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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

二、東廂

平凡的清穿日子 Loeva 3482 2008-05-07 12:16:59

    柳西西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家庭還挺復(fù)雜的。剛才出現(xiàn)的母親,她瞇著眼偷偷瞧了一眼,是個二十多歲的少婦,長相端正秀麗,表面看來脾氣也不錯,但從剛才那番主仆對話來看,卻是個挺有心計的女人。還沒見面的父親,似乎是在衙門之類的地方工作的古代公務(wù)員,在兄弟中排行第三。這是個尷尬的排行,通常老大和老么受到的關(guān)注比較多。父母有一子一女,那個小哥哥比自己大四五歲,似乎對妹妹不錯。家里的仆人不少,光她看到的就有兩個丫環(huán)和兩兄妹共有的一個乳母。還有的,就是那個“東廂”里的妾了。

  二嫫發(fā)了一陣呆,待清醒過來,天色已經(jīng)晚了。外頭傳來一陣陣飯香。她連忙起身,檢查一下小妞妞,見沒什么事,就到廚房里幫忙去了。

  柳西西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天都黑了,房門外傳來人來回走動的聲音,以及杯碗相碰撞的聲音。不一會兒,二嫫就捧著一碗米糊進(jìn)來喂小妞妞。柳西西早就餓了,倒吃了大半碗下去,二嫫看了十分歡喜,又喂她喝了兩口水,待收了碗筷,又抱她起來,出房門去了。

  柳西西只覺得周圍昏昏暗暗地,似乎走過一條走廊,忽地前頭出現(xiàn)了明亮的燈光,接著進(jìn)了一扇門,迎面來了一個丫環(huán),正是日間見過的小梅。

  小梅見是二嫫,問道:“你怎么來了?”二嫫說:“方才小妞妞吃了大半碗米糊呢,可見是好了,因此帶過來給三奶奶瞧瞧。”佟氏在里間聽了,笑道:“可是巧了,剛才端哥兒就鬧著要見妹妹呢,你就抱了她過來?!贝采系哪泻⒆痈歉吲d,雖然還是病弱,卻向二嫫懷里的妹妹伸出了手,叫著“妹妹、妹妹”。佟氏便命二嫫把孩子抱過去放在床邊,讓他仔細(xì)看小妞妞。

  端哥兒用自己的小手,握住妹妹的小小手,搖晃著哄她。柳西西只覺得這個小孩虎頭虎腦的,雖然面色蒼白,臉上還有幾道傷痕,仍然很可愛,就忍不住笑起來。端哥兒更高興了,只抓著妹妹的手搖個不停。

  佟氏勸他道:“才醒了兩個時辰,剛才又吃過藥,不如睡下吧,好讓藥發(fā)散出來?!倍烁鐑河行┎辉?,她只好溫言相勸:“額娘就讓妹妹在這里陪你,你們倆睡一處,好不好?”端哥兒這才肯了。二嫫覺得有些不妥,在旁勸佟氏說:“萬一過了病氣就糟了。小妞妞到底年紀(jì)小,要是再病了可麻煩?!辟∈闲奶蹆鹤?,只道兒子病已好了,不妨事,二嫫只好作罷。

  因?yàn)槎烁鐑簣猿忠粗妹盟怂潘?,可他明明困了,還是硬撐,柳西西有些不忍,就閉了眼睛假裝睡著,他才睡了。佟氏坐在床邊上,看著這一對小兒女,只覺得十分滿足。把屋內(nèi)燈火熄了大半,只留一支蠟燭,把人都支出去,自己坐在外間的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柳西西不知不覺,也睡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外間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還有一把男聲在輕聲勸解。她頭腦清醒過來,也不睜開眼睛,靜靜地聽著外間的人說話。

  外間,這家的男主人張保正在勸慰妻子佟氏。剛才夫妻倆因?yàn)閷π℃奶幹脝栴}有了分歧,妻子說不過他,就哭了起來,倒讓他手足無措了。

  佟氏嗚咽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定是在想這回只是意外,不是她做的,是我借機(jī)要對付她。想必她就是這樣對你說的??赡阋膊幌胂?,端哥兒和小妞妞都是我親生,是我身上的一塊肉,他們遇到這樣的事,我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有閑心無端去尋她的不是。況且她做下這事,不光是我一個人看見了,二嫫也是親眼見到的。她是府里的老人了,難道你還信不過她?當(dāng)時還有哈大人家的阿山阿海兩個,他們就在附近,因?yàn)槁犃硕平泻?,才跑過來下水救人的。你也去問問他們,當(dāng)時在水邊的,是不是就她一個人?”

  張保聽她這樣說,也遲疑起來。他素來寵愛那個妾,她在他跟前也一向是和順知禮、溫婉體貼的,他原本聽見妻子說起這事,就不大相信,又聽了愛妾哭訴,說孩子只是失腳跌下去的,她原好意要拿樹枝拉孩子起來,卻被正室當(dāng)是惡人,十分冤枉云云。他就只覺得是妻子在生事,因而有些不耐煩。但現(xiàn)在聽妻子的說法,當(dāng)時還有別人看見,先不說乳娘是京中的家里世代執(zhí)役的可信人,光是阿山阿海兩個少年,他只見過一二回,平時和哈家也沒來往。若他們都出來作證,可見事情有八九分真。難道真是愛妾不懷好意,又欺騙了他?

