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來自地獄的呼吸

第十一章 獨眼新娘

來自地獄的呼吸 曉風白夜 7938 2014-08-18 09:28:26

    在城市呆久一下來到空氣清新,地廣人稀的農(nóng)村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朋友暫時充當了導(dǎo)游。他們的村子三面環(huán)山,正好一個出口,據(jù)說村子里各家個戶房子的布局都是很早以前的一個高人設(shè)計的,在環(huán)繞村子的山后面是一條河流,河的出口也正是村子的出口,所以這里人習慣用水路與外面的世界聯(lián)系。

  由于被山環(huán)繞,這里的氣候一直保持濕潤,每年的豐收讓這里的人過的很幸福和豐裕。

  我們兩個來到村口,看見一塊高大四米的石碑,碑的年代應(yīng)該很久了,而且殘缺很厲害,朋友說,這個石碑在建立村子的時候就有了。

  “是你啊,小四”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見我和紀顏,興奮地迎了過來。

  他和紀顏長的有幾分相象,寬額高鼻,嘴唇很薄,不過他的臉要稍長一點。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短袖襯衣,下身黑色西褲,站在前面。

  “二叔!”原來是他叔叔。

  “小四啊,要不是你奶奶叫你回來相親看來你都不記得二叔了。啊,這位是?”這位二叔終于看見我了。

  “他是我朋友,也想來這里看看,城市呆久了想呼吸點新鮮空氣?!彼麩崆榈叵攵褰榻B我。

  “恩,我叫紀學,既然是小四的朋友也是我們家的客人。先隨我進村吧?!闭f著他在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后面,我一邊走一邊看,發(fā)現(xiàn)這里的路彎彎繞繞甚是難走。

  “這里的路外人進來是很容易走丟的,所有的建筑都保持著幾百年前的布局,沒有村里人帶路,一旦走進拓碑就算指南針也會失靈?!彪m然我只能看到這位二叔的背影,但他的話讓我很詫異,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這并不表示村里人把自己完全與外面隔離了,很多年輕人都闖出去了,包括我哥,當然還有小四?!奔o學說到朋友的父親有點慢,可能還是有一絲感觸。

  “這個村子以我們紀姓人局多,但并不叫紀家村,一輩一輩的老祖宗們都叫這里是??梵村。”

  “煩村?很煩惱?”我傻傻地問。

  “不是煩躁的煩,是佛教梵語的梵,意思是清凈之地?!奔o顏干凈解釋。

  后來紀學沒在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說錯話,總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才來到紀顏的家。

  他的家建在一個高坡上,上去要經(jīng)過一個十二層的臺階。臺階上去后在正門前面是一個直徑三米多的圓形場地。是太極的八卦圖案。正門并不寬,高二丈,恰恰容納三人進出。所有的東西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有些年頭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家居然有兩個門檻,雖然不高,但我沒留意差點摔交。

  進去后是個非常大的長方形客廳,就像普通的電視劇一樣,正前放是茶幾,兩邊各有張?zhí)珟熞?,茶幾上方掛著一張畫,似乎是觀音送子圖,大概是為了保佑家族人丁興旺。

  兩邊則各有四張椅子。所有家具都是墨綠色的,光滑如瓷。地面是石塊鋪成,每個石塊都是大概20厘米長的正方形,很干凈,一點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媽出來,她聽說你今天會來,早早就起來了,現(xiàn)在正在里屋念佛呢?!奔o學招呼我們坐下,并叫人遞了茶就走進里面了。我做在椅子上品著茶,感覺時空仿佛到回去了幾十年前一樣。

  沒過多久,一位老人在紀學的攙扶下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老人穿著絲制的紅色外套,上面繡了很多壽字。左手拿著一串佛珠,右手杵著枝龍頭拐杖。雖說年紀很大,但臉龐清秀,五官分明,并沒有一般老人的臃腫頹廢之感,相反卻顯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崩先艘粊砭涂粗o顏,一步一步走過去,朋友慌忙站起來,上去迎著它。

