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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唐

第八十七章 鬧劇

覆唐 濟(jì)源張氏 3467 2009-05-25 04:28:54

    光天化日之下,攜大唐萬騎營之正規(guī)軍士于繁錦長安道前圍辱李氏皇族直系王親,韋后一黨何等猖狂由此可見,而也是在韋溫此舉之下,更是可見韋溫此人如何的拙劣不堪。

  安樂公主煽風(fēng)點(diǎn)火下,沖動(dòng)無知的韋溫正欲去行極有可能令他陷入萬劫不復(fù)之事時(shí),張宏卻仍是示意路旁暗伏的范慎等人不可妄動(dòng)。如此反常的舉止,落在臨淄王李隆基眼下,他卻并無驚訝,反倒贊賞。乃因他也知曉,張宏顯然也是看出了韋溫今日所一手掀起之事端,根本便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毫不掩飾那些鄙夷之色,李隆基側(cè)目看著韋溫究竟想做些何事之時(shí),心中也是暗道著,此刻的韋后等人怕已早便知曉了韋溫這時(shí)的動(dòng)作,而根本無須他與張宏二人有任何應(yīng)對(duì)之策,韋后等人自會(huì)前來結(jié)束這場鬧劇。

  看著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韋溫此時(shí)正是一手摟抱著他那親侄女安樂公主,另一手也在招呼著他身后的親信向他靠攏著,舔息著唇瓣似是想要下令,李隆基面上微笑反而極盛。在韋溫身后長安道盡頭,李隆基已然看到了一騎絕塵正向此地疾駛而來,根本不必費(fèi)心多想,李隆基便能肯定,來人定是韋后一黨中人。

  韋溫招手,因安樂公主那些溫言軟語,以及此時(shí)李隆基面上那些顯而易見的鄙夷之色,讓韋溫根本不再會(huì)去顧忌任何后果。在他那些親信圍在了他身邊之時(shí),韋溫甚至覺得他已經(jīng)看到了李隆基接下來的哀求之色,以及姐姐韋后在看到他已擒獲了李隆基身后那少年時(shí)而有的贊賞之色。故此,韋溫毫不猶豫,瞇著眼睛:“將這二人給本大總管拿下!”

  當(dāng)街圍辱臨淄王,這些主意本就出自這些韋溫親信之口,所以他們自然不會(huì)去顧及臨淄王的身份。在韋溫?fù)]手罷,這些親信都是恭身領(lǐng)命,俱都招呼自己手下兵眾逼向臨淄王與張宏二人。

  馬蹄聲越來越近,眼看那些兵士已然逼到了李隆基與那少年身前,但他二人卻仍無絲毫驚恐之色間。韋溫心下稍感疑惑的同時(shí),卻也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妥。順著李隆基望向他身后的目光,韋溫微微躊躇了下,但終于還是轉(zhuǎn)頭去看了眼。

  騎馬之人雖是還未趕到這場間,但他當(dāng)然是知此地形勢已是迫在眉睫,所以在他看見韋溫回身看向他時(shí),這馬上之人也終于不敢拖延,縱馬疾駛間,這人也是嘶著嗓音,吼道:“快快住手!”

  尖而又細(xì)的聲音很清晰的傳入了韋溫耳中,李隆基耳中,這場間也只有他二人能聽出來人是誰。而也隨著這人聲音落下,韋溫的那些親信在驚訝間卻也都停下了逼迫臨淄王與那少年的腳步,堪堪回首間,那駿馬也終于趕到了此地。

  來人急勒馬韁,跨下駿馬揚(yáng)蹄廝叫時(shí),韋溫卻是皺了皺眉,對(duì)于此人,即便是身為韋后的親弟弟,韋溫在他面前也不敢太過放肆。而也在韋溫皺眉揣測此人來意時(shí),臨淄王卻是仍舊微笑,只是心中奇怪,他也未曾想到韋后居然會(huì)派這人前來。

  雖然疑惑此人來意,但韋溫畢竟不敢怠慢,連忙松開了倚靠在他身上的安樂公主后,韋溫努力笑了笑,迎上前去:“劉公公怎的親自來了?若是有事招呼下人前來便可,怎敢勞劉公公大駕?”

  劉公公,便是阿奴。自韋后入宮為妃時(shí)便隨在韋后身旁的阿奴,無疑是韋后最為信任之人。所以韋溫皺眉揣測阿奴來意時(shí),也不敢怠慢于他。也是因阿奴之身份,李隆基這才奇怪,他實(shí)是未能猜到韋后居然會(huì)派一向與她形影不離的身邊阿奴來此,而李隆基先前看法,卻是韋后會(huì)派人前來阻止韋溫,但不應(yīng)當(dāng)顯得如此重視。

  阿奴未曾下馬,只是勒馬嘶叫時(shí),他也輕喘了幾口。在得知他總算是來得及時(shí)后,阿奴斂了斂神色,松了口氣,不帶表情的看著韋溫,言道:“皇后娘娘喚你即刻見駕,不得有誤?!?p>  韋溫微一愕然,隨即回身看了眼李隆基,大有不甘心之意:“可是……”

  根本不待韋溫說完,阿奴仍是那般神情,徑自打斷韋溫,又道:“即刻!”

  韋溫梗了梗脖子,但終于也不敢太得罪于阿奴。當(dāng)他稍有垂頭喪氣之神色時(shí),被他松開的安樂公主卻是隨意看了眼阿奴,又是拉著韋溫的胳膊搖晃著:“舅舅……如此便放過了那二人豈非太便宜了他們?”

