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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英魂

第八章 血潮風(fēng)波 3

怒海英魂 臧孤鴻 7454 2009-07-28 12:28:49

    好的天氣并不一定會帶來好的運氣,當(dāng)羅天旭準(zhǔn)備再度出海征戰(zhàn)時,卻被告知血潮出現(xiàn)了。血潮這個名字只在他童年的記憶中出現(xiàn)過,而今它早已成為一段夢魘。那時的他只有五歲,只記得當(dāng)時全城一片大亂,無論大富之家還是村野農(nóng)夫,大家都爭著燒香拜佛。以致多座寺院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容身之處。后來血潮過去了,但沒有人再提起過它,人們像避諱瘟疫一樣厭惡血潮,每次年幼的羅天旭提起與血潮有關(guān)的問題時,大人們總是會立刻暴跳如雷。小小年紀(jì)的他已經(jīng)看得出來,在大人們狂怒的背后,隱藏著人們最深層的恐懼。

  羅天旭不愿在還不完全了解形勢的情況下想太多,他馬上放棄了出海的計劃,趕回了承天堂。那里幾位首領(lǐng)早已經(jīng)趕到,離門口最近的椅子上,周伯正在郁悶的抽著旱煙。他的眉頭深深地鎖著,跟臉上的皺紋擰在一起,好像一個因痛苦而扭曲了臉龐的人。

  大家一看見羅天旭就都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很明顯,幾位外省的當(dāng)家并沒有聽說過血潮這回事。這并不奇怪,連羅天旭這種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人,都對此不甚明了,更何況是他們。

  羅天旭端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等待著,他看著周伯的煙鍋漸漸黯淡下去,才平靜的說:“周伯,你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了?!?p>  周伯清了清煙鍋里的煙灰,又重新裝上了些煙葉,再小心翼翼的將它點上,最后悠悠的吸了兩口才說:“傳說,血潮是因為孽海之門大開導(dǎo)致的。每隔三十年,孽海之門就會敞開一次,大約要持續(xù)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段時間,海水會變成血一樣的紅色,而且魚蝦都會死絕,海面上還會出現(xiàn)一種黃色的濃霧,霧氣不但有毒而且里面還散發(fā)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漁民在這時都不敢出海,而且附近海域的魚蝦已經(jīng)死絕,而那些試圖到遠(yuǎn)方海域碰碰運氣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p>  “等一下,周伯。你說的孽海之門是什么東西?”

  龐鵬最先提出了疑問,大家都用索求的目光緊盯著老漢,老漢吧嗒吧嗒的又抽了兩口煙,接著說:“孽海之門是孽海與四海相接的門戶。相傳,所有十惡不赦的人的靈魂會被直接打入孽海。那里是比十八層地獄更加恐怖的地方,里面全都是兇猛殘忍的惡鬼,但它們的命運也很悲涼。因為即便是打入十八層地域的人,經(jīng)過千年的折磨也有可能再次投入畜生道,在經(jīng)過幾個輪回,仍有轉(zhuǎn)世成人的機會。不過進(jìn)入孽海的亡魂會被孽海的主宰---孽海龍王生生吃掉,就此魂飛魄散,再沒有任何機會可言。

  “這位孽海龍王看來是像地藏王菩薩一樣,是個很有犧牲精神的大神??!”

  “不!”

  龐鵬說完這句話,卻發(fā)現(xiàn)周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些,額頭也沁出些汗:“遠(yuǎn)古龍王在一次與魔界大戰(zhàn)中勝負(fù)重傷,喪失了永生的能力。他的五個兒子,準(zhǔn)備接管父親的海洋,但五龍子中的老大,是個桀驁不馴且兇殘成性的大神。五子中他的力量最強,即便是其他四子聯(lián)手也只能跟他打個平手。老大侍強,一心想要獨占父親的基業(yè)。四子無奈,本想忍氣吞聲,但他野心太大,為了擴(kuò)張自己的勢力竟然發(fā)海水侵吞大地。這種狂妄的舉動觸怒了西方佛祖,佛祖降服了他,指派他管理亡魂之海---孽海,并平分了大海予其他四子共治,海洋這才恢復(fù)了平靜。所有說,孽海龍王是個亦正亦邪的大神,千萬不能把他和‘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地藏王菩薩相提并論。還有傳說,孽海龍王曾選拔最兇殘的亡魂成為孽海魔兵,血潮就是他們在替孽海龍王收殺亡魂的日子。資歷老的漁民寧愿在血潮期間餓死,也不愿成為孽海的亡魂?!?p>  周伯長長的出一口氣,開始低頭默默的抽煙,好像終于完成了件備受煎熬的任務(wù)。

  在大家還沉浸在古老傳說中的時候,張繼天已經(jīng)意識到了幫派所面臨的危機:“我們的糧食只夠支撐半個月了,如果血潮持續(xù)一個多月,那我們豈不是要活活餓死在島上?”

  龐鵬無所謂的笑笑:“二哥怎么了,傳說畢竟始傳說,難道我們真的會怕什么孽海魔兵嗎?”

  “我們是不怕,但別人都怕。如果我沒猜錯,那些奸商肯定會利用這次機會與官府勾結(jié),哄抬糧價。這樣我們即便敢出海又能怎么樣?島上的資金無非是平日里為商船保駕護(hù)航而賺取的微薄銀兩,糧價一漲,又沒有海貨可以接濟(jì),那我們便是陷入絕境了!”

  張繼天的分析馬上讓眾人清醒起來,鮑震聽了氣的嗷嗷叫:“他娘的,老子沒錢就去搶,還治不了這幫奸商了!”

  他這么一嚷嚷,大家也跟著起勁:“這幫奸商,就知道發(fā)國難財,是該好好治治他們了?!?p>  “對,滅了這幫助紂為虐的混蛋!”

  周伯見大家激動,便用煙桿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從島上到大陸,最快也要一個時辰。而每日只有正午的半個時辰,海上的毒霧才會散去。我們根本到不了大陸,又能拿那幫奸商怎么樣呢?”

  羅天旭見大家被周伯問住,便接著說:“這幫奸商是該好好整治,但目前我們的敵人是怒蛟幫,所以要盡量避免與官府的沖突,這筆帳我們暫且記下,等滅了怒蛟