  祖孫二人見面自然有很多話要談,我是外人,不便在場。剛起身,紀學馬上走了過來,“我?guī)愠鋈マD(zhuǎn)轉(zhuǎn)吧?!?p>  “好?!惫皇锹斆魅?。

  這次出去我沒在被絆倒了。

  從紀家老宅出去,我跟著紀學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后大量的農(nóng)田,說實話親眼見的確很漂亮,現(xiàn)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賣力的工作。村里還看見了其他年代悠久的東西,像古廟啊,古墓之類的,村里人都自覺的愛護。而且他們很友好。不過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房子中,唯有紀家的房子是坐在高處,果然十分醒目顯眼。

  村里也有電器,但不多,按照紀學的說法是大家不喜歡被這些東西約束過多,我感嘆到在現(xiàn)在這樣的社會有這樣一塊類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們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個后山。

  “聽說后山一般人都很少進去是么?”我忽然問道。紀學楞了下,馬上反問我是誰告訴我的。我說是紀顏。紀學笑了笑:“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不過是因為后山有野獸出沒,一般我們都不讓孩子們單獨上去,其實那里只是普通的山罷了?!?p>  既然他這樣說,我也不便多問。紀學看了看太陽,對我說時間不早,應(yīng)該回去吃飯了。說到吃飯我肚子馬上叫了起來。畢竟火車上的食物實在難以下咽啊。

  回到紀家,祖孫二人還在聊呢。不過似乎是奶奶正在勸朋友答應(yīng)去見見那位她看好的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趁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看的見聽的著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闭f了,老人居然兩眼垂淚。一旁的紀顏哭笑不得,只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機器,何況我連女孩的面都沒見到,怎好說婚道嫁?你也別為難我啊?!?p>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yīng)見她了?太好了,吃過午飯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帶來,你們可以在家里見上一面。但凡成與不成你都要見她一面?!蹦棠恬R上變了臉,一下又笑逐言開了。紀顏無奈,只好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他望了望我,我則一旁偷笑,慶幸自己沒有這樣的牽累。

  午飯很華麗,的確是,全都是原生態(tài)食品,上好的土雞和新鮮的蔬菜,還有剛吊上來自己池塘養(yǎng)的魚。不過由于是客人,我多少抑制了點,只吃了四碗。

  不過紀顏可沒心情吃飯,看著我狼吞虎咽他去在拿筷子插碗。不過我很奇怪,偌大的房子居然只有我們四個吃飯。

  吃完飯,二叔紀學就出去了。我看見紀顏不安的在屋子里打轉(zhuǎn)就好笑。心想你不是經(jīng)歷過那么多離奇的事沒想到在相親面前手足無措??磥硭臀艺f他從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了。到市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這個時候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我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個女孩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報社的同事,岳落蕾。

  不過她不是很熟悉我,報社上百號人她怎么會認識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過她可是報社的著名人物。社里建立起來歷史上最年輕的主編輯,最漂亮的女編輯,而且據(jù)說家境顯赫,只是沒想到所謂的相親對象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卻很一般,普通的黃色棉制無袖上衣,和牛仔褲。頭發(fā)也是隨意的扎在腦后。我看了看紀顏,他到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居然是個城市女孩。

  那邊落蕾看見他也很驚訝,不過還是坐在椅子上看著紀顏奶奶。大家好一陣子沉默。最后紀顏奶奶說:“我們先回避下吧,省的你們年輕人害臊?!闭f著二叔紀學把她攙進去了。我自然不能閑著,只好借故說出去看看。臨走前我看了眼落蕾沒想到她也在看我,我有點心慌,差點在過門口時摔倒。

  這次沒有紀學的帶路我不敢亂走,就是沿著紀家老宅看了起來。沒想到在房子后面我居然看到一個石佛。

  單是一個石佛也罷了,只是它的雕刻技術(shù)讓我奇怪。我雖然知道這一帶在歷史上屬于北魏一帶,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色彩明麗人物臉部表情豐富而著名,這個石佛應(yīng)該雕的施加牟尼雖然有些毀壞,但與北魏時代的雕刻特點相差甚遠。感覺這種雕刻風格很古老。

