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又見含珠
眾人頓覺有理,又問梅思玉可認(rèn)識那個盜出玉璽的書僮么?梅思玉無言以對,更不想引火燒身,便苦笑道:“能盜出玉璽的人,必然不簡單,豈會認(rèn)識我這樣的人?”眾人頓時理解為梅思玉不認(rèn)識那個神偷書僮,便不再關(guān)注他,紛紛散開繼續(xù)低聲談?wù)摗?p> 梅思玉靠在墻角,在低低的嘈雜聲中,細(xì)細(xì)將事情經(jīng)過理了一遍,整樁事件的原委漸漸脈絡(luò)清晰起來,心中冷笑,好計(jì)策,這一招將原本聚集在紫霄宮的焦點(diǎn)給轉(zhuǎn)移了出去,現(xiàn)在人人得知玉璽被盜,而且那方偽璽價值不菲,定然也能蒙騙一時,再說,這么多江湖人、朝廷公差在搜尋搶奪,混戰(zhàn)中誰又能確定玉璽不被調(diào)包,待西秀峰清凈后,紫霄宮卻可以從容尋找玉璽。眼下為了配合劇情需要,紫霄宮肯定得做出個震怒的樣子來,才好取信于外面是真的失了寶物,而自己,和這牢中的人,則恰好成了犧牲品,命苦啊!
梅思玉想通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心中暗罵一聲“兩只狐貍!”又想起參與這事的人恐怕也不只紫淵和屈靈珠兩個,又罵道:“一群狐貍!”
既然是犧牲品,會不會被殺掉,畢竟在這個世界,奴仆的性命本就微賤,再加上有了這個天大的理由,殺幾個奴仆真是不值一提。如果要被殺,自己該如何逃出生天呢?梅思玉看看粗大的牢柵,再看看門外高大健壯的獄卒,暗暗搖了搖頭,打量了一圈,發(fā)現(xiàn)牢中諸人安穩(wěn)的散坐著,神情輕松,并無憂色,不禁奇怪地問旁邊一位道:“你倒是安心,出了這么大的事,難道不擔(dān)心一會兒被問罪么?”
那人懶懶地打個哈欠道:“紫霄宮向來不冤枉好人,怕什么?”
梅思玉暗暗冷笑,又嘆了口氣,眼見得逃跑無計(jì)可施,索性窩在干草上,蜷縮著睡了過去。
又是一覺醒來,仍然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拎到了紫霄宮最高處的紫蕪殿,紫蕪殿是紫淵的寢宮,占地比紫霄殿還大,只是不象紫霄殿那么高大恢宏。
梅思玉被侍衛(wèi)帶到一處超大的房間,往地上一扔便退了出去。兩扇大門隨即被關(guān)上了。梅思玉雖然被扔摔在地上,卻并無絲毫疼痛,地上那厚厚的地毯反而摔上去挺舒服的。梅思玉爬起來四處打量,這屋子足有三四百坪,幾道雕花縷空隔斷將屋子分為幾進(jìn),自己所處的這處是起居室樣的擺設(shè),四周是座位軟榻,試著向第二進(jìn)簾幕內(nèi)打量,忽然見那厚厚的簾幕動了幾動,嚇了梅思玉一跳,停了片刻,只聽到幾聲鎖鏈碰擊的響聲,那簾幕后慢慢爬出一個人來,披散了頭發(fā),只穿著一件單衣,爬了幾步坐在地上,看向梅思玉道:“是思玉啊,不認(rèn)識我了么?”
梅思玉定睛一看,那被象狗一樣鎖著的人竟然是三公子含珠,容顏仍是充滿媚態(tài),身上也并無傷處,只是行動遲緩,手腳和脖頸處都鎖了鐵鏈,那些鐵鏈又連到墻上某處,使得含珠無法站起,只能在地上爬行。
含珠用手理理頭發(fā),向梅思玉召召手,膩聲輕笑道:“快過來,”雙眼直直看梅思玉笑道:“看著我,我是含珠啊,你最聽我話了,是嗎?”
梅思玉只覺這種情景下的含珠說不出的可怖,看情形含珠是被紫淵給逮到了,只是這屋里并無別的人,不知道自己被扔到這里是為什么,但自己肯定是不用再假裝被催眠的樣子了,看那鎖住含珠的鐵鏈?zhǔn)纸Y(jié)實(shí),便稍稍走近幾步,小心問道:“你,你要說什么?”
含珠眼中射出熱切的光芒,直盯著梅思玉柔聲笑道:“你力氣現(xiàn)在變得很大,非常大,是不是?你力氣大得能把這鐵鏈扯斷,是不是?快來吧,到那邊去,把鐵鏈扯斷好嗎?”
梅思玉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呼了一口氣,退后幾步,席地坐下,不想再理含珠,轉(zhuǎn)而打量起周圍的布置來。
含珠面色一變,又柔聲喚道:“思玉,思玉,你怎么不聽話?你向來最聽我的話,快過來——”
梅思玉被吵得不耐,皺眉道:“三公子,你使的這叫什么控魂巫法是嗎?可是不知怎么的,今天我一點(diǎn)也沒感覺,不好意思?!?p> 含珠這回可真的變了臉色,臉上笑容收斂,又驚又疑的看著梅思玉,問道:“你——你——你竟然,哼!你知道我使用的武功名稱?這倒是不容易,說!你到底是誰的人?”說這幾句話時聲音不再甜膩,恢復(fù)了正常聲音,還略帶些沙啞。
梅思玉打量了一圈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便復(fù)又坐在地上,對含珠道:“誰的人?我可沒門沒派,誰的人也不算吧?!?p> “你不說也不要緊,反正你我被困在此,紫霄宮刑法嚴(yán)竣,等待你我的還不知是什么下場,你若幫我解開鐵鏈,只怕還有希望逃走?!焙槔淅湔f道。
梅思玉氣笑道:“我可沒力氣弄斷鐵鏈,再說,你掙脫了鎖鏈,逃走前一定會先把我殺了,我可沒那么笨呢?!?p> 含珠想了一會兒,突然笑道:“也罷,我就算是死也值了,哈哈!你這小書僮,雖然不肯告訴我是誰派來的,不過我也不想知道了,反正你我命不久長。”
梅思玉笑道:“實(shí)話對你說,我實(shí)是花果山水簾洞的人。”
含珠皺眉想了半天,道:“花果山水簾洞絕不屬于中原門派,我所知的西疆門派中也沒有,恕我多問,這一派可是隱居已久?”
梅思玉險些笑出聲來,嘆口氣道:“是啊,想我花果山水簾洞,乃洞天福地,嗯,滿山都是鮮花果樹,水簾洞中景色清幽,哎,就是猴子多了些?!?p> 含珠皺眉問道:“你并不會武功,來此的目的是什么?”
梅思玉只覺在這無法預(yù)知未來,也無法左右命運(yùn)的情況下,和含珠胡扯有助于緩解緊張,便繼續(xù)笑道:“我來的目的其實(shí)是想找個美人做我妻子,我聽說紫霄宮中美人眾多,所以就混進(jìn)來看看。”
含珠見他說得認(rèn)真,將信將疑道:“你少胡說,誰會到這等危險之處找老婆。”
梅思玉正色道:“我先前又不知道這里危險,這不是來了才知道么?!?p> 含珠瞪眼道:“你既然來找美人,為什么對凝露那個丑八怪關(guān)照有加!”
梅思玉眼神一黯,嘆道:“凝露比你美多了,美人并不是單指容貌美??!”
含珠呆了一呆,回味著這句話半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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