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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蔣干

第九章 獵虎(下)

我是蔣干 yuyuwin 9288 2006-12-07 16:10:00

   ?。ǐC虎這一段寫的有點拖沓了,沒能收住,兄弟我便也不想再分章節(jié),現(xiàn)在就一起發(fā)了吧,呵呵,這次字?jǐn)?shù)夠多了吧,那便算今日下午和明日上午的吧,嘿嘿,下次更新是明天下午了,呵呵)

  當(dāng)晚我們一行便住在這小村落中,好在人并不多,幾家一分也都勉強住下。張飛拉了李忠住在村正家,我也沒什么異議,與銘心、鄧艾住在另一戶村中稍富的人家里,其熱情程度,著實讓我們吃驚。

  二更天時,銘心和鄧艾與我在屋中談話,銘心很是不解的問:“主公今日因何給那小童錢財?”

  我知他們必是想:既助其殺虎,取幾牲畜又有何妨?然而二人怎能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一直都認(rèn)為,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只軍隊,能像那只堅決不疑的執(zhí)行《三大紀(jì)律八項注意》的隊伍與百姓的關(guān)系更好的了,那是真真切切的魚水之青。雖然不知道面前的兩個孩子今后是否能夠統(tǒng)帥一方,更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到這一點,但我仍然想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心里埋下一粒種子。

  于是我道:“孟子曾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雖所言于君王,然統(tǒng)一軍之將帥,焉不亦應(yīng)為之?軍若能戰(zhàn),必先嚴(yán)軍紀(jì),然非僅聞鼓則進,金鳴則退矣。能一軍所到處,于百姓秋毫無犯者,非旦為仁者之師,更亦為軍紀(jì)嚴(yán)整之必勝之師。觀如今天下諸侯,能初達此二者,僅劉使君矣。然使君可無缺乎?吾解秋毫無犯者,應(yīng)夜入城而宿于街,取民物而付其財,甚于針尖麥芒者,亦不妄取。如此,百姓相擁,待吾如兄弟手足,則所到之地皆為吾兵,所戰(zhàn)之處盡為吾耳目,再輔予謀略,天下雖大,又有何不可勝之師、不可占之關(guān)、不可取之城池?汝二人應(yīng)記,得民心者得天下矣?!?p>  第二天中午,在那樵夫的引路下,我們往那深谷而去。這其中除了張飛和我還騎著馬,其他人都換做了步行,另外留了兩名親兵在村中照顧其他馬匹。都策馬而去是不現(xiàn)實的,倘若遇到那老虎,恐怕除了張飛的烏騅馬,其他的都要四散奔逃了,其實就連我能有馬騎也是沾了文士身份的光。

  不到十里路,轉(zhuǎn)眼即至,眼前兩側(cè)地勢漸高,緩成山形,草木茂密,中間則有可容三馬并行之寬度,卻只有羊腸小徑,亦是日久人踩而成。

  越往里走越覺谷深,其實只因兩側(cè)之山漸高了起來,但山上樹木卻越發(fā)茂密,谷中之路也是愈行愈窄,諾大的山谷之中異常安靜,亦不聞有鳥鳴,除了偶有我們發(fā)出的行路之聲和間或的馬踢聲,竟再無聲響。

  這如此的寂靜,不由然人心中忐忑,憑空生出無形的壓力,如同一塊漸重的大石緩緩的向胸口壓來,一陣山風(fēng)吹來,竟然人覺得有絲絲寒意。

  又行了一段,那樵夫忽停了下來,指著左側(cè)山上的密林,面色有些發(fā)白道:“小人便是在那處林中所見?!?p>  我們聞聽,都轉(zhuǎn)頭觀望,只見密林并無特別之處,但隱約可見有模糊的小路蜿蜒向上。張飛努力的壓低聲音,聽上去很是怪異的問:“那小道可是汝常走之路?”

