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就有句老話：“盛世買古董，亂世藏黃金”。2000年以后，倒賣老玩意的小攤從城鎮(zhèn)到農(nóng)村已經(jīng)成了中華大地上一道特有的風(fēng)景，壽城自然也不例外，從賓館出來后，一路上見到了好幾份，天黑下來后，又多了幾份。只是以兩位賊門高手的眼光，99.999%所謂的古董都被他們在第一眼后就過濾掉了。
這一次，關(guān)嘯看到的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之所以說奇怪，這個東西看上去很新，而且設(shè)計很仔細，起碼第一眼看過去，就象出自某個現(xiàn)代小手工作坊里的東西。但是，關(guān)嘯隱約感覺上面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這股力量關(guān)嘯有點熟悉，準確說，關(guān)嘯在蛇肚子里的時候，隱約感覺到的一種氣息。
丁一把白玉翡翠湯喝完，順著徒弟的目光看去，老爺子也發(fā)出了一聲“咦”，隨即，師徒施施然從旁邊的一個小攤撿起點什么一邊看一邊胡亂評價著，就象兩個第一次出遠門的土老冒一樣，胡亂扔了五元錢買了一個不知道在土里埋了一年還是兩年的古董煙嘴，兩個人來到了看好的那個小攤上。
對于賊門正宗而言，這種擺小攤的人都屬于江湖下九流，在“九不偷八不盜”的范圍內(nèi)，所以丁一師徒雖然看上了某個小東西，卻也只能靠嘴皮子買下來。
關(guān)嘯先拿起了兩個大眼銅錢，入手沉甸甸的，一看上面掛著的鮮艷銅綠，小賊心底感嘆一聲：這年頭的東西越做越不專業(yè)，銅銹竟然都是拿膠水沾上去的。問了問價格，又砍了兩句，把銅錢當(dāng)啷扔了下去，丁一在一邊還說呢：“當(dāng)年，你爺爺闖關(guān)東回來，這樣的銅錢可拿了一大吊，別瞎花錢了，回老房子仔細翻翻，說不定還能找到幾個呢。”
擺攤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上身襯衣西服，下身是一條牛仔褲，腳上穿懶漢鞋，戴一副半茶色眼鏡，這小伙子剛才就已經(jīng)注意到師徒兩人的表現(xiàn)，知道是兩個沒錢的主，也就沒有多搭理。
關(guān)嘯隨手又摸起一塊硯臺，看了兩下，又放下了，接著拿起一柄二尺多長的長劍，拔出來一看上面滿是銹跡，這個倒是自然銹——只要是鐵埋在地下兩月就能銹成這樣，小男孩隨手比劃了兩下。丁一在一邊躲出好遠：“快放下，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你爺爺一直說，少不看水滸，老不看三國，傷著人看我不打你個小兔崽子?！?p> 關(guān)嘯撅著嘴把“寶劍”還鞘又擱下了。
第三次小男孩從攤子里抄起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東西，沖著丁一“驚起”地喊：“小叔，你看這個，和咱家灶臺簡直一模一樣，這不會是金子做的吧。”
“啥金子啊，金子還往這里擺，美得你。我看看。”丁一難得感興趣一次，伸手把東西接過去，物件一落入手，丁一和關(guān)嘯兩人目光不經(jīng)意中對撞了一下，還真就是金子做得！
當(dāng)然不是純金，而是赤金——一般人很難分清楚赤金和紅銅，尤其是這種小攤主，攤子上的東西多數(shù)都在鄉(xiāng)間田頭花三兩塊錢收上來的，真正有眼力價的早就掙大錢成文物販子了。
這個物件的樣子和民間的灶臺確實有些想象，長大概七八厘米，高五厘米左右，寬三四厘米，最前面是一個灶門，上面還帶有把手，雖然天黑了下來，丁一和關(guān)嘯剛才都摸了一下，這灶門上有八卦的陽雕，把手似乎能動，但是小手指一扣又拉不出來，里面很有可能有其他的機關(guān)；灶門上方正中是一顆黃豆大小的藍色珠子；正面和側(cè)面澆注著云紋，云紋上綴滿了小米粒大小的珠子；最后面是出煙口，大概2厘米左右高，從上往下數(shù)，一共九層；在煙口前面是一個金絲托盤，托盤里擺放著數(shù)十顆綠豆大小的金丹（金子做的仙丹），托盤四周還有三個小圈，里面放著三色物體，應(yīng)該是丹材——很顯然，從外觀判斷，這是一個煉丹爐！
這個東西很稀奇！
煉丹是道教獨有的手段，而常見的煉丹爐樣式很多，但是，師徒兩人從來就沒有見過象民間灶臺一樣的煉丹爐，如果這個東西是假的，那倒是好解釋，擺在眼前的卻是一個黃金鑄就的煉丹爐，這個……用來造假也就太夸張了吧？
看爺倆第一次對一個東西產(chǎn)生了興趣，小販眼睛從遠方某個大屁股女孩身上拉了回來，在一邊偷偷看著爺倆臉上的表情，在心底想給這個小玩意估個能賣出去又能掙更多錢的價格。
“叔，給我買回去玩好不？”
“買這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就是個黃銅疙瘩，回去了讓你大爺燒兩個?！倍∫灰粋€勁地搖頭。
這倒不怪師徒兩人演戲，擺古玩攤的人，一旦遇到自己拿不準的東西，都會扔到攤位上去“試”，如果遇到真懂的人，一旦對這個東西產(chǎn)生了興趣，那真對不起，不賣了！而且，古玩界對這種“試”并不反感——這就是古玩，買到贗品打了眼別埋怨別人，買了好東西自己偷著樂也不用去施善心，只要東西不交易什么變化都屬于正常。
“不嘛，小叔，我大爺那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燒磚還行，小時候給我澆的銅手槍被所有小朋友笑話，你給我買個，這次不用再給我買別的了?！标P(guān)嘯眨巴眨巴眼睛拉著丁一的衣角晃了晃。
“這幾塊錢??？”丁一皺著眉頭問小販。
“200?！毙∝溝肓讼?，決定先試一下。
“啥？這么個小玩意兩百？200買黃銅可以買10斤了。”丁一就象收破爛的的一樣，把小銅爐顛了顛：“孩，咱不買了，一會我?guī)闳ハ吗^子，好吃不貴木須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