  在石像下面還有字,不過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這個石佛有兩人多高,看來雕完它也得劃些日子。

  我無聊的回到紀家,紀顏看我回來如遇救星。

  “歐陽你來的正好,岳小姐說她和你一個報社呢?!闭f著指了指岳落蕾。

  “你好,我記得你是李總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說起你,前些日子比較辛苦所以他放了一個月假期呢。”她的聲音像扔在開水里的蜂蜜,甜的化不開啊。

  我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們是朋友呢,其實我也是被家里人逼來的。不過就當交個朋友好了?!甭淅俅蠓降恼f道。于是三個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紀顏的奶奶還以為紀顏和岳落蕾發(fā)展不錯,很高興,但很不喜歡我在旁邊晃悠。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話。

  那天我們?nèi)嗽诖謇锷⒉?,不過我們忘記了我們沒一個認識路的。原來落蕾也是第一次來。

  “我有點累了?!甭淅僮诘厣先嘀龋液图o顏也有點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里了,總之人很少。眼看著太陽也漸漸西斜了。

  “你們看那是什么啊,好象是娶親的隊伍啊?!甭淅僦钢h處。我和紀顏望去卻什么也沒看到。

  “不會吧,那里有,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有娶親的隊伍,這個月份結(jié)婚的人很少的。”紀顏望了望說。

  但落蕾堅持自己看到了,雖然距離很遠,但那鮮紅的隊伍絕對沒看錯。

  我和紀顏對望了下,我笑到:“你該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聽臉就紅了,沒想到平時感覺高高在上的她居然會臉紅呢。

  “喂!”后面?zhèn)鱽砑o學的聲音。終于能回去了。

  “你們怎么走到這里來了?”紀學一過來就嚴厲地說,隨即轉(zhuǎn)頭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紀叔紀叔,我剛才說看見娶親的隊伍,他們倆硬是不相信我啊?!甭淅賹χo顏喊到。

  紀學笑了笑,你看錯了,說著帶著我們回到紀家。落蕾家里說讓落蕾在這里多呆幾天,反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無所謂。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賞夜景看星星了。

  吃過晚飯,落蕾說眼睛有點不舒服,然后就去房間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間看看。

  “落蕾,在么?”我輕敲了下門,沒人答話。我想難道睡著了?剛想回去找紀顏,忽然聽見里面似乎有聲音。

  紀宅的每個房間都有窗戶,不是那種玻璃鋁合金推窗,而是單撐的一面窗。我聽見窗戶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門沒鎖。

  打開門里面很暗,但借著月光我看見落蕾不在房間。窗戶也關(guān)上了。我把窗戶撐開,卻看見落蕾一個人走在外面。

  從窗戶爬出去的?我剛想大聲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回頭一看,居然是紀顏。

  他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小聲說:“別喊,現(xiàn)在喊醒她會嚇壞她的??礃幼铀悬c不對勁。我們跟著她,看她去哪里?!闭f著拉我出去尾隨著落蕾。

  我們始終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離。她的步子很小,而且顯的很亂,就像喝嘴酒的人一樣。

  夜什么聲音都沒有,這里的人看來睡覺很早,也難怪,一天的勞作都很累。大家吃過飯就早早睡了。我們倆就這樣跟著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前面開始就是荒野了,沒有石頭也沒有什么遮掩物。紀顏看了看,忽然說這不是我們白天剛剛來的地方么,她還說看見了娶親的隊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這么遠了,難道由著她走下去?”我有點擔心,看看時間已經(jīng)馬上凌晨了,總不能讓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這讓我們奇怪了。不過我們不敢過于靠近,依舊保持著距離小心的觀看著。

  她舉起雙手,口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慢慢地向我們轉(zhuǎn)過來,我和紀顏也不知道該躲那里,干脆趴在地上了。