  樵夫面露懼色,點頭道:“正是。”

  這時手提巨斧的李忠嗡聲嗡氣的說:“先生,讓俺進去一看?!?p>  我猶豫著說:“只汝一人恐有危險,再者那虎恐怕不會在林淺之處?!?p>  這時那樵夫忽然接口說:“先生不知,那日傍晚小人見那野獸,不曾深入太多?!?p>  李忠聽了,呵呵一笑說:“先生放心,尋常時候,虎這畜生常在天黑才動,如今正當(dāng)午時,不會有事?!?p>  想了一想到也是,老虎一般都是夜間出來捕食,這陽光明媚的大白天,恐怕不會沒事出來溜達。

  于是我轉(zhuǎn)頭問張飛道:“三將軍以為如何?”

  張飛自然不在乎,他恐怕還盼著老虎在那里等著他去殺呢,呵呵一笑道:“便讓厚德一去,某再譴兩名親兵相隨。”說完招手喚過兩名親兵,其中便有那被叫做三楞子的青年。

  李忠提著大斧,背著弓箭,腰中掛著三只短矛,帶著那兩個張飛親兵向山上那處密林攀去。看著他們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密林之中,雖然想著不會有事,但心還是提了起來。

  張飛到是毫不在意的端坐于馬上,讓其他親兵自己尋地方休息,另外放下那兩人抬著的活豬,由于之前先用酒灌醉了,這時到似死豬一般。

  銘心、鄧艾兩個小子卻很有精神的站著張望,每人身后背著半石弓、兩壺箭,腰間別著李忠的兩只短矛權(quán)當(dāng)兵刃。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唯一讓我稍微能夠自我安慰的便是林中沒有什么動靜,這也許就是沒有遇到老虎的最好說辭。

  半個時辰之后,李忠三人從林中走了出來,到得眾人跟前,張飛立刻關(guān)切的問:“厚德可遇到那虎?”

  李忠呵呵憨笑道:“未見那畜生。”聽他一說,張飛和一干親兵都有些失望,我卻塌實下來。然而又聽他道:“不過卻見其蹤跡?!?p>  靠!大喘氣啊。

  這話頓時讓眾人都來了精神,張飛忙問:“那虎在何處?”

  “俺見到其足印,亦有爪痕,似乎曾在那林中捕食,順其痕跡走了一段,又見些許獸毛,似乎是野豬,之后不便再深走就回來了。”

  這家伙不愧是獵戶出身,恐怕今此若沒有他,張飛便是來了也難找到那虎,除非運氣太好。

  張飛聽了精神大震,又問:“林中樹木可密?路可難行?馬匹能否行走?”

  李忠搖了搖頭道:“開始還尚可,但越往里走越密,恐怕馬不能過?!?p>  張飛無奈的嘆了口氣,面露遺憾的對我說:“先生恐亦要與某步行矣?!?p>  我呵呵笑道:“翼豈是嬌弱無力之人?”

  點了點頭,張飛輕拍著烏騅馬頭道:“老伙計,不能帶你去了,你暫且回去,等某殺那虎來,為你制一虎皮鞍子披披?!?p>  我聽了不由暗笑,張飛對這馬可比人溫柔多了。

  讓一親兵將兩匹馬牽回,順便帶著不肯再入林的樵夫回村中。我們剩下的十幾人便跟著李忠鉆進了林內(nèi)。

  由于江南降水豐沛,樹木也都長得異常茂密,果然如同李忠之言,越往里走樹木越密,光線越暗,雖然僅是春季,但眾多的枝葉還是幾乎將陽光遮住,我們不得不一面仔細(xì)的看著腳下之路,一面躲避迎面而來的樹木枝杈。

  昏暗的密林中格外寂靜,也不知是因為有了我們這群不速之客,還是或許由于有那百獸之王存在的原因,除了偶爾驚起一些飛鳥,竟不見其他動物出現(xiàn)。走在最前的李忠左看右瞧,時而湊到一旁樹木上聞聞,時而蹲下身翻弄著地上的樹枝野草,這時的他絲毫沒有了半點憨態(tài),無論怎么看都似比狐貍還狡詐的獵手。

