身子一僵,而就在這時,世生一個跟頭落在地上,雙腳一弓再次飛速躍起,趁著被定住的美人僵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后,抄著手中附著著卷枝劍術(shù)的揭窗再次朝它的后腦上擊去!
這是最后一擊,所有的力量就賭在這一擊之上!
“死啊??!”世生大吼道。
但就在揭窗馬上要打在那那美人僵后腦的時候,那美人僵卻將爪子向后一抓,剛好抓在了揭窗上面,卷枝劍術(shù)御風(fēng)而動威力驚人,但美人僵刀槍不入,縱使爪子被摩擦的吱吱作響,但依舊減緩了力道,世生雙手持著揭窗咬著牙使勁,但美人僵不愧為國家級的戰(zhàn)力,那黑鐵揭窗硬生生的停在了它的后腦之前。
眼見著一擊不中,世生心中猛地一沉。
隨即,他感覺到自己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傾,原來是被那美人僵一把就拽了過來,世生周身無力,只能睜眼瞧著那美人僵張著大嘴,一陣陰風(fēng)驟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葫蘆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那美人僵的牙上。
原來是劉伯倫和李寒山已經(jīng)趕到。劉伯倫方才瞧見世生有危險,也顧不上什么便將手中葫蘆狠命一丟,然后蹲在地上猛擊了一下胸口,一口酒注吐出,李寒山踏著那酒注朝著半空竄去。
葫蘆打在了那美人僵牙上的同時,李寒山已經(jīng)到了它的身后,李寒山手握長槍朝著美人僵的后腦用盡全力一桶!
噹的一聲!槍劍扎在了它的傷口之上,雖然李寒山修行不淺,自得了百寶床后更比以前還要厲害,但手中的鐵槍卻不比揭窗,乃是凡品,扎在那傷口之上居然崩碎,而那美人僵輕微吃痛,松開了世生回手一輪,李寒山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遭受了巨錘轟擊,和世生一起雙雙掉落在了地上。
那美人僵果真太強了,不是他們這個等級可以收拾的了的。
兩人落在地上之后雙雙吐血,而劉伯倫慌忙上前攙扶起二人,他望著那美人僵慢慢的落在不遠(yuǎn)處,眼中充滿了殺意,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然后嘆道:“哥幾個,看來今天咱們可真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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