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急匆匆走向偏房的薛凌,正撞上從里面出來的御醫(yī),這御醫(yī)正是劉憲,這么多年了一直統(tǒng)領(lǐng)御醫(yī)房,醫(yī)術(shù)也是極為精湛,尤其是在針灸方面,即使是孫思邈,也自愧不如。
“劉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雖然不是很熟識,但在這異鄉(xiāng)他所,也算是他鄉(xiāng)故知了。所以薛凌也就不客氣了,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劉憲沒想到自己剛剛出來就碰見這位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他年歲已大,所以言語行動之間有些慢條斯理,過了幾瞬才接口:“哦,薛大人啊,里面是一個被馬撞傷了的女子。薛大人此來是何意?。俊?p> 薛凌肅然道:“劉御醫(yī),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容不得皇上百丈之內(nèi)有陌生人存在的,我來只是想讓這女子換一個地方?!?p> “讓他換地方,哼?!?p> 薛凌這么一說,劉憲有些不高興了,語氣也重了許多。
“那我可是提醒薛大人,這女子至今昏迷不醒,五臟首創(chuàng)不淺,若是移動過甚,怕是性命堪憂,即使是稍有移動,怕她這下半輩子,就不定能不能走了?!?p> 劉憲說的沒錯,他做了一輩子的御醫(yī),最重視醫(yī)德兩個字,既然他接受了這個病人,就容不得薛凌擾亂他治病,當然,若是皇上發(fā)話,他還是不敢說什么的??涩F(xiàn)在很明顯,皇上并沒有說什么,薛凌卻出來橫加干涉,所以他心里就開始有些抵觸。
“你——”薛凌沒想到這劉憲竟然敢這么說,不過看他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樣,薛凌還真不敢來硬的。
“罷罷,既然劉御醫(yī)說的如此眼中,薛凌也不干草菅人命,屆時皇上怪罪下來,我可是吃力不討好,里外不是人?!?p> 薛凌口中軟了下來,步子卻開始往里邁。
劉憲老眼眨了眨,突然橫跨一步,將薛凌擋在外面。
薛凌哼了一聲,眉頭一皺,冷聲道:“怎么,不讓搬,難道連看都不許嗎,你劉御醫(yī)什么時候有了這個權(quán)力了,莫非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不成?!?p> 劉憲邁步也是下意識的,因為他看的出來,薛凌眉宇之間殺氣驟現(xiàn),他怕薛凌真的動了他的病人。
聽薛凌這樣說,劉憲只好讓出了道路,看薛凌走了進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在進去,只是靜靜的在窗外站著。
時值正午,火辣辣的陽光如同潑熱油一樣烘烤著劉憲褶皺的臉,等了許久,其實也沒等多長時間,可因為他心理著急,所以感到時間很漫長。
“當啷——”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房間里突然傳出把劍的聲音,劉憲大驚失色,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見里面薛凌怒氣沖沖的聲音:“怎么,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就這一句話,讓劉憲突然停了下來,一是因為聽著話頭,里面自然還沒有什么大的干戈,二是這意思里,似乎薛凌與那女子還是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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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推開劉憲,大步進了屋,只感覺今天這個劉憲似乎格外的奇怪,難道這房間里的人,值得劉憲這般維護嗎?
要知道,薛凌可是以護駕的理由提出來讓他將人弄走的,而薛凌也不相信,讓人換一個地方,就有那么嚴重的后果。
房間里充斥了一股子藥味,因為怕見風,所以門窗都是關(guān)著的,房子正中的方桌上點了一盞燈。而一旁還放了一包一看就知道是劉憲的銀針。
房間里有一個宮女,正坐在窗前,似乎是在喂藥,薛凌的腳步讓她嚇了一跳。
“做你的事?!?p> 薛凌一擺手,自己徑自走到桌子面前坐下,自己抽出一根銀針,比量了一下,暗自驚心,這針長的很,若是用來刺駕……
這也怪不得薛凌,李治一給他壓力,他頓時變成了驚弓之鳥,凡是可能對皇上構(gòu)成威脅的東西,他都不能放過。
“咳——”
床前突然傳來陣陣的咳嗽聲,薛凌猛地一回頭,站起身來,卻又坐了回來,這女子躺在床上,薛凌還真不好就這么直直的揭開床前的幔簾。
這宮女既然能陪伴君王伺候皇上,豈是等閑人物。她早就看出這個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恐怕不是無意闖進來的,而如今看他神經(jīng)緊張的樣子,難道與這女子有關(guān)嗎?
“你醒了,醒了就好,劉御——劉大夫說了,你若是在傍晚之前醒了,那也就沒有什么大礙了。來,將這藥喝了。”
宮女聲音柔柔的,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即使如薛凌,聽到這聲音,也將自己緊捏的手指松了下來,心里暗自奇怪,自己今天怎么反應這么大。
“我怎么了,這是哪里?”
躺在床上的女子如今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和柔弱,就連宮女也不禁升起憐憫之心,多可憐的人,竟然撞到一匹狂奔的馬上,沒死都算她走運了。
“放心吧,這里是府衙,你已經(jīng)沒事了?!?p> 床中的女子又沉默了,薛凌在房間了走了幾圈,覺得自己呆在這太別扭,本來他是想看看這女子有沒有什么威脅性,可如今連面都見不到,就沒有呆在這里的理由了。
可就在他將將要站起來的時候,坐在床邊的宮女突然呀了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驚訝。
“你是什么人啊,怎么會戴這種雙fei鳳的簪子呢?!?p> 宮女在宮中呆了幾年了,一眼就看出女子頭上那極為特殊的簪子。那展翅雙鳳,似乎是只有某些特殊的人物才能帶的,只不過宮女知道的并不詳盡,大唐的皇宮里沒有這種規(guī)矩,她也是從宮中的老宮女那里聽來的。
“雙fei鳳的簪子,這話怎么這么熟悉。”
薛凌剛起來的身子陡然又坐了下去,心中開始有些疑惑。
“咳——,屋里還有什么人?。俊?p> 床上的女子聲音中帶著些慌張,也不知是因為宮女的一句話,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人。
“姑娘,我是這蘭州府衙的官差,來問問關(guān)于你的事情?!?p> 薛凌清了清嗓子,隨便找了一個接口。
“原來是官差老爺,我還以為是長安城里的御林軍呢?!?p> 淡淡的語氣卻讓薛凌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抽出佩刀,薛凌將刀心向著床頭,冷喝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