  由于林中無路且昏暗,李忠又走走停停,我們前行的速度并不快,不知是道路難行的緣故,還是這昏暗密林中的壓抑氣氛,讓一干人甚至包括張飛都沒有說話,個個顯得小心翼翼。

  仿佛走了許久,就在我覺得有些疲憊,感嘆自己的體力實在不行的時候,李忠忽然停了下來,于是整個隊伍都不再走,銘心、鄧艾一左一右攙扶著我,也有些微微氣喘。

  張飛不解的上前欲問,昏暗中看不清李忠的黑臉,卻隱約見他抬手阻止了張飛上前,半側(cè)著頭似乎在聽些什么。

  于是一干人都以為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一個個屏氣凝神,手扶兵刃四下張望。然而所見的皆僅是滿目粗細(xì)不一的樹木,絲毫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到是張飛這高手隱約聽到了什么,輕聲道:“好象有水聲?!?p>  昏暗中李忠似乎也點了點頭,道:“正是?!比缓笥直媪吮娣较?,拐向右邊而行。

  我也努力的聽著,卻什么也沒聽見,只聽身邊的銘心喃喃道:“似乎是有水聲。”

  跟著李忠往那方向走,逐漸我也隱約聽到了那嘩嘩的水聲,不由不佩服這幾個家伙的耳朵之靈,尤其是銘心,如此之耳力恐怕也是習(xí)武的一大優(yōu)勢吧。

  約莫又走一里路,眼前樹木逐漸稀疏起來,水聲也越來越清晰,再走百米,眼前豁然開朗,光線也明亮起來,一時雙眼竟不能適應(yīng),略微感覺有些刺眼。

  只見眼前是一片半圓形較大空地,青草殷殷,野花點點,再往前則有一條數(shù)尺寬淺溪潺潺而過,其水清澈見底,水中之魚不足半尺(五、六厘米),如在空中游,溪水自右而左蜿蜒流下,很快便隱入兩側(cè)密林之中,溪之對面略有空地,其后又為林,昏暗不可見物,若要畫出圖來,便如一圓中橫貫一橫,一側(cè)小一側(cè)大,圓外均是林木,圓中乃是空地,一橫便是那溪。

  在我們的右上方三四十步外是一座高挺的山峰筆直而立,山壁上巖石裸露,僅有一兩棵小樹自石縫間斜著長出,甚顯傲然之氣。巖石之間有泉自半山處而落,下成一潭,便是溪之源頭,泉水涌出不急且量小,但山壁筆直陡峭,因此直墜而下,水入潭中便有響亮的嘩嘩聲。

  走近那潭,隨著陣陣的山風(fēng)吹過,蕩起如紗如霧的細(xì)小水滴,輕落在臉上感覺無比的舒暢,而陽光照耀之下,一抹飛虹掛于半空。

  眾人才從昏暗密林中出便見如此景色,具為其驚嘆,尤其那道水霧間的彩虹,真是宛若仙境。望著清澈之泉水,潺潺之溪流,清脆之水聲,我不由想到了一句詩:問泉哪得青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正當(dāng)我詩意大發(fā)的時候,李忠卻蹲在地上仔細(xì)的看著什么,然后起身低著頭往前走,趟過那溪到了對面空地,又蹲先看了看,之后又起身往前到了林邊。

  除我之外的眾人,這時都從驚嘆中清醒,望著李忠等他答案。片刻后李忠回來,開口說話才將我從詩(濕)意中拽了回來,一面撣著身上頭上的細(xì)小水滴,一面聽李忠說:“先生、三將軍,那虎應(yīng)往對面林中去了,不過大概在昨夜曾在這溪邊喝水,俺想它或許今晚也會來。”

  無疑現(xiàn)在的李忠絕對是權(quán)威級,聽了他的話,張飛呵呵笑著說:“既如此,就在此處等便是,吾等先于這里飽餐戰(zhàn)飯,睡上一覺,養(yǎng)足精神晚上好殺那畜牲?!闭f完轉(zhuǎn)頭問我:“先生覺得如何?”

