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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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通往蘇州的官道上,一輛疾馳的藍色馬車內(nèi)。
只見顧敏軒手中握著書卷,面容沉靜,神態(tài)安詳,專心致志地讀者手中的書,仿佛此刻即使處于千軍萬馬之中也不能擾亂他半分的心神。
一雙杏目,寒星點點,軒眉入鬢,鼻梁高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烏黑柔軟的長發(fā)油光可見,隨意地用一根冰蠶絲帶在腦后束起,寬袍輕綬,一襲青衣被他這么隨意一穿,說不出的風流。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濃眉虎目,臉龐黝黑,體壯身健,卻弓著身子討好地對著顧敏軒。
“少爺,您說這雍王到底去了哪里了?他為什么就不能在封地好好待著呢?”
出了蜀地,顧敏軒依舊一言不發(fā),顧大忍不住替他英明神武,聰明絕頂,天上有地下無的顧家大少爺感到憤憤不已。
你說這雍王也是,成日里蹤影全無,好歹他也是個王爺,好歹他也掌著點兒兵,好歹他也姓軒轅不是。他怎么就不能好好待在一個地方讓他們?nèi)フ夷兀?p> 這些年他在蜀地也頗為花費了一些心思,經(jīng)營了不少人脈,可愣是連這位雍王的影子都沒有見著過。不要說他了,就連三老爺身為堂堂得賢書院的山長,也沒有見過這位神出鬼沒的雍王。
對了,據(jù)說幾年前程昱少爺也找過他,依舊一無所獲。
好不容易這次得了信兒,今年雍王可能要出現(xiàn)在錦州的府試上。
每年蜀地出的秀才是最少的,當?shù)氐墓賳T也很納悶,為什么這里百姓生活富庶,安貧樂道,怎么就是腦子不好使呢?
他想著這雍王此次定然會出現(xiàn),為考生們鼓舞士氣,畢竟誰喜歡總是敬陪末座啊!
可誰知……
他不由長嘆一聲,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了他的大腦袋。
原本正在沉思的顧敏軒,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舉起手中的書卷,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大腦袋。
“你這是為少爺我不值,還是為了你自己???我還沒有開口怪你辦事不利呢。”
顧大“嗖”地一下,抬起腦袋,欲哭無淚。
“少爺,你就別打我的頭了,我已經(jīng)很笨了?!?p> “你笨?我看你滑頭得很。這招先發(fā)制人用得不錯嘛?”緊接著又拿起書卷拍了一下顧大的腦袋,“只是用在你家少爺身上,你覺得好使么?”
顧大哀嚎一聲,幾年不見,他家少爺經(jīng)過京中的歷練,連當初得那點心軟都沒有了蹤影,越發(fā)地“如狼似狐”了。
他一把抱住顧敏軒的書卷,雙目含光,眼神懇切。
嗯,插個尾巴估計就能擺起來了。
顧敏軒不由地覺得好笑。
要說手下幾個人誰跟他最親近,恐怕就屬顧大了,他們年紀相仿,又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自是不一般。
當初顧大和顧二是祖父在外游玩時撿回來的,帶到家里時衣衫襤褸、奄奄一息,當時他年紀尚小,就隨口一句想讓他們陪他玩,誰知就將這兩個人留在了顧家。
他有時候也很好奇,顧大與樣貌清秀的顧二不同,別看他五大三粗,走到哪里別人都會想到“七尺男兒”,可就是這么一個“硬漢”卻總是愛在他面前假扮可愛,真真讓人想掉雞皮疙瘩。
不過,比起不茍言笑的顧二,他還是更喜歡和顧大相處。
“你不就是想問,為什么我不再等等么?既然已經(jīng)到了蜀地,也許能找到機會見到雍王。”
顧大迅速點頭,然后繼續(xù)巴巴地望著顧敏軒。
見他又開始這番作態(tài),顧敏軒著實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之前馬車里的陰霾氣氛一掃而光。
“你呀,你呀?!彼麩o奈地搖搖頭,“那雍王此時根本不在蜀地,我等他何用?”