  轉(zhuǎn)過來了,我清楚地開間落蕾的左眼居然閃著紅光,在這種空曠的地方看著閃著紅光的眼睛讓我有點寒意。

  “怎么回事?這不像是夢游吧?”我回頭問紀顏,他咬著下嘴唇也搖頭。

  “雖然不知道,但感覺她中邪了?!奔o顏站起來,“既然不是夢游我們?nèi)ミ€是把她帶回去吧?!闭f著走了過去。

  我當然也跟上,當我們走到離落蕾還有幾米遠,落蕾忽然暈倒了。我們急跑幾步,她又像沒事一樣猛的坐起來嚇我們一跳。

  “我,我怎么在這里?”她詫異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們。我和紀顏對視一下,決定編個謊言騙她。

  “你睡著了,所以我和歐陽想跟你開個玩笑,你白天不是說在這里看到娶親隊伍么,所以我們悄悄把你背到這里,再來看看啊,要沒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蔽液芘宸暮赌芰?。

  “真的么?”落蕾又問我,我只好雞啄米般點頭。那一夜我們只好相擁在一起看星星,別問我為什么不回去,因為和紀顏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復(fù)了常態(tài),昨晚的事令我和紀顏都很費解。莫非真是夢游?但那詭異的紅光又是什么?

  白天大家又到處玩,落蕾說她也好不容易想借著機會放松下,做報紙這行壓力太大。我有時沒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沒看到什么。

  似乎這里的夜晚來的異常的快。像昨天一樣,落蕾又說眼睛痛,沒吃多少回房了。我和紀顏也放下飯碗。一人守著門口,一人守著窗戶,今天不能在讓她出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十點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沒什么特別的事發(fā)生。我不知道紀顏那邊怎樣了,反正我是靠著門口居然慢慢睡著了。

  在恍惚間我好象聽見了音樂聲,好象還是農(nóng)村里最流行的婚嫁音樂。我猛的一激靈醒了過來。這時,我背后的木門發(fā)出了一真嘎吱的開門聲。

  背后如冰一般寒冷,回頭一看,落蕾居然穿著一身血紅的嫁衣!上身是民國初年那種的絲綢小襖,下身穿著翻邊裙角的紅色裙子,腳上則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嘴唇也擦的鮮紅,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著血一樣。她無神的看著我,不,應(yīng)該說根本就看不見我,緩慢地走了出去。

  哪里來的嫁衣???我揉揉眼睛以為看錯了,但眼前分明是紅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經(jīng)走出里屋了。

  我心中大喊聲不好,趕快跑到窗戶那邊,繞一圈很長,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還是來的及的。

  我喘著氣跑到窗戶那里,一看空無一人。我心想紀顏你該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沒辦法再次跑回去發(fā)現(xiàn)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別擔心,她走不出那雙門檻?!焙鋈患o學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旁邊站著神情坦然的紀顏。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門檻的那一下忽然暈倒了。

  看來雙門檻不僅僅只會絆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剎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應(yīng)該說像煙一樣全部飛進了她的左眼里。

  “獨眼新娘。”紀顏和紀學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把落蕾抱起來放在椅子上。面無血色的她看起很駭人。但最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現(xiàn)在是暈著的,但她左眼居然圓睜著,瞳孔泛著血紅色。

  “什么獨眼新娘啊。”我不解地問。

  “你是外地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傳說。民國的時候村子有個很漂亮的姑娘,結(jié)果當時戰(zhàn)亂橫行,連我們這樣偏遠的山村也無法幸免。她被一個來這里政糧的軍官看上了,說是軍官,其實就和土匪無異。她當然不愿意嫁,但軍官卻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威脅。結(jié)果村里的人都來勸她嫁給那個軍官,有的甚至辱罵她不知好歹,要拖著大家一起死。最后她流淚答應(yīng)嫁給軍官。并且讓軍官發(fā)誓只要自己嫁給他就不許在傷害村子。軍官自然答應(yīng)了。