  韋溫苦笑,以眼神示意安樂公主有阿奴在此,忙也掙脫了安樂公主之手。但安樂公主顯然絲毫不曾忌諱阿奴,在她眼中,與母后鳩殺了父皇之后,她已然是當(dāng)朝的皇太女,根本無須去看這一宮人臉色,況且,她也從未看過任何人臉色。所以安樂公主在韋溫掙脫之后,便又是上前:“舅舅…”

  阿奴忍無可忍,對(duì)于安樂公主,他一向深厭之,他一直以為都是因這安樂公主的不檢點(diǎn)才使得韋后有如今模樣。況且以他隨了韋后這幾十年來看,他怎會(huì)不知其實(shí)安樂公主在韋后心目中根本只是一顆隨意可棄之卒子罷?根本不予這安樂公主留絲毫顏面,阿奴厲聲打斷安樂公主:“休再胡言!皇后娘娘正在宮內(nèi)候著你二人,莫不是要皇后娘娘等著?”

  因阿奴如此厲言,安樂公主有些瞠目結(jié)舌之意,她怎能想到這一宮人居然敢如此與她說話?盡管她以前常常見到這宮人,但她何曾將他放在眼中?故此,安樂公主不再扮那些嬌憨撒意之態(tài),轉(zhuǎn)而本性畢露,那堪若天仙的一張臉也在其憤怒之下顯得扭曲:“大膽!本公主說話豈容你多嘴?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看著這般的安樂公主,阿奴只是輕掀嘴角,似是根本不想理會(huì)予她。而不待安樂公主再次發(fā)飚,韋溫卻是忙阻止了她,對(duì)于阿奴,韋溫顯然要了解的深刻。

  阿奴,韋溫,安樂公主三人在長安道上這般丑態(tài),一幕不落的落在張宏與臨淄王眼中,在他二人看著原先氣勢洶洶似是絕不會(huì)容他二人的韋溫此刻竟是顯得有些滑稽之時(shí),張宏與臨淄王免不得對(duì)視嘲笑。

  一直到韋溫留下一句狠話以及許多不甘心隨阿奴帶著他那侄女安樂公主離開此地時(shí),臨淄王與張宏仍是站在那處動(dòng)也未動(dòng)。眼看隨著韋溫帶來的許多親信呼喝了那幾百兵士也各自散開之后,這場鬧劇喜劇般落幕。

  在韋溫等人離開有一陣功夫后,張宏與臨淄王也終于收起了因韋溫而來的這場鬧劇所給他二人帶來的嘲笑之意,轉(zhuǎn)而都是沉思不語。

  片刻,臨淄王終于不耐眼前這少年張宏如此沉穩(wěn)之態(tài),忍不住開口問道:“莫非今日這些都不能讓你感到不妥?”這般問著,臨淄王心中卻仍是莫名不解,他始終不能明白僅僅不過十三年歲的張宏怎會(huì)能有如此城府?

  自是察覺到了臨淄王的不耐,稍稍猶豫了番,張宏也不再計(jì)較先前臨淄王試探他身邊埋伏之人的那些言行,直言道:“其實(shí)小可一直在奇怪?!迸R淄王顯得更是疑惑,他不明白張宏此言。見此,張宏也無任何隱瞞之意,又道:“昨夜,安樂公主不過剛為王爺所退,韋溫怎能及時(shí)得知?而又有今日韋溫這般,直到那劉公公前來,都讓小可不解。”頓了頓,張宏看著臨淄王,有意言道:“這些事似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如此自然。但在小可看來,卻實(shí)在是太自然了些?!?p>  輕凝眉目,臨淄王微一思量,抬眼看著張宏:“你的意思是指,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達(dá)到目的的張宏不再多說些什么,卻是笑著,看著因韋溫那些人離去而逐漸恢復(fù)繁華的長安道,輕聲言道:“不管怎樣,韋溫也終究是回來了。而隨著韋溫的回朝,韋后屯于城外的十萬大軍也必將因缺這韋后的親弟弟一力鎮(zhèn)壓而有變動(dòng)?!毖劭礉摲谒闹艿姆渡鞯热嗽僖部床灰姡瑥埡曜阅芟氲?,臨淄王的那些人想來也都散了去。心有所想之下,張宏不免又是一笑:“王爺,如此良機(jī)確是不可多見。只是不知王爺在萬騎營中所行之事進(jìn)展如何?!?p>  像是忽略了張宏這最后一句話,臨淄王仍是皺眉:“韋溫?僅憑此人,怕是還難以撼動(dòng)城外十萬大軍吧。”

  四下觀望著的張宏,在臨淄王如此問后也是看著了他,張宏看不出臨淄王是故作不懂,還是真的不懂。但在想及日后面前這位臨淄王終將成就不世功業(yè),張宏卻是不覺又言:“王爺應(yīng)當(dāng)知曉,那十萬大軍倒并非全屬韋后,至少還有宗楚客?!鳖D了頓,張宏繼續(xù)道:“韋溫此人雖無本事,但其畢竟是韋后親弟弟,有他這身份在城外,那十萬大軍自然相安無事。但若城外沒有了能代韋后之人……”

  認(rèn)真的看著張宏,臨淄王緩緩點(diǎn)頭:“在你看來,本王如今最需何物?”

  本王。注意到臨淄王如此自稱,張宏也知道了他此時(shí)心間波動(dòng),微微一笑后,張宏毫不猶豫:“契機(jī)?!?p>  臨淄王明顯一震,再看向張宏之時(shí),已是明白他話中之意。但他仍是看不懂張宏此人,須知,張宏話中之事不僅僅直接關(guān)系著他與臨淄王府二家,更是直接波及李唐江山。而在張宏話中,臨淄王絲毫察覺不到任何凝重之色,似是在這張宏眼中,即便眼下之事也真是如他口中那般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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