  佟氏見他有所遲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酸意,繼續(xù)道:“我知道你素來覺得我是故意打壓她為難她,才不信我的話,可我因?yàn)樯烁鐑簳r落下了病根,身體一直不好,生了小妞妞后,更是臥床半年之久,你身邊沒人侍候,我也不快活,因她是從小在你身邊侍候的,長得還算討喜,你也有幾分意思,才做主替她開了臉,想著你有了人服侍,我也好多個臂膀。這兩年,我自問從沒虧待過她,吃穿用度,都和我一樣。若我是那容不得人的,怎會讓她來侍候你?我知道別家大婦折磨小妾是常事,但我是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么?”說罷又低頭抹淚。

  張保想起新婚時夫妻恩愛,又想到近年對她多有冷落,心里未免有愧,又遞上帕子幫她擦臉。

  佟氏哭了一陣,又繼續(xù)說道:“我原是好意,哪知她不是個安份人,雖在你跟前一副賢惠樣,背地里卻總愛鬧。常常要這個要那個的,家里又不是那么富裕,你在衙門里任一個小小的主事,能得多少餉銀?總不過是靠家里接濟(jì)。我因她是你跟前的得意人兒,不好委屈了她,讓你面上不好看,自己也不做新衣裳,先把出銀子來給她置裝,她還嫌料子不夠名貴。我也沒放在心上?!?p>  張保果然見到妻子身上穿的還是幾年前從京里帶來的舊衣,又想起愛妾常有新衣穿,便有些覺得她不懂事。

  佟氏繼續(xù)說道:“上次她說有兩個親戚想進(jìn)家里當(dāng)差,我沒應(yīng),你就惱了。可你沒見到那兩個人,都是二十來歲的壯勞力,哪里找不到事做,還要她一個女人家不避嫌地招進(jìn)家來?況且我看他們相貌都好,瓜田李下,容易出事。她自小在咱們家,從沒聽過有什么親戚,因此我不答應(yīng)。我小心翼翼怕招禍,你卻只是信她?!闭f罷又抹淚。

  張保并不知這事來由,只是那小妾說有兩個窮親戚,年老可憐,想接濟(jì)一下,幫他們找個差事。他素來有些菩薩心腸,在朋友中是有名的老好人,因此不喜妻子不憐貧惜弱。如果妻子說的是真的,那兩個男子的來歷就有些可疑。況且小妾從前在京中時,就愛與家里小廝說笑。他一但起了疑心,倒覺得頭上帽子顏色不好看起來。

  佟氏說了一大堆話,才讓丈夫的心意動搖了,連忙接著說:“她自那日后,整天在我面前抱怨,你不在家不知道,她說的話有多難聽。還說我是個病秧子,侍候不了你,你不過是看在一雙兒女份上才容我在家,若沒了孩子,你早休了我,扶她做大了?!闭f到后頭,已是泣不成聲。

  張保聽了果然大怒:“這話過分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室,生病也是為了替我開枝散葉累的,你再不好,我都不會抬舉她一個丫頭上來。她說這話,就是不知本份了。”

  佟氏再加把火:“她一向是你的心頭肉,我還能說什么?只求能好好拉扯大兩個孩子就罷了。誰知她這樣歹毒,竟對兩個孩子下毒手!她平日從不理會端哥兒和小妞妞,那日忽然要帶他們?nèi)ネ?,我不放心,悄悄和二嫫跟在后頭,誰知她竟然把孩子推進(jìn)水里,還拿了根長樹枝打他們,不讓端哥兒上岸來,我瞧著腳都軟了,幸好二嫫機(jī)警叫人,才救起孩子。素日看你面上,她要對我怎樣,我都能忍,可這回她要害我的骨肉,你叫我怎么能放過她?”

  張保已是信了,只覺得往日愛妾的溫柔都是假的,背地里居然這樣歹毒,甚至連婦道也守不好。這時里間的兒子正好嘟囔了兩句夢話,他走進(jìn)里間看著一雙可愛的小兒女,想到差一點(diǎn)就失去他們,也不禁一陣后怕。

  他走回妻子身邊,溫言勸止了她的淚,道:“素日是我不察,讓你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是我對不住你。那個女人差點(diǎn)害了我們的孩兒,的確不能留了。你找人送她到衙門里去吧,我自會去打招呼,必不饒她的?!?p>  佟氏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想起往日丈夫一向疼愛那小賤人,現(xiàn)在雖然同意除掉她,要是過后反悔,必會埋怨自己,因此道:“你是真心如此想才好。其實(shí)我也知道你心疼她,哭了這一場,心里也沒那么難受了,孩子也沒有真出什么事,若是你實(shí)在舍不得她,就關(guān)她在家里罷,只不許她出房間,讓她好生反省。只要她真心悔過,還讓她侍候你?!?p>  張保不悅:“難道我就離不得她了?笑話!她做了錯事自然要受罰。而且兩個孩子都大病一場,怎么能說是沒真出事。這事我說了算,你不必多言!”說罷真出門去,叫人跟著去了東廂。

  柳西西在里間只聽到外頭有個女人哭喊,還有幾個男人厲聲喝止她,再就是老爹生氣地說話,說她不守婦道,又心腸歹毒,竟要讓他斷子絕孫,他絕不能輕饒。接著讓人堵了她的嘴,親自送到衙門去了。

  聲音漸漸遠(yuǎn)去,柳西西眼角看到佟氏輕輕走到窗邊,看著外頭,一言不發(fā),身上漸漸感到一股冷意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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