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涼如水,繁星點點。
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梁飛伸出左臂舉向天空,目無焦點的看著掛在左手腕上的一枚鐘型工藝品,眼光的焦距更多的卻是越過小鐘聚集在天空中的群星上。
這是梁飛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澈的星空,清澈的甚至讓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在地球上了。
話說這里究竟是不是地球?。孔鳛橐粋€被各種玄幻小說毒害的新世紀(jì)八好青年,處于如此詭異的狀況之下,也難免他會產(chǎn)生這樣的聯(lián)想。
如果不是天上的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熟知的那些星星也還是那些星星,梁飛就不是疑惑而是確定了。
靈寶市位于HEN省境內(nèi),向北大約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是赫赫有名的函谷關(guān),傳說中當(dāng)年老子講道之后化胡而去的所在。
而梁飛此次就是來這里旅游散心的。
半年前的一場車禍奪去了梁飛父母的生命,從那以后梁飛就一蹶不振,每天都過的混混僵僵的,直至現(xiàn)在每每還會從噩夢中驚醒。
然而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于是梁飛抖擻精神重新上路,而這次的旅行就是梁飛為自己開始新生活而準(zhǔn)備的一個開端。
然而旅行的一開始就不順利。
當(dāng)梁飛入住靈寶市函谷大酒店之后,陰差陽錯之下邂逅了一位妙齡美女。
兩人互相吸引,并于當(dāng)晚就在梁飛的房間里一起滾了床單。
可惜當(dāng)?shù)诙炝猴w起床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錢包里的五千塊錢現(xiàn)金不見了。
留給他的除了床頭柜上的一張便簽之外,就是一枚造型古樸,上面有著神秘花紋用來裝飾用的鐘型工藝品了。
并不是現(xiàn)代的鐘表,而是古代那種寺廟里掛著的大鐘的微縮版,梁飛不知道對方留下這個東西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要給自己送終?不至于這么詛咒我吧?
不過梁飛還是將小鐘戴在了手腕上,就當(dāng)留個念想好了,紀(jì)念自己的初次艷遇以及初次被騙!
丟了五千塊錢,梁飛也只得自認(rèn)倒霉,幸好銀行卡身份證之類的東西還完好無損。
之后梁飛去銀行取了點錢,便繼續(xù)自己的行程了。
用早已準(zhǔn)備好的背包裝上一些必需品,梁飛騎上租來的自行車便出發(fā)了。
目標(biāo)十公里之外的函谷關(guān)鎮(zhèn),只要順著公路走很容易就能找到地方。
然而事情卻在這里出了偏差。
慢慢悠悠一邊騎車一邊欣賞路邊風(fēng)景的梁飛,不知不覺間就走了神兒。
當(dāng)他回過神兒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四周竟然已經(jīng)沒有了公路,也沒有了農(nóng)田。
不過梁飛并沒有當(dāng)回事,他從來沒有來過靈寶市,所以也不知道這里是個什么情況,只以為是自己不知不覺走岔了路。
于是梁飛沿著自己在草地上壓出來的車輪印,騎車向回走,打算找到公路。
然而一直等到他來到車輪印的盡頭也沒有找到公路,甚至他還又騎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同樣沒有看到什么公路。
直到這時梁飛才恍然不好,卻也無計可施。
直至此時此刻,梁飛已經(jīng)在這片草場上晃悠了兩天了,也登上了附近的幾座山頭,卻依然毫無所獲,也幸好之前從靈寶市出發(fā)時身上帶了一大包的壓縮餅干,同時又利用清晨時分收集了一些露珠作為水份補充,否則現(xiàn)在梁飛早就倒地不起了。
即便如此梁飛也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他畢竟不是貝爺,只是個普通的青年,想要在這片荒涼的草原上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了。
于是從昨天開始梁飛就一直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根據(jù)太陽和北斗星的指引一直向北走,認(rèn)準(zhǔn)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能不能得救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里真的還是地球嗎?不但手機沒信號,我這兩天騎著自行車怎么也走出幾十公里了吧!卻一點文明的痕跡都沒有,這還是HEN省嗎?梁飛仰視著星空腦中胡思亂想著,就這樣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清晨,梁飛將外衣綁在腿上,然后在草地里來回走動,直到露珠將衣服浸濕,在將衣服里的水?dāng)D進(jìn)礦泉水瓶,如此反復(fù)直到幾個瓶子裝滿,就得到了一天的飲水!
