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麗斯酒店,一場盛大的慶祝酒會正在舉行。
做為國際超五星級酒店的餐飲部和客房部經理,梅思玉著一身深藍色的阿瑪尼定制西服,襯得身形挺拔優(yōu)雅,得體的笑容顯得親和,年輕的面龐充滿生氣,時而優(yōu)雅地對目光相碰的來賓報以微笑,時而快速低聲回答回頭詢問問題的總經理。
做為梅思玉的經理助理,美薇站在這樣一位美男子身邊,也有著掩飾不住的小小得意。不時將崇拜的目光投向梅思玉的側臉。
“各位嘉賓,下面請國際酒店協(xié)會主席斯萊杰先生為梅思玉先生頒發(fā)杰出成就勛章。”
梅思玉走上臺,斯萊杰微笑著祝賀這位酒店業(yè)協(xié)會最年輕的最高榮譽獲得者,開玩笑地低聲說道:“梅先生,阿拉伯半島東方之都酒店隨時歡迎你,記得聯(lián)系我?!币幻嬲f一面將勛章別在梅思玉襟上。
梅思玉同樣報以微笑,低聲說道:“感謝您對我的賞識,也許有一天我會榮幸地和您合作?!睎|方之都酒店是斯萊杰一手創(chuàng)建的東方韻味酒店,斯萊杰之前就明里暗里挖過梅思玉多次。
接著頒發(fā)的是酒店協(xié)會授予卡爾麗斯酒店的“金鑰匙”獎,總經理卡文是酒店外方代表,明年就退休了,退休之前獲得這個榮譽讓老頭激動不已。之后是一個簡短的新聞發(fā)布會,然后便是慶祝酒會。
一番應酬和折騰后,梅思玉總算松了口氣,酒會結束已很晚了,但他仍是回到自己的公寓好好休息了一晚,酒店也有他的休息房間,只是覺得酒店終究沒有家的味道,梅思玉還是堅持每天回家休息。
所謂的家,也不過只有梅思玉一人而已。
泡在舒適的浴缸里,聞著茶花精油的澀香,梅思玉幾乎要睡了過去,腦海中卻緩緩流過一些過往的經歷。
今年是自己從瑞士查珂酒店學院畢業(yè)的第五年,26歲年紀能獲得酒店餐飲和客房服務的頂級榮譽,全是靠自己的努力。雖然很辛苦,但相比自己以前艱難求學的日子可是好得很多了。父母早逝,自己在福利院長大,本來沒有機會到國外求學,可自己從小便努力,幾乎在每次考試、每次比賽中都是第一,終于取得了學校與瑞士學校交換學生資格,還獲得了全額獎學金,在瑞士的半工半讀并沒有難倒自己,一面習慣了窮人的生活,一面學習著富人如何享受的知識,這些反差自己一笑了之,在酒店中從清潔工到各部經理,他都能處得很好。
總經理答應讓自己休個假,明天開始可以好好休息了,想到這里,梅思玉長舒一口氣,懶洋洋的洗了澡,又動手煮了一碗鮮蝦面當夜宵,自己的廚藝毫不夸張的說比酒店大廚一點不差,有時自己還會給他們指點一二。
嗯,總算可以休假了,梅思玉帶著微笑睡了過去。
急促的鈴聲響起,然后梅思玉便被卡文吵醒了。
“卡文先生,我想應該提醒您的是我在休假?!?p> “卡文先生,這些事情我的副手美薇小姐會處理得很好?!?p> “無法處理?您能請美薇聽電話嗎?”
“好了,不要緊張美薇,你只要按客人點的菜做就是了?!?p> “這樣啊,好吧,我去一趟”
梅思玉無奈地開車到了酒店,卡文和美薇象見了救星一樣,一人拉著一只手,將梅思玉拉到了餐廳的貴賓廚房。
美薇忙說明原因:“是尼克魯共和國總統(tǒng),實際是個酋長國,有很多奇異的風俗,外交部的周秘書長說我們必須搞定,那,我查了,他們認為誠心的招待宴席必須有一道勇士的菜,諾,是用食人魚的眼睛加腦子烹飪的,食人魚在尼克魯共和國倒是很多,我剛才已聯(lián)系了動物園,食人魚倒是有了,可是這眼睛加腦子如何烹飪啊?”