  我心道:“你既然都餐了戰(zhàn)飯,那便是把這里當(dāng)戰(zhàn)場了,我自然聽你的便是?!庇谑俏⑽⒁恍Φ溃骸氨懵犎龑④姴贾??!?p>  張飛于是便讓手下各尋地方休息吃飯,又言不可大聲喧嘩,之后也到一邊,掏出大肉酒囊與李忠對飲起來。

  酒足飯飽又睡了一陣,天近黃昏之時,十來個人都精神矍鑠,張飛命眾人整理兵刃,穿好皮甲,就連我亦穿上,雖然感覺甚不舒服,但為了安全還是穿了;之后他又準(zhǔn)備了數(shù)支火把,在黑夜里和老虎干仗,即便是明月當(dāng)頭,目光所及也不如猛獸吧,有幾枝火把四下燃起,一來能照明,二來也能讓那虎心驚而亂。

  也不知之前給那豬灌了多少酒,現(xiàn)在還是醉的一塌糊涂,張飛讓兩名親兵將其搬到空地中央。

  這時李忠忽道:“三將軍,那虎雖多憑眼耳,可恐鼻子也靈,若是讓他聞出我們氣味,恐不穩(wěn)當(dāng),不如先用豬血淋在身上?!?p>  張飛一張硬冷面孔神色平靜的想了想道:“用血恐招來其他畜牲,不如用尿吧。”

  李忠也不多想便點頭。

  于是十多個人開始解衣方便,把自己的尿接了往身上淋。雖知這方法確比用豬血好,不過想我自四歲不再尿床后,還從沒把尿弄在身上過,不由罵張飛出的好主意,但眾人皆如此,我也不得不依照而做。

  由于判斷那虎應(yīng)是從對面林中來,張飛帶著七名親兵藏身于對面緊貼溪流的空地兩側(cè),他讓親兵找結(jié)實的樹爬上去,自己一來體重不輕,二來膽子也大,便找一樹后拎著丈八蛇矛藏好;而我們這邊則有十名親兵和我們四個,我是爬不上樹的,于是鄧艾和銘心還有兩名張飛親兵,便陪我到林中稍深處躲藏。而李忠則手持弓矢帶著另八個人藏于空地林邊。

  一番布置完畢,等到天色盡黑,按先前所定,眾人紛紛藏身只等那虎來。

  這晚正值空中明月高懸,明亮柔和的月光當(dāng)空灑下,眼前空地上亦被明亮月光所籠罩,雖不能清晰所見一切,但亦能看個大概,那自半山而落的泉水在月光之下如同銀泉一般,流淌的溪水也反射著光芒。

  眾人都屏氣凝神,雖然那虎應(yīng)該不會這早出來,但還是沒有一個人感松懈大意,耳邊聽著風(fēng)吹動林中樹葉的輕響和嘩嘩水聲。

  就這樣等了一個多時辰,我已經(jīng)感覺渾身發(fā)緊,很是驚訝那猛人張飛怎能有如此好的耐性,這時已近二更,林中竟逐漸熱鬧起來,深處雖漆黑如墨,但卻能不時聽到有夜鳥和一些小動物的叫聲。

  這時那醉豬終于醒來,莫明的環(huán)境讓他不安的扭動著被綁住四蹄的身體,嘴里不停的哼哼。于是便有了第一個來客,這報到的不是老虎,而是倒霉的野狗,雖然很小心的左右張望,嗅了又嗅,但還是禁不住那豬的誘惑,最后被李忠用石頭一下扔中,尖叫了一聲轉(zhuǎn)身逃了。

  又等了近半個多時辰,我已經(jīng)沒了精神,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對面林中猛然靜了下來,除了流水聲,似乎連風(fēng)都停了。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寒意讓我渾身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出于動物本能的恐懼感莫名的涌上了心頭。我身邊的幾人似乎也都有感覺,呼吸微微急促起來,于是我知道,我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然而又這樣等了一刻,卻絲毫不見有任何動靜,但那恐懼感卻越發(fā)強烈。正當(dāng)我們心中不停敲鼓的時候,突然對面林中隱約有兩點亮光出現(xiàn),上下來回晃動著,我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

  那兩點光亮前行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還有些緩慢,時而還停下來靜等不前。如同煎熬般的等待折磨著每一個人,我身邊的銘心竟然微微有些發(fā)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但我卻知道自己身體的抖動完全是緊張和恐懼。

  那兩點亮光終于逐漸接近密林邊緣,月色已經(jīng)開始將其緩緩籠罩,如同從漆黑幕后走到前臺的明星一般,先是滾圓的大頭和閃爍著陣陣綠色寒光的雙眼,之后是近十尺長的龐然身軀,一條兒臂粗的大尾拖在身后。