  那天夜晚,軍官在村口等著花轎。好長的送親隊伍么。等到了村口,那軍官去撩開喜轎的簾門,結(jié)果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當時在場的有很村里的人。有幾個大著膽子走過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盡了,自盡也就罷了。但她居然在臨死前把自己的左眼用手挖了出來我在手上。當?shù)氐娜酥溃@是個非常毒的詛咒。因為他們認為人的臉如同一個太極圖。兩個眼睛分別是圖上的兩個黑白點。左眼觀陰右眼觀陽。達到一個平衡。但她臨死前挖出左眼,代表著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奔o學看著左眼冒著紅光的落蕾徐徐道來。

  “后來村子出現(xiàn)了大屠殺,接二連三有人死去,先是那個軍官,被部下發(fā)現(xiàn)死在房間里。左眼沒有了。后來是那些威逼過她的村民,都沒有左眼。而且有人說在出事的晚上他們都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孩出現(xiàn)。也有個自稱看到過女孩的臉只有一個眼睛。事情越鬧越大,結(jié)果是我們紀家老太爺,也就是我的爺爺出面,以犧牲自己右眼的代價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所以村里幸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們紀家并為我們建了這棟房子。

  但祖爺爺也抑制不住她的怨氣。沒過多久就病勢了,她臨死說,獨眼新娘會在七十年之后再度出來,但不會再濫殺,而是找到一個和她長相年齡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轎,替她走完她的孽路?!?p>  我聽完大驚。落蕾還沒有醒過來。難道她真的要成為獨眼新娘的替身?

  “沒有別的辦法了么?”我難道眼看著她就這樣莫名的死去?

  “不知道,她帶著極不信任別人的怨氣死去。很難對付。雙門檻只不過暫時延緩她的腳步。你看到她張開的左眼了吧。那只眼睛會慢慢從瞳孔開始變紅,一但整個眼睛都變成紅色就沒救了?!奔o顏走過來,指著那發(fā)著紅光的眼睛,果然紅色的部分比剛才略大了一些。

  “快救救她啊?!蔽易ブo顏的肩膀,大聲吼道。紀顏吃驚地望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胺判?,我和叔叔會暫時把她般到古廟那里,希望可以暫時控制一下,有時間我們才能有辦法?!?p>  也只能如此了。古廟在村子中心,也不知道多少年歷史了,反正在村民的保護下還保存的很好。我們把落蕾放在佛像底下,并用金色的佛珠圍起全身。我們?nèi)齻€則圍坐在她旁邊。

  紀學告訴我們,祖爺爺說過,要徹底制服她必須平息她的怨氣。至于如何平息,他還未來的及細細交代就去世了。只說過一句從哪里來就應(yīng)該從哪里回去。

  我們還沒好好琢磨這句,落蕾的眼睛卻越來越紅了。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古廟和佛珠根本絲毫沒有作用。

  從哪里來就從哪里回去?到底什么意思,我望著她慘白的面孔和那始終無法閉上散發(fā)著血紅色光的左眼。

  “難道非要我把眼睛替你換一下?”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旁邊的紀顏猛地一驚。

  “對了,是不是能找到她當年挖出的眼球就可以平息她的怨氣了?”紀顏的話很有道理,但等于沒說,村子不大,但要在這里找一個眼球,還是幾十年前的談何容易。

  “不,她的左眼應(yīng)該就在祖爺爺?shù)挠已劾?。”紀顏堅定地說。

  “那當年紀老太爺為什么自己不把左眼還給她?”我問。

  “可能當時她怨氣太強吧?!奔o顏回答道。

  “恩,小四的說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要挖開爺爺?shù)膲災(zāi)梗瑒e說奶奶不答應(yīng),你自己也難免背上不孝的罪名。”紀學警告紀顏。

  “沒什么,奶奶那邊我去說服她,你們現(xiàn)在就準備開墳。事關(guān)人命,祖爺爺會理解我們的?!闭f著,他走出古廟前對我說,“放心,落蕾會沒事的,我絕不會看見我的好朋友再在我面前死去,絕不?!蔽抑浪脑捴甘裁?。我相信紀顏會成功的。