梅思玉先把卡文打發(fā)走,告訴他放心,然后看著鋼水桶中兇猛竄跳的食人魚,脫下西服圍上圍裙,先取了一支長攪拌棒伸入桶中,食人魚“咔”的一聲咬住了棒子,拎出來,伴著美薇的尖叫聲,迅速地將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從魚頭一刀貫穿釘在了案板上。
另取一支刀,挖出魚眼,剖出魚腦,取了糯米和黑豆塞入魚眼眶,半個掏空的橙子放在了食人魚的空魚頭內,將魚腦和魚眼盛入,加橙皮絲和姜絲,白醋和白糖,擠入少許橙汁。旁邊的大廚已很有眼色地擺好了造型優(yōu)美的白瓷菜盤,鋪了生菜葉子,將食人魚整個端到生菜葉上,這個尾巴猶在擺動的食人魚造型的生魚料理就完成了。美薇崇拜的眼光簡直象望著上帝一樣,貴賓廚的廚師們忽然熱烈地鼓起掌來。
這盤生魚料理端上去后,尼克魯共和國又黑又高又胖的總統(tǒng)高舉雙手說了一串鳥語,翻譯過來就是什么感謝兄弟的真誠,感謝勇敢的勇士之類的,然后端起半個橙子中的魚腦和魚眼一口吞下,看得美薇臉色蒼白。然后這個酋長總統(tǒng)就要見“殺死食人魚的勇士”。
當酋長總統(tǒng)用剛吞過魚腦和魚眼的嘴熱烈親吻梅思玉面頰時,美薇終于忍不住捂著嘴偷偷退出去了。梅思玉卻繼續(xù)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感謝你我的勇士,讓我在遠離家鄉(xiāng)的地方感受到最真摯的友情,做為友情的見證,這個是一件來自東方的寶物,送給你?!鼻蹰L總統(tǒng)從脖子上掛的一串飾品中取下一件掛在了梅思玉的脖子上。
等梅思玉終于可以抽身時,美薇看著梅思玉脖子上那個繩子顏色都看不出的黑乎乎的飾品,忍不住低聲說道:“經理,那個東西還是洗洗再戴吧?!?p> 梅思玉低聲答道:“他們的隨從如果看見我現在取下來,會認為我對他們的國王不尊重。”梅思玉就這樣掛著這個奇特的飾品走到車庫,開車離開,快到自己公寓了才將車停在路邊,將那件飾品摘了下來,取張紙巾擦擦,漸漸顯出原貌,還真是如那個酋長所說,這是一件中國的飾品,,是一塊正反都是雙魚造型的古樸玉珮,透著溫潤的光,看起來挺漂亮,只是臟了些,梅思玉用手摩擦幾下,感覺玉珮似乎更透明了些,再擦擦,好象更亮了,真是奇怪,再擦,玉珮散發(fā)的白光籠罩了整個車廂,一陣恍惚,梅思玉失去了知覺。
。。。。。。
再醒來時,梅思玉已不是梅思玉了,但梅思玉還叫梅思玉。
就這么穿越了,換了個身體,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當時躺在柴房里,發(fā)著高燒,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換了軀殼。
看著溪水中約莫十三四歲少年的臉,梅思玉再次讓自己記住,自己現在仍叫梅思玉,是西秀山腳下梅家村梅鐵匠的兒子,母親早逝,有個斤斤計較的繼母,前窩留下的只有自己一個,繼母生了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自己在這個家中挺不受待見的,父親總罵自己沒用,身子骨纖弱,沒辦法跟他學打鐵,繼母喜歡打自己,而且總喜歡往臉上打。
看著溪水中自己的面容,梅思玉嘆口氣,怪不得繼母總打自己的臉,這張面孔長得挺清秀的,美男子算不上,但比繼母那張長茄子臉好多了。
想了想,揉了一把草葉,將草汁涂在臉上,找了一小塊木炭,將斜飛的眉尾涂得向下搭拉著,再看看,嗯,整個一個小可憐的相,丑得多了。這才放心地背著柴火向家中走去。
“打些柴火這么久,每天白吃飯了,養(yǎng)你有什么用?”繼母照例吼聲跟了上來。
梅思玉默默放下柴擔,從飯桌旁正在吃飯的弟妹身邊走過,在院中水井邊打了桶水洗手。院門推開,梅鐵匠回來了,只是今天一臉喜色。見了梅思玉,難得的給了個笑臉,便匆匆和老婆進了屋商議什么。
梅思玉進了柴房,微掩了門,迅速爬上柴垛,從泥墻上與屋梁的一處殘缺向下望去,只見梅鐵匠歡喜道:“我問過管事了,十兩銀子買斷,十兩呢,夠咱們三年花的?!?p> “你個死囚,這好事還不趕快,上次他病得快死,要是再來一次,十兩銀子就泡湯了,這幾天我拿些好飯菜養(yǎng)好他,今天初七,初十你便領他去?!?p> 。。。。。。
梅思玉從柴堆上下來,若無其事地抱著柴火走到廚房,開始燒火。不一會兒,繼母笑咪咪地喊他吃飯,破例盛了一大碗粟米飯給他,只是梅思玉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象是看銀子一樣。
后面的幾天,繼母只讓他干些輕活,弟弟妹妹不可避免地分攤了一些雜事,抱怨聲四起,梅思玉安心享受這難得的養(yǎng)息時機,索性出門閑逛躲個清凈。
父母說的事情自己知道,這幾日集市上的人牙子都在找人,自己識字的事父母并不知道,看那告示,是西秀山上的什么紫霄宮在找粗使仆人,負責打柴、燒火、種菜、掏糞等最下等的活計。分兩等,一種是愿意賣身為奴的,一次給的價碼最高,足有十兩銀子,其次是雇傭關系,稱為仆,每年給九百錢,這價錢在這個時代算是絕對的高工資了,所在報名的多得不得了,但人牙子選人只選健壯的,所以也不是人人都能應聘成功。
賣身為奴?自己可從來沒想過,眼下自己好象沒辦法躲過被賣掉的悲慘結局,十兩銀子,唉,父母怎么會放棄,被賣是肯定的了,嗯,自己如果能湊足十兩銀子,不知能不能把自己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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