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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長相守

第十一章 虛與委蛇幾時休

與君長相守 笑振容 2005 2011-12-30 23:59:42

    第十一章

  安人這一番話綿里藏針,先是一番夸贊,給倚華戴了高帽,堵了她的口。又含蓄點明了倚華她為人妻為人媳的處境,明著賠不是,隱隱還拿規(guī)矩來壓她。倚華聽著心里不由冒出“姜是老的辣”這句話來,有點小小的懼怕,卻又有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有點想像當(dāng)年和尚宮娘娘斗法一樣,和她玩上一局。正是握緊鐲子,想反擊之時。聽見身后的朗云呼吸變得粗重,突然驚悟,這是冷家,不是宮廷。面對的是要侍奉一生的婆婆,不是那個可以一手提攜自己,在她面前隨意顯示自己小聰明的尚宮。

  于是故作溫柔嬌羞狀,聲音柔的像剛晾好的絲緞:“母親大人說什么呢?這鐲子是母親大人的心意,也是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媳婦得到它,心里中意的很呢。媳婦雖是從宮中出來的,但不過是個伺候人的宮女罷了,從來不敢仗著這個輕狂。媳婦對三從四德最是懂得,冷大人如此純孝,做官又清廉,還得皇上的青睞,有這樣的夫君,還有安人這樣體貼的婆婆,媳婦還求什么呢?只求能長長久久侍奉安人一輩子就好了?!?p>  冷澄在一旁瞠目結(jié)舌,這任倚華簡直就是兩面三刀的典型。說他清廉?昨夜她明明諷刺他貧賤低微,連西北風(fēng)都喝不到。說他得皇上青睞?不知道昨晚是誰把諂主賣直那幾個字咬定青山不放松,還讓他小心爬的高,跌的重。說有夫如此,夫復(fù)何求?昨晚不知是誰橫看豎看都看他不順眼,一張利口勝似刀槍劍戟,把他貶的一無是處,氣的他在書房過了洞房花燭夜。

  正在冷澄憤憤不平之際,安人卻對倚華這套說辭較為滿意,點點頭,叫了她近前。拉她的手與她聊些家常。忽而看到冷澄形容,不由疑竇叢生。

  倚華感覺不對勁,像是軟刀子劈在背后?;仡^看到冷澄的樣子,心里著惱,又不好表現(xiàn)。

  這時安人按捺不住,低聲私語道:“閨女,你和澄兒,昨晚?”

  倚華眼珠轉(zhuǎn)轉(zhuǎn),計上心頭。一張玉臉頓然漲得通紅,只是咬著牙根,怯怯地說:“昨晚,昨晚夫君與妾身甚是親密,今日妾身怕夫君起晚,再三催促,夫君貪睡,只是,只是不聽……’

  安人恍然大悟,原來澄兒這幅形容,是怪我霸占他的愛妻,安人臉上皺紋笑成重陽盛開的黃花,搖搖頭,心里說道:“平日里正經(jīng)的,像是什么都不懂。娶了親了,就知道男女之事了。這孩子,總算開竅了??磥硭麄儍蓚€的事,不用我老婆子攪和了。不過這孩子,也太急色了些?!?p>  冷澄還在表達他對任倚華的鄙視和不滿,他還不知道

  ,只是任倚華的幾句話,他就成了老人眼中的帶點假正經(jīng)的,貪戀女子的急色小子,半生清名,毀于一旦。

  聽的兒子如此開竅,心里酸溜溜同時,也為他欣喜,至少這證明兒子對著媳婦還是頗有情意。小倆口情投意合,自是最好。于是就拉著倚華越說越熱絡(luò),倚華自然投桃報李,將以往的生活說的既詳細又傳奇,還不時加上幾句不著行跡的奉承,再不經(jīng)意渲染一下她和冷澄昨夜的水**融。安人原有的幾分懷疑戒備就如初春的雪,雖未消融徹底,但已經(jīng)不是層層堆積。

  冷澄還渾然不覺,他已經(jīng)成了和任女史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只是輕視地想,任倚華果然是個八面玲瓏的琉璃球,就連母親也被她拉攏過去了,不過自己一定得堅定立場,絕不可能向這個視財如命,驕傲虛榮的女子妥協(xié)。

  任倚華正說得安人眉開眼笑時,老仆人又來稟報了:“安人,外面有幾個鄉(xiāng)下人說是您家鄉(xiāng)人。是見還是不見?“

  倚華聽到鄉(xiāng)下人幾個字,不禁撇撇嘴,安人無暇及此,只是急急問:“是晉州芒縣梨花鄉(xiāng)的嗎?”

  倚華本就心存幾分鄙夷,聽到梨花鄉(xiāng)這個俗氣的名字,更是不由笑出了聲來。這下安人也注意到了,剛才滿心的歡喜不由低垂了下來,冷澄卻是直接狠狠瞪了倚華一眼,目露兇光。

  老仆人遲疑道:“好像他們有說是,什么花鄉(xiāng)的,可是老奴耳背,沒太聽清楚是不是梨花?!?p>  安人本是要請進來,相認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可是想到倚華剛才的笑聲,不由遲疑了些。

  倚華這次卻是會錯了意,她在宮里長大,那些出身卑微的妃子娘娘,哪個見了自己窮出身的親戚,是有好臉色的?遇上好的,還見一見,問問家中情況如何,提攜提攜。遇上那自覺卑微的,干脆就拒之門外,用這種方法,把自己以前的不堪經(jīng)歷,丟到九霄云外。好繼續(xù)在宮里擺出光鮮亮麗的架子來。她以那些女子的心來度安人的腹,認為安人是怕那些鄉(xiāng)人來,折了她的面子,讓冷澄面上無光。于是她自然又善解人意起來了。

  她啟櫻唇,吐鶯語:“既然沒聽清楚,那就不一定是以前認得的人,說不定是打秋風(fēng)的,反正是鄉(xiāng)下人,叫門房給他們幾兩銀子,打發(fā)他們回去罷了?!?p>  此語一出,安人暗自叫苦,若是駁了倚華的話,硬要叫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進來相認,不免是掃了新媳婦的面子??梢菑牧艘腥A,不免對不起一直照顧幫扶的鄉(xiāng)里老人,這話要是傳回去,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安人擔(dān)心任倚華的面子,冷澄可是無所謂,這次他倒也學(xué)聰明了,不和倚華說一個字,干干脆脆扭頭對老仆人說:“既然都說了是我們的家鄉(xiāng)人,還不快請進來,冷家雖窮,可從沒有忘恩負義的做派?!?p>  任倚華擺出個僵硬的笑臉,心里卻恨不得縫上冷澄那張嘴。好嘛,這會面子里子丟個干凈。安人只以為兒子一是顧念鄉(xiāng)親,二是為自己撐腰,不惜得罪媳婦,想想心里還是暖暖的,畢竟兒子沒娶了媳婦忘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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