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原本是教訓(xùn)教訓(xùn)這胖掌柜,說到后來,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也同樣是如此,卻是有些局中者迷,旁觀者清的意味。頓時有些赫然,也不理會那胖掌柜的反應(yīng),把人趕了出去,靜靜的考慮,卻是越想越明了,頓生豁然開朗之感。
種種煩惱都云消霧散,靳秋坐在此間,品著熱茶,閑適悠然,仿佛回到了在天云山的竹屋,沒有束縛,沒有煩擾,一如當(dāng)初修煉的心境。
片刻之后,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靳秋也不覺得意外,回絕了那胖掌柜,必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不過靳秋也見貫了各種掌握權(quán)勢,掌握力量的人,對這等跋扈之人,甚至不能叫欺負(fù),只能說他們有緣了,被靳秋碰上。
這個世界很奇妙,不知道那天就會碰上機緣,有好的,也有壞的,但絕對都是難忘的,一般人如是,修士也如是。
靳秋也不開門,更不回話,只是喝著熱茶,透過朦朧的水氣,看著這奇妙的世界。
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一會,便停了下來,不一會卻是依舊傳來了那胖掌柜熟悉的聲音:“客官,開下門,有事相商?!?p> 因為這房門可以反鎖,只需要把一根橫木一放,就從內(nèi)里鎖死,除非取下這橫木,不然就只有砸門一途了。
靳秋只是高聲回了一句:“不必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兒再說吧。去吧。”
見里面這樣說話,方才敲門,還按耐脾氣的兩位魁梧大漢不再忍耐,其中領(lǐng)頭的對胖掌柜低聲說道:“掌柜的,不是兄弟們不講究,只是里面的這位也未免太拿大,兄弟們給面子才沒有鬧起來,但他這樣的囂張,不給我們面子,那兄弟們也就不客氣,回頭有什么損失,就算在哥幾個頭上,這算是給你一個交代?!?p> 說完,對著邊上另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那人二話不說,就是后退兩步,然后就是沖上來一撞,也不知道是這一下沒有使對力氣,還是門板結(jié)實,這門只是‘咯吱’幾聲響動,但并沒有破門成功,這人頓時紅了下臉,便多退了幾步,使盡全力,眼一閉,肩背向前一靠,預(yù)料中的破門之聲沒有,也沒有阻礙,就這樣生生沖了進(jìn)去,一時不察,撞在房間正中的桌子上,把桌椅茶杯撞翻了一地,這人還沒醒過神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邊上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掌柜的,這是唱的哪出啊,弄這么大陣張,又是撞門又是撞桌子的。”靳秋看著眼前的鬧劇,笑了笑,說道。仿佛不是他作弄的一樣。
這胖掌柜只是和氣的假笑,并不答話。果然,那邊上的小頭目盯著靳秋上下打量,不過并沒有上去理論或者動手,也不為手下的遭遇動怒,起碼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并不是這小頭目膽小怕事,而是他明白,在手下撞門的一瞬間開門,幾乎中間沒有停滯,這就不簡單,就是他也沒有這能力,而且他見靳秋侃侃而談,臉上沒有半點異色,卻是有恃無恐。
能做到小頭目,雖然還是好勇斗狠,但卻比手下多了解一些東西,像有些人就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便收起兇戾,哈哈一笑,作豪邁壯,也不知道學(xué)誰來著,讓人看著有些別扭,拱手說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來此可是為了那天地人三榜爭奪戰(zhàn)而來。”
“呵呵,有趣,沒想到還能碰到這么有趣的人,現(xiàn)在的血性漢子卻是越來越少了,竟是都變成了鼠輩,膽子小的很,這變臉的功夫卻是十足,現(xiàn)在的江湖都是這樣嗎?真是讓人失望?!苯锔锌?,然后也不理那小頭目變的鐵青的臉色,卻依舊忍住沒有發(fā)作,只是對著胖掌柜說道:“你留下來給我說說那什么爭奪戰(zhàn),不相干的人就出去吧。”
小頭目竟然還能忍下來,就這份功力就有些不凡,原本就撞的有些七葷八素手下這時回復(fù)清明,他可沒有小頭目的許多顧忌,反應(yīng)過來就是一怒,拿眼看向小頭目,見他不置可否,就抄起邊上的椅子,朝著靳秋打了過去,這小頭目雖然忍了下來,但不試探一番,也會心有不甘,可不能被簡單的嚇走。
反正要是試探失敗,那也是手下受著,到時自有回旋余地,再行退走,也不會有什么不妥了。也就沒有阻止手下。
靳秋頭也不回,仿佛背后長了一只眼睛,反手就是彈指兩下,只聽兩道破空聲響起,然后就是那手下的慘叫聲,卻是靳秋雖然沒有凝元境界的罡氣外放,但一般的氣勁還是沒有問題的,擊中那手下的肘關(guān)節(jié),便有挫骨的疼痛。
解決了那手下,再看向小頭目,眼光不善,這小頭目心里一寒,就要馬上轉(zhuǎn)身離開,但靳秋卻是‘哼’了一聲,那小頭目不敢動了。