這是從荒野求生上學(xué)來的。
感謝貝爺,不愧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梁飛苦笑著上路了,繼續(xù)著一天的行程。
終于,又是一天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梁飛在翻過一座山頭之后第一次看到了文明的造物。
一座小小的草棚,雖然極為破舊,但確實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造物,就屹立在山腳之下。
草棚并沒有什么墻壁,只是幾根柱子支撐著茅草屋頂,如此就形成了一個草棚。
遠(yuǎn)遠(yuǎn)的也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除了草棚的中間擺放著一個純黑色的石臺之外,再無其他。
梁飛的注意力完全被草棚所吸引了,騎著自行車就從山頭上沖了下來,不過在接近草棚時卻被地上不知什么東西絆倒了,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
扭了扭摔疼的胳膊,梁飛爬了起來,先沒有管倒在地上的自行車,也沒有查看是什么絆倒了車子,在梁飛想來無非也就是一些石頭之類的東西罷了。
梁飛第一時間走進(jìn)了草棚,在這個距離他已經(jīng)看到了有東西擺放在石臺上!雖說因為距離的原因看不太清楚,卻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直到梁飛走近,才發(fā)現(xiàn)擺放在石臺上的是一枚晶瑩剔透閃爍著翠綠光芒的玉簡,映照著純黑色的石臺。
玉簡上三個古篆字浮刻于其上,因為對古典中國的熱愛,梁飛在大學(xué)里曾經(jīng)選修過這方面課程,所以也認(rèn)識一些古篆字,而恰巧這三個字就是梁飛認(rèn)識的。
正是“化胡經(jīng)!”三個字。
梁飛皺了皺眉頭,關(guān)于化胡經(jīng)他還是知道的。
傳說中是在西晉惠帝時,天師道祭酒王浮假造《化胡經(jīng)》,記述老子入天竺變化為佛陀,教胡人佛法的故事。
而王浮假造《化胡經(jīng)》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明道士的地位在和尚之上,就是這么簡單。
不過眼前出現(xiàn)的這一片刻著化胡經(jīng)三個古篆字的玉簡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梁飛不明所以,于是伸手將玉簡拿了起來,打算仔細(xì)看看。
然而就在梁飛的手碰到玉簡的同一時間,位于梁飛左手腕上的小鐘剎那間綻放出毫光,不等梁飛反應(yīng)過來,隨著小鐘的光芒,原本梁飛以為是普通石頭的石臺也忽然射出了一道通天光柱,那光柱透過草棚直入青冥,就仿佛草棚并不存在一般。
而以石臺為中心,圍繞著草棚道道光芒閃爍而起,很快形成了一個有著復(fù)雜紋路的光陣。
難道老子真的要穿越了?被驚的目瞪口呆的梁飛不知所措的看著四周的一切,直到一股大力拉扯著他的身體,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猶如置身于刀山之中被凌遲一樣,梁飛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巨大力量在拉扯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很快他的身上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細(xì)密的傷口,鮮血猶如噴泉一般噴涌而出。
“啊!”慘叫而出的梁飛眼看著身上的皮肉一點點被削離身體,直到眼球也飛了出去,視線陷入一片漆黑。
難道老子就要死在這里了,梁飛不甘心的在心里怒吼著,然而很快疼痛就超過了他的承受極限,梁飛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就在梁飛失去意識之后,原本在他左手腕上的小鐘忽然顫動了起來,并且迅速的脫離了梁飛的手腕,只見小鐘先是在梁飛早已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身體上轉(zhuǎn)了一圈,一道虛影便在梁飛的體內(nèi)飛出落入了小鐘里,那正是梁飛的靈魂,隨后小鐘又向著那枚玉簡搖了搖,將玉簡也攝入了小鐘之內(nèi)。
伴隨著一條深邃的不知連接到了何方的通道形成,并將石臺附近的一切都籠罩了進(jìn)去,梁飛那失去了靈魂的肉身,已經(jīng)在四周巨大的力道下被撕扯的只剩了骨架。
而隨著漆黑如墨并且閃爍著點點星光的通道形成,一股更大的力道襲來,梁飛身體僅剩的骨骼部分也被撕扯成了粉末消失不見。
就只剩下那枚小鐘孤仍然孤零零的漂浮在那里,最后消失在通道當(dāng)中。
依然是那片草場,依然是那個草棚,依然是那座石臺!一切都沒有變化,只是在不遠(yuǎn)處多了一輛倒地的自行車,靜靜地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