  當(dāng)它徹底站于月光下時,似乎國王駕臨般,整個空地附近彌漫著無形的壓力,周邊密林中一片死寂,我們終于等到了要等的“客人”——百獸之王——虎。

  這顯然是一只成年華南虎,其身上所散發(fā)的兇猛威嚴(yán)之氣,絕對不愧為獸中王者。但現(xiàn)在這王者卻全神貫注的盯著溪水對面的那豬,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似乎是感覺有些奇怪,這位大王微微晃了晃腦袋,不知對面那動物為何拼命的扭動身體。但隨著饑餓的陣陣襲來,獸中之王終于如貓般輕巧無聲的向目標(biāo)接近過去。

  不知其他人怎樣,見到這兇猛的野獸逐漸往我這里來,恐懼逐漸再心中蔓延,似乎那虎的目標(biāo)便是自己一般,勉強用力扶住身前樹干,才略止住身體微微的顫抖。

  無聲無息的接近于那豬約十丈(二十米左右)外的溪邊,老虎微微放低前軀,然后猛的一躍騰空而起,撲向早被嚇得不再哼哼只是努力掙扎的那只豬。

  與此同時,便聽對面林中張飛一聲震天大吼:“點火!”片刻間七八支火把點亮開來,照得空地之中一片雪亮,除我與鄧艾、銘心之外的一干人紛紛現(xiàn)身,成圓形隱隱將落地按住那豬的老虎圍在中央。

  我和兩個小子也逐漸往林邊挪了挪,同時在心里罵李忠和張飛兩個瘋子,剛才那虎騰空之時,正是絕佳機會,若是以李忠箭法一箭射向其頭,就算不死也沒了多半條命,可這兩個猛人竟偏要與老虎搏斗才覺有趣。

  自古野生動物都對火有天生的畏懼,且巨大的聲響對虎獅這類大型猛獸也有震撼作用,因此先聽張飛那大嗓門一喊,又突然火光閃現(xiàn),那虎先是一驚,隨后竟然略顯懼意的往后退了一點,似乎想要逃走。

  只見李忠一聲大叫,其聲不弱于張飛,手舉巨斧迎面而上,向那虎沖了過去。見此情景張飛眾親兵手持火把兵刃,齊聲呼喝,一時間原本寂靜的林中喊聲陣陣。

  張飛在對面見了,手提丈八蛇矛哈哈大笑道:“厚德盡管撕殺,若要不抵,某家再上!”

  就見李忠到那虎身前,高舉巨斧從天斜劈而下,斧首掛風(fēng),呼嘯直奔那虎頭而去。

  那虎敏捷的往一旁閃開,順勢揮其尾橫掃過去,李忠不及躲閃,只能豎斧而擋,眾人只聽嘭一聲響,以李忠之力竟被震得連退數(shù)步。

  見得眼前人被震退,老虎迅速的轉(zhuǎn)身向來時方向躥去,顯是想要逃走。張飛哪能將之放過,魁偉的身形向前,口中一聲怒喝,手中丈八蛇矛迎頭便刺,渾身撒發(fā)出強烈的殺氣。

  那虎被其殺氣所懾,閃過扎來之矛,不敢再向前沖。這時李忠又提巨斧嗷嗷叫著沖了上去,滿面的興奮神色。

  連番被逼,那虎天生的兇霸之氣陡然被激起,轉(zhuǎn)過身來仰天一聲狂嘯,直震得四外枝葉晃動,眾人心神搖曳。

  李忠也被它這一吼震得腳步緩了一緩,那虎趁勢縱軀而上,抬起前肢露出在周圍火光下閃著寒光,鋒利如刃的爪子當(dāng)頭扇去。

  李忠見狀忙向一旁躲過,抬手便是一斧橫掃而出,那虎向前微縱閃了開來,卻不再上前,而是圍著李忠開始繞圈。

  我身邊的銘心和鄧艾看得神色激動緊張,雙手緊緊的握著兵刃還微微顫抖。我也是頭一次看人虎大戰(zhàn),不由得也是心神皆注,不思其他。周圍的一干眾人也是極其投入,高喊著為李忠打氣。