  我和紀學叫人看著落蕾。然后帶了些人前往紀家祖墳準備開棺。

  紀老太爺?shù)膲災(zāi)购軞馀?,而且非常干凈整潔。我們上過香跪拜后心中默念懇求老太爺原諒。

  墳是用大理石建成。打開很不容易,而且還要小心千萬可別損壞了。這時候紀顏來了。

  “奶奶那邊我說服了。我說未來孫媳婦危在旦夕,她要出事我也不活了?!奔o顏果然有做主持的本領(lǐng)。

  終于,我們挖到木制棺材了,又是一次跪地禱告后,我們打開棺材。紀老太爺?shù)氖w已經(jīng)完全腐爛了。但他的右眼果然如同紅寶石一樣依然在閃爍紅光。我們把它小心拿起來,用紅布包起來。

  就在大家準備把老太爺?shù)哪箯?fù)原,那幾個負責看著落蕾的人跑了過來。我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果然,他們說落蕾剛才突然站了起來,向門外沖去,力氣很大,攔都攔不住。他們沒辦法只好趕來告訴我們。

  時間不多,我們幾個拿著眼球趕快去找落蕾,但她會去哪里呢。

  “因該是落蕾上次說看見娶親隊伍的地方吧?!奔o顏猜測到。沒辦法,我們也只有去那里。還好他的猜測很準確。

  落蕾身上又穿上了那身紅色嫁衣,如果上次在晚上看見她穿只令我決的恐怖的話,那這大白天看著她穿我只覺得一種非常**和凄慘的美麗。

  她就那樣站在那里不說話。只是看著天空。我把眼球那到手上慢慢接近她。紀顏也想過去,被紀學攔住了。

  “從哪里來你就應(yīng)該從哪里回去,我不想看見這個女孩成為你的替身,如果你非要她穿嫁衣,我也希望是以后她和她喜歡的人走在一起在穿?!蔽倚⌒牡恼f。

  “你是誰?你愛這個女孩么?”她帶著冷笑回答,聲音已經(jīng)變了,很空靈。

  “不能說愛吧,我們認識不深,但我不能看著她死,也不想看著你在錯下去?!?p>  “錯?你能體會到眾人背叛你,把你往死里逼的感覺么?你體會不到,如果你是我,你會比我恨這人世千百倍?!彼挠牡耐遥笱垡琅f通紅。

  “所以我把本屬于你的東西還給你,如果你覺得不夠?!蔽彝A艘幌拢詈艨跉?,堅定地說:“我可以把我的左眼給你?!?p>  她吃驚地望著我,隨即嘲笑地說:“那好,給我吧?!闭f著伸出右手。

  我也呆住了,說出去容易做很難。我的手始終停頓在左眼邊。

  “挖啊?我沒多少耐心,時候一到,接這個女孩的花轎就要來了。你看看那邊,好象已經(jīng)來了哦?!彼裏o時不刻在嘲笑著我。我似乎也聽到了迎親的音樂了,果然,一隊全提穿著鮮紅衣服的隊伍抬著轎子正朝這邊走過來。

  如同一條紅色的舌頭,在這空闊的地面上延伸。

  沒時間了,如果少一只眼睛能救她,值得。我橫下心,挖向自己的左眼。

  就在我的指頭觸到眼球的一剎那,起了一陣大風,幾乎把我們都吹倒了。紀顏和紀學也趕過來扶助我。大風過后什么也沒了。落蕾倒在地上,身上褪去了那件血色嫁衣。

  天空中響起了那個聲音,幽怨地說了一句:“我以后還會盯著你的,看你是否在說謊?!苯又?,一切都結(jié)束了。

  糾纏村子幾十年的獨眼新娘終于離去了,我不敢保證她是否真的離去了,還是她的那只泛著紅光的左眼正在某個角落看著我,或者,看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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