“咦—”顧大驚詫,“您怎么知道他不在蜀地?”要知道他在蜀地待了這么久,都沒有打聽出這位雍王出沒的規(guī)律。
“想知道?”顧敏軒故意拖長了聲音,釣起顧大強烈的好奇心,“還不給少爺我奉茶?”
“遵命!”顧大趕緊將嵌入馬車底座的茶桌升了起來,又從旁邊的小柜子里拿出了小爐子,和茶壺,續(xù)上水就開始煮茶。
這馬車是他特地在蘇州花記給少爺訂做的,有很多機關和儲藏空間,使用起來十分便利。
說起來花記,也堪稱商界奇葩,不過五六年的功夫,就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商行,變成了如今富甲一方的大戶。而且除了精良的機械制造,其他如刺繡,織錦,甚至米糧,田地都少不了他們的摻和。嘖嘖,崛起速度之快,經(jīng)營涉獵之廣,真真令人咋舌。
這是這花記的東家十分神秘,據(jù)說是一直是由一個名叫林籌的少年執(zhí)掌,他實在想不出,這天底下除了他家少爺,居然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啪!”腦袋上又挨了一下。
“好了,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倒茶?!?p> 顧大只得苦了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給顧敏軒泡了杯茶,雙手恭謹?shù)胤钌稀?p> 顧敏軒接過茶杯,抬手輕輕啜了一口:“六安瓜片。茶湯清透,氣味甘醇,不錯。哪家的?”
“花記。”顧大老老實實地作答。
“哦?”顧敏軒俊眉微挑,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這花記的林籌也算是個人物,改日有機會你給我安排一下?!?p> 娘唉!我的少爺,你就不能給我安排輕省點的事情么?一個雍王已經(jīng)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再來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花記當家……
絲毫不理會顧大滿面愁容的怨婦模樣,輕輕吹了口氣,拂了拂杯中浮起地茶葉,顧敏軒不經(jīng)意地問道:“還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確認雍王不在封地的?”
顧大趕緊斂容正色,使勁點頭。
“很簡單。我不是讓你送了一幅畫嗎?”
“畫?我知道啊。少爺讓我送的是吳道子的畫,雍王府也收了。有什么問題嘛?”
顧敏軒輕輕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抬頭看了顧大一眼,輕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促狹。
顧大立刻警鈴大作,暗道不好。果然……
他家少爺下面說出的話讓他頃刻就想掀開車簾跳出去。
“那幅畫是我自己臨摹的?!?p> “少爺,你……”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不管顧大滿臉通紅,羞憤欲死的模樣,顧敏軒接著說道:“送真的怎么試探得出來?聽聞雍王極愛書畫,尤其是吳道子的真跡,這些年他沒有少花心思,想來他應該是對吳道子的畫作了如執(zhí)掌,我的畫作雖然是贗品,但是整個天熙估計能分辨出來的屈指可數(shù)。如今他一聲不響地收了那幅畫,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足見雍王根本不在封地,王府定然是由其他人在主事?!?p> 顧大聽了心中不由佩服,可是郁悶卻并未因此減少,好歹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管事了,送禮還送人一個贗品,何況對方還是皇親國戚。面對少爺果然要時刻警惕。捂臉……
“行了,你也別老是一副怨婦臉了。就算丟人也是丟的三叔的人,你都已經(jīng)出了蜀地了,但什么心啊?”
顧大再次哀嚎,他想起來了,當時送禮的時候他拿的可是顧三老爺?shù)拿?p> 天神啊,誰來將他這妖孽的大少爺收了吧!
同時,蜀地,得賢書院。
“阿嚏!”顧三老爺正在曬著太陽,看著書,忽然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估計昨天睡覺沒蓋好被子,哎,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也不知敏軒一路上是不是順利……”
嗚呼哀哉,小六旁白,可憐的顧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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