  然而僅一人之力哪里能是猛虎的對手?歷史上單人殺虎的也沒有多少,縱然是李忠身有巨力,但一來手中巨斧實在沉重,二來沒有馬匹,僅靠雙腿左右閃避,也實在消耗不?。蛔阅腔㈤_始圍著他繞圈,其便開始漸落下風(fēng)。

  想是大多數(shù)人連續(xù)原地轉(zhuǎn)上十幾圈,還要時刻提防猛虎偷襲,都要頭暈?zāi)X漲了,李忠也不例外,轉(zhuǎn)了一陣腳下已不穩(wěn)起來,那虎實在是狡猾,偶爾沖上去揮爪拍上一下也是立即閃開。

  身在外面的張飛也看出情況不妙,大吼一聲:“厚德當(dāng)心,某家來也?!闭f著提丈八蛇矛就要上前。就在這時,那虎突然停身向李忠撲去,頭腦發(fā)暈之際李忠不及躲閃,只能雙手持斧擋那一爪。

  這一擊虎爪上的力量之大前所未有,李忠體力又不似開始,雙臂一震之下竟然巨斧脫手而飛,人也站立不穩(wěn)向一旁滾去,那虎見狀側(cè)身便向其撲了過去。

  這幾下電光火石一般,眾人還來不及驚呼,李忠已身處險境,人倒于地左右連躲兩下,眼見便閃不開之后一爪,而張飛眨眼間怎趕得急?

  就在我閉眼不忍再看之時,忽聽身邊一聲弓弦聲響,一支雕翎快若流星,疾若閃電,破空而去,撲的一箭射中那虎肩頭。待我細(xì)看,竟是銘心于危機關(guān)頭一箭而中。

  突然而來的一陣疼痛讓老虎身軀一震,那落下的一爪偏在了李忠頭側(cè),趁此機會他就地連滾,翻身而起。

  眼見危機度過,李忠得救,眾人一陣歡呼雀躍,紛紛高呼:“好箭法!”銘心也是開心笑了起來,不過手中之弓卻微微顫抖。

  眾人正高興,那虎卻被這傷激怒,加上有血流出,更是激得它兇性大發(fā),棄了李忠不顧,一聲吼叫之后,直向銘心撲來。

  由于剛才一人一虎相斗之地離我們稍遠(yuǎn),為了看的清楚我和兩個小子都不知不覺的挪到了林邊,而銘心射那一箭時由于弓力弱,更是向前靠了靠,因此那虎僅是兩個縱躍便到了他身前,抬起前爪便是一拍。

  這變化實在是太多突然,正向虎沖去的張飛見李忠得救便緩了一緩,便也未能趕到。

  銘心畢竟還是有些武藝底子,數(shù)月來又苦練太極拳,雖然不見得能戰(zhàn),但身手卻靈活了許多,即便事起突然,且心中恐懼,仍是本能的向一邊滾開。

  見那虎來,我原先的高興立即變成了恐懼,看著龐然的身軀驟然接近,虎眼之中兇光閃爍,尖牙利齒血盆大口,腥風(fēng)隨之撲面而來,我腳下一軟,若不是身邊的鄧艾扶了我一把,險些便要坐到地上。

  鄧艾也臉色蒼白,冷汗連連,但比我還是鎮(zhèn)靜稍許,雖關(guān)切的看著銘心,卻拉住我連往后退道:“先生快走!”

  這時銘心離我僅五步之距,雖躲開了那虎的一爪卻十分狼狽,其重心已失,神色間滿是驚慌,再無先前興奮激動之情,口中叫著:“先生救我!”,而此時那虎一爪不中,擺尾便掃,掛著風(fēng)聲直奔銘心。

  這一擊卻非銘心再能躲閃,看著他眼中驚慌失措的神情,聽到他口中的求救,我腦中轟的一響,一片空白,啥也沒想的猛然一把推開拉著我的鄧艾,飛身向銘心撲去。

  當(dāng)我將銘心撲開,以背對著掃來虎尾的時候,身后勁風(fēng)已至,本能的向外一滾,隨后只覺背間一陣劇痛,胸口一悶,喉間一甜,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那虎并不作罷,轉(zhuǎn)身又向我撲來,這時我只覺背上疼痛欲昏,再無躲閃之力,心中只劃過一個念頭:“死后能回自己原來的那個時代么?”