“把這人帶走,免得在這里礙眼,再有下次,定不輕饒。掌柜留下就行了?!?p> 等那小頭目把他的手下帶走,掌柜也是機靈,喚來幾名伙計,收拾好凌亂的客房。這才只剩兩人坐于此間,清靜下來,娓娓道出這天地人三榜爭奪戰(zhàn)。
這算是江湖一大盛事,是十年一次的大會,中州之內(nèi)的武林人士都會慕名而來,每次都會在不同的地方舉行,不過一般都會是在三郡之間的交界,這樣也算是一個預(yù)防措施,并且是在山間谷地,不可能有大部隊駐扎埋伏的地方。
人榜就是年少成名,三十歲以下的武林俊杰,這些都是武林的基石,不是大家有的公子,就是名師之高徒。
地榜就是五十歲以下,三十歲以上的武林大豪,這些都是一方之雄,是武林的中流砥柱。
天榜就不限年紀(jì),但大多都是武林名宿,前輩高人,沒有通脈大成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資格上去,免得自取其辱,被人說成自不量力。
能夠在這樣的大會露臉,就是大大的榮幸,而能在三榜里占一席之地,那名望,財富,美人都會輕松到手,多少習(xí)武之人就是等這一天,能夠大放異彩,一鳴驚人。
如果你有足夠的實力,在這里就能最快的成名,一般的武林人士也能看到高手的風(fēng)采,結(jié)交更多的武林同道,說是武林最大的盛事也不為過。當(dāng)然到時魚龍混雜,又容易出事,會有很多的仇殺發(fā)生,很是危險,沒有實力也要有眾多的同伴,這才能保全自己,不然到時某個高手就是看你不順眼,殺了也就殺了,在那里可是沒有律法可講,都是實力說話,沒有實力背景,也要機靈乖巧,不然很難混得開。
靳秋聽了胖掌柜的話,倒是覺得很有趣,左右無事,難得碰到這等熱鬧,不去湊湊,就太可惜了,雖然自己已是道門羽士,但入門時間尚短,以前也沒經(jīng)歷這事,好奇也是難免,只當(dāng)是看看好戲,娛樂而已。
只是有些不解,為何要選在這寒冬季節(jié),其他三季不是很好嗎?使直接開口詢問。
這胖掌柜說道:“正是要在這冬季舉行,一嘛,只有這冬季算是無事,武林中人也要吃飯,也要賺錢,其他三季都在忙碌,只有此時才得閑。二嘛,這盛會本就只是武林中人的聚會,如果連這點寒冷都受不了,也就不用出門來參加了,更別談上榜了,何況舉辦大會的地點也是一特殊的山谷,隔絕外面的寒冷,有些初春氣象。前面只是簡單考驗而已”
待問清楚大會的具體地點,也不起身,依舊喝著熱茶,把這胖掌柜攆走,也沒有用多少時間,打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年輕華貴公子領(lǐng)著幾人氣勢洶洶的直奔而來,那胖掌柜笑呵呵的圓臉頓時僵硬,靳秋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心中暗忖:“離那小頭目離去雖然沒有多長時間,但方才客?;镉嬍帐胺块g,還有這胖掌柜講述這天地人三榜爭奪戰(zhàn)的盞茶時間,應(yīng)該早就來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中間應(yīng)是有些小故事,不過那又如何,既然自己的言語無效,那只有換換方式了?!?p> 想到這些,靳秋有些開懷的笑了。這個世界還真不缺這些調(diào)劑生活的人,自己心情不爽,就來讓自己開心,真是好人啊,送上門來打臉,靳秋看向走在最前的這英俊青年,眼里滿是笑意。
這青年正是這伙江湖人士的少主,方才那小頭目詳細(xì)報告了事情的經(jīng)過,包括靳秋的所作所為和所有話語。這伙人的大頭領(lǐng),江湖人稱覆地印廖慶,也是一方之豪,前來參加此次武林盛會,爭奪地榜排名,聽到手下報告,以他的江湖經(jīng)驗,就判斷靳秋不是善茬,又因為目的達(dá)到,空出的房間也足夠住了,也就不欲招惹,免得在比武前夕節(jié)外生枝。
像覆地印廖慶這樣的老江湖,只要不是當(dāng)面落他的面子,當(dāng)眾打臉,手下出面,本就有這一層意思,現(xiàn)在這里處處都是武林高手,萬一碰上一個,只要不是殺了他的手下,就有回旋余地,至于爭強斗勝,早不是他們這類人該有的,既然靳秋有實力,讓出一間客房又如何,江湖里有的不僅是爭勝,有時還要退上一步。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覆地印廖慶這樣老謀深算,或者說老奸巨猾,待覆地印廖慶回房休息,他的兒子,人稱小霸王的寥勝天,早就氣的不行,一是這小頭目兩正是他的直屬手下,這‘訂’房的差事也是他攬下的,派手下人去執(zhí)行,吃了虧回來,他老子可以為了大局考慮,暫時不找靳秋的麻煩,可他不行,他的威望可沒有他老爹高,手下辦事出了事,你當(dāng)老大的不出面,還指望以后誰盡心盡力,況且他可沒有這么好的涵養(yǎng)。
小霸王可不是白叫的,他的脾氣可比他老爹壞多了,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也自認(rèn)算是一個人物,這次不僅跟隨老爹前來見見世面,還有著參加人榜爭奪的野心。
所以背著老爹,帶著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前來找回場子,顯然他也聽到了小頭目的報告,雖然自信到驕傲,但還是帶了幾個人來,萬一打不過,還可以群毆,雙拳難敵四手他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