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向來是莊家最重要的節(jié)日。同時也是雙縣民眾，最重要的節(jié)日。
莊意第一次過這里的春祭時，油然而生一種奇異的親切感。春祭，與前世過的春節(jié)，極為相似。
對比起來，春祭，比莊意以前過的春節(jié)，喜慶氣氛，還要更熱烈一些。
讓他不由回憶起，小時候在農(nóng)村過春節(jié)時，那種熱鬧的景象。在前世，隨著年齡的增加，春節(jié)的年味，也越來越淡。
春祭，慶賀冬天的離開，迎接春天的節(jié)日，在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用最隆重的儀式，來祭拜祖先。
一年之中，只有在這一天，莊家禁地，才會大開。讓家族所有的成員，到祠堂前巨大的演武場上，進行祭拜。
莊家近九千子弟，不論男女老少，全都集中在演武場上。按照輩分，排出先后順序。
除了身份超然的長老外，其余的人，不論長幼，不論身份地位，只按輩分來排。
莊家祖上傳下來，有三個房頭，分為一房，二房，三房。三個房頭之間，隱隱存在著競爭關(guān)系。
其中，一房一直占著上風(fēng)。歷代族長，大多出自一房。長老的數(shù)量，出自一房的，也是最多。
莊蒼云身為族長，所有族人的最前面，他的身后，是四位核心長老——本來是五位，但是三長老正在閉死關(guān)，所以沒有來。
再后面一列，就是擁有武師實力的外堂長老們。
莊蒼云身上穿著祭祀專用的服飾，手持代表族長至高權(quán)力的節(jié)杖。從祭祀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族人們，神情肅穆。
滿滿站著九千人的演武場內(nèi)，卻聽不到一絲的聲息。每個人，都盡力地挺著胸，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的族長。
莊嚴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白發(fā)蒼蒼，為家族奉獻了所有青春的老者；英姿勃發(fā)，撐起一片天的壯年；朝氣蓬勃，家族希望的少年；在母親懷里嗷嗷待哺，家族的未來的嬰兒……
“族人們?！鼻f蒼云威嚴的聲音，傳進演武場內(nèi)每一個人的耳中，“自莊家第一代先祖至今，已經(jīng)歷經(jīng)五百年，二十代人，五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就在他用沉重的語氣，緩緩地訴說家族的歷史時，旁邊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亂。
聲音一停，莊蒼云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在這個重要時刻，是誰在搗亂。
底下的人，也紛紛向那個方向望去。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遠遠的，一個激昂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一房的長孫，你說我沒有資格參加春祭？”
是他？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莊蒼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聽著騷亂的聲音有加大的趨勢，他目光一凝，向后面招了招手。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外堂長老，上前一步。
“讓守衛(wèi)的護衛(wèi)，放他進來。”莊蒼云輕聲吩咐。
那名外堂長老略一點頭，跑下臺去。不一會，騷亂平息了下來，回轉(zhuǎn)時，他的身后，多了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正是莊意。他從小谷那里趕來，又回家換了祭祀專用的服飾，終于還是晚了一步。
到達大門口，居然被人攔住。才會出現(xiàn)剛才的情況。
數(shù)千人的目光，都盯在緩步而至的莊意身上。
面對一萬多道不同意味的目光，莊意神情不變，腳下，保持著原先的頻率，一步步走到最前面的一個位置，站定。
他，是一房的長孫，理應(yīng)站在最前方。
莊意的到來，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特別是臺上的長老們，經(jīng)歷了梅家下休書的那件事，他們本以為，莊意對他們已經(jīng)恨之入骨。
沒想到，沉寂了一個月后，他還是來參加年祭了，并且，是以一房長孫的身份。
莊蒼云深深地看了莊意一眼，隨后移開目光，面對重新平靜下來的族人，繼續(xù)剛才的演講。
“經(jīng)歷五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
莊家雖然并不是名門望族，但五百年的傳承，積累下來的禮儀，讓整個祭祀過程的復(fù)雜，絲毫不下于那些大家族。
整整花了一個上午，才完成所有的程序。
中午，按照傳統(tǒng)，在演武場內(nèi)，擺下了近千桌的筵席，九千名族人，全都在一起用餐。
為了整治這一頓筵席，莊家將全雙浦鎮(zhèn)的廚師廚娘，都請了過來，仍有些不夠，又到鄰鎮(zhèn)請了上百位廚師，才勉強夠用。
九千人在一起用餐，其場面，極其驚人。
吃完這一頓團圓飯，自有人將桌椅撤下。然后，十個擂臺，迅速地搭建了起來。
“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青年，到這里集中。”
擂臺搭好后，一聲大喝，在中間，猛然響起。
登時，好幾百人，同時涌了過去。其余的族人，很自覺地退到邊緣位置，讓出一大片空地。
在一位外堂長老的喝令下，近千位年輕人，按照年齡長幼，分成男女兩隊，自動排好隊伍。
“武閣弟子，出列?！?p> 外堂長老一喝，登時，近兩百人從隊伍中走出，另排成一隊。
三名外堂長老，各自領(lǐng)著一隊，來到中央處的三塊白色的巨石前。
“試金石?！?p> 看著那塊色如白玉的石頭，莊意在心里默念道。
試金石，是一種神奇的石頭，色澤如同玉石一般，光潔瑩白。只出產(chǎn)在高山之上。
試金石對于真氣的反應(yīng)，極為靈敏。能隨著真氣的屬性，強弱，而改變顏色。
紅色，代表武徒境界，橙色，代表武者，綠色，代表武師，紫色，代表先天。
而顏色的深淺，則反應(yīng)實力的高低，淺紅色，是下品武徒，玫瑰紅，代表中品武徒，赤紅，代表上品武徒。
因為這一特性，這種石頭，被人稱之為“試金石”。
雖然三長老臨閉關(guān)前，曾說讓他去武閣，但他一直沒有去。他的骨子里，是驕傲的，武閣當初不收他。但要他卑躬屈膝到武閣去，他做不到。
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又沒有進到武閣中，要么是實力未到，要么，就是資質(zhì)平平，實力雖然達到了，但在武閣呆了兩年，又被淘汰了的。
所以，莊意這一隊，測驗的速度很快。因為排隊在前面，年紀比他小的，絕大部份，還沒達到武徒境界。
很快，排在他前面的人，都測試完成，輪到他上場。
“名字?！必撠?zé)測試的長老，一手捧著一個厚厚的本子，一手拿著筆，聲音里，沒有一絲情緒。
“莊意。”
隨著這個充滿了自信的聲音，長老持筆的手，微微一頓，有些滯然的眼神，在莊意臉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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