  也許是老天并不想讓我回去,那虎撲縱之勢突然一頓,抬頭一聲吼叫,離我如此之近的這一聲,直震地我心神恍惚,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耳邊只聽得隱約有鄧艾、銘心的驚呼之聲,遠(yuǎn)處似乎還有李忠的怒吼和張飛的嗷叫。

  神志恍惚間,只覺似乎是鄧艾與銘心用力將我拖開,那虎雖怒吼連連欲再撲,卻動探不得。

  原來是李忠見我受傷性命危急,先是投出一支短矛正中那虎后背,其后竟然縱身上前,一把抓住那虎尾,死命拉住。其雙目圓瞪,眼角幾裂,口中怒喊:“畜牲敢傷我家先生?!”這時張飛的親兵們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有的沖揮刀沖向那虎,有的向我跑過來。

  我眼神模糊的側(cè)臥于地,鄧艾抱著我的頭,眼中淚水漣漣,一面擦拭我嘴邊血跡,一面口中連呼:“先生!先生!”

  銘心也跪在我身邊,滿面羞愧,眼淚如斷線之珠不停掉落,喃喃道:“先生莫要嚇我,先生莫要嚇我?!?p>  努力的睜了睜眼睛,耳邊恍惚傳來虎吼人叫之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喘息著道:“銘心可無事?”

  見我開口說話,卻先問其情況,銘心更是流淚不止,哽咽道:“先生受傷,皆是因我之故,我....我.....?!彼槠f不下去。

  我忍著背后的劇痛,無力道:“汝何需自責(zé)?亦莫要在哭,大丈夫只可流血,不可流淚?!?p>  銘心聽我言,用力的點頭,猛的抹去眼淚,只見他蹭的起身,雙眼中布滿血絲,面上一片猙獰道:“待我去殺了那畜牲為先生報仇!”說完轉(zhuǎn)身便要走。

  我一聽慌忙忍著疼痛想掙扎起身阻止,可掙扎了兩下卻沒能起來,嘴角又有鮮血溢出,張嘴欲喊卻發(fā)不出聲。這時只聽鄧艾略口吃焦急喊道:“銘...銘心不可!當(dāng)以保護...保護先生為重!”

  銘心聽了鄧艾之言,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我,見我嘴角又有血出,努力的點點頭,“撲”的跪于地上,以膝帶步到我身邊,牙關(guān)緊咬,眼眶中淚水瑩瑩卻努力忍著,點頭不語。

  卻說那虎被拉住尾巴前撲不得,又被眾人圍攻,左咬右拍卻身上接連受傷,兇性盡露,接連吼叫中連連擺尾也不能脫,扭身想咬也咬不到,便轉(zhuǎn)身向斜下躥去。李忠氣沉丹田,馬步略往下坐,吐氣揚聲一聲大吼竟讓那虎前縱不得,這時的他圓睜雙目微突,臉色憋的發(fā)紅,頸間青筋繃起,神色瘋狂若魔。

  張飛僅晚了片刻,見我受傷,當(dāng)下須發(fā)皆立,怒容滿面,口中哇呀呀大叫,挺丈八蛇矛飛身而上,正值李忠拉住那虎讓其不便閃躲之時,一聲怒喝人往前沖,舉矛便刺。

  只聞?chuàng)涞囊宦?,隨后便是震天吼叫,張飛這全力一矛竟從其身側(cè)面將它扎了個對穿。那虎吃痛之下猛的前躍,李忠再不能阻,一松手坐在地上,臉色發(fā)白粗喘不已。而張飛那一矛也扎的太深,根本未能拔出。

  一見那虎要逃,且自己之矛還在他身上,張飛怎能放過,呼喝親兵用火把、鋼刀阻其離去。

  此時那虎雖陷入瘋狂,但無奈張飛那一矛實在傷它太重,恐怕已扎破了內(nèi)臟,僅奔了數(shù)丈之遠(yuǎn)便身體搖晃,蹣跚欲倒。張飛一見順手抄起李忠的“合扇板門天地”巨斧,飛身上前,口中怒道:“兀那畜牲竟敢傷某之客人,看你家三將軍取爾之命!”言罷手起斧落,喀嚓一聲將那虎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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