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影
府里白里里平靜如故，偶爾晚上的尖叫連連，大家似乎都有志一同權(quán)沒有聽見似的，只不過，這一入夜，府里幾乎就沒有人敢出門了。似乎一切都是那么平靜。而這貌似平靜的日子也沒有幾天，終于被一個(gè)消息引爆。
那是第七天的的入夜時(shí)分。
“什么？宋媽……瘋了……”那時(shí)夫人剛用過晚餐過來看小姐，便聽得外面人聲嘲雜，半晌，便有莫大娘在夫人耳邊低低的說著，而夫人也驚詫出聲。
哐鐺一聲，原本倒茶的我只覺手一打滑，剛端起的茶杯落地打個(gè)粉碎。
“宋大娘……瘋了……？”猛然回頭，我驚詫的眼神直直的的盯著莫大姑，試圖像向她求證這不過是笑話。
躺在床上休息的婉兒也低低驚呼，露出不忍的神色。
“多大點(diǎn)事……值得大呼小叫的……婉兒休息……蘇丫頭，你跟我出來……”不愧是愛女心切，夫人在瞪視我一眼后，忙著安撫愛女，然后把明顯已失魂落魄的我叫了出來。
出得小姐閨房，外面早有一老婆子候著，見了夫人出來，砰然跪地，
“倒底是怎么回事？”夫人歷聲問道。
那婆子本就是奉命看守柴房之人，此刻臉色灰白，臃腫的身材瑟瑟發(fā)抖：“夫人，小的也一直小心看著宋婆子的，先前也都還好好的，可自打……那個(gè)蘇丫頭去看過一回，不不不……其實(shí)是前幾天宋婆子就有些怪怪的，開始就聽得她在那兒自說自話……一個(gè)兒又驚怱連連……我們叫她也不理……但一會(huì)兒又像沒事人了……但今天……今天……我們給她送飯……卻看她蜷縮在那兒……口中念念有詞……她說的那些話……聽的小的心驚膽寒……小的不敢可不敢跟夫人回……只求夫人開恩……在柴房做場法事……畢竟……也算驅(qū)驅(qū)晦氣……””說完便連連磕頭，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什么晦氣……什么法事……你滿口胡說些什么……”夫人怒道。
看見夫人動(dòng)怒，那婆子只敢連連磕頭，不敢再只聲。
“……夫人……”我輕輕扶手為禮道：“既然這位大娘說是自我去后宋大娘才出了事，可否準(zhǔn)夫人讓我再去看個(gè)究竟？……當(dāng)然，如夫人不放心，可以請(qǐng)大姑陪我前去……也免了這老婆子說的不明不白，徒亂人心。”
我知道，在這種府里，本就忌諱鬼神之說，何況又平死了人，眾人面雖是淡淡的，可心里肯定有些不穩(wěn)。所謂法事一說……應(yīng)是由此而來吧……
“也好，你們自去看看!”夫人想想，點(diǎn)頭同意。
我與莫大姑一路行來，前面帶路的婆子小姑三步并兩步走，根本不敢回頭。
“大姑怎么看這事？”我淡淡問道。
“誰知道那姓宋的是不是裝的，以避罪責(zé)……”莫大姑的嘴上如是說著。
“大姑所想，正如我意……”我強(qiáng)笑著隨聲應(yīng)和。
然而，聽到那撕心裂肺般的笑聲時(shí)，心中仍是一驚。
那笑聲，比哭還難聽，夾雜著宋大娘的語無倫次叫嚷：“哈哈……冤有頭……債有主……是你害了我……哈哈……不要過來…………哈哈……不是我……”
互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震撼。
沒有人敢去開柴門，我們只能隔窗望去，我?guī)缀鯚o法辨認(rèn)出眼前的滿眼血絲、披頭散發(fā)、渾身散發(fā)著惡臭的人就是那個(gè)宋大娘，我們立在門外，她卻視而不見，只對(duì)著虛空中猛處說話，雖是滿臉笑容，卻眼中流淚，“走開……不是我……走開……”
而在那虛空之中，的的確確就那么憑空的燃著朵朵幽幽藍(lán)焰，情形，詭異之極。
聽著耳邊莫大姑變粗呼吸聲，我想自己也不會(huì)好過到哪去。
一個(gè)的身影發(fā)瘋的向我撲了過來：“你對(duì)我娘做了什么，他們說你來過后我娘就開始變得怪怪的。你還說過你去過地府，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術(shù)，害我娘變成這樣……？”
是小五子，那和宋大娘一同通紅的眼里，是滿眼的指控。
“不是我……”驚慌的推開來人，我心慌意亂的叫了起來：“你沒聽見嗎？那是冤魂在索命……”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我知道，是我說出了所有人想說而不敢說的事實(shí)?！澳隳锒舅赖母骸簛硭髅恕?p> “胡說……我娘沒有害人……”小五子氣急的嚷著
“你沒聽你娘念叨的……，冤有頭，債有主……福兒是冤死的，所以化成歷鬼來索命，害她人一定逃不掉……你沒看見那些鬼火……說不定還有祿兒……”我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胡說……人死如燈滅，世有哪有鬼魂……”身邊，是莫大姑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聲音，卻隱隱的發(fā)抖，她緊緊抓著我的衣襟，力道之強(qiáng)，已使自己的手指發(fā)白。
“那是什么……那明明就是鬼火……今兒是頭七……是福兒祿兒的頭七……回魂夜……冤有頭……債有主……我又沒害她們……她們?cè)撜艺l找誰去……”我指著那浮于空的鬼火嚷著，掙開莫大姑的手，慢慢向外面退去。
“假的……根本不可能有鬼……”身邊有個(gè)人影比我還要快的向外面跑去，是莫大姑。她一面嚷著，一面沖進(jìn)夜幕里。
我也叫嚷著“鬼火……鬼火……鬼火來了……”跟了出去，。
身后是宋大娘那撕心裂肺般的笑……
眼前一片幽幽藍(lán)焰，指明了莫大娘離去的方向。
我停止了叫嚷，眼神冷了下來。
隨著我的離去，那撕心裂肺般的笑也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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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跑了出來，卻發(fā)現(xiàn)，身邊不知何時(shí)聚起一片幽幽藍(lán)焰，打不走，揮不開，莫蕓娘驚恐的往前奔去，怎么可能，頭七、還魂夜，世上哪有這種事……如果真的有，……那么當(dāng)年……自己哭斷了腸……也沒見到麗娘……
假的……全是假的……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fēng)，冷入骨髓。
眼前有什么一閃而過，鬼火，不是……人影……不是……那件綠衫……怎么會(huì)出現(xiàn)在這兒……
一陣風(fēng)吹過……
眼前又空空的了……
茫然的跑著，可放眼四顧，園子里怎么這么黑、這么靜……為什么沒人……為什么沒燈……
好大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而來，影影閃過一道綠影……
回頭跑……又有冷風(fēng)……
莫蕓娘茫然的跑著，眼前有一絲亮，……不，為什么會(huì)是柴房……難道真的有鬼打墻……
四面八方都逛起了進(jìn)了陣陣的風(fēng)……幽幽藍(lán)焰中，一道身影幽幽飄來，披頭散發(fā)，脖子上仍纏著一條麻繩，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竟然穿著那被掛破的嫩綠衣衫。
“……還……我……命……來……”刻意拖長的聲音在幽幽鬼火下，鬼氣十足。
這樣的人影，最終打破了最后一絲心理防范，莫蕓娘跪坐在地上，失聲大叫起來：“啊……鬼……不要過來，福兒……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殺你……我知道錯(cuò)了……不要過來……我有苦衷……”
“……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要……害……小……姐……”
“不……不是我的主意，……是二夫人……不是我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她去……”莫大姑狂亂的全盤托出。
鬼影靜靜的立著，看不清面目喜怒。
“你……騙……我……，二……夫……人……遠(yuǎn)……在……鶴……雪，怎……會(huì)……有……這……個(gè)……主……意……”
“真的，我不騙你，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她生了個(gè)女兒，怕不是長女，又非嫡出，所以才想害小姐……我本就恨夫人……所以，就答應(yīng)幫她……”
“證據(jù)……給我看證據(jù)……我不信……”
“沒有……那些紙條我怕人發(fā)現(xiàn)……早毀了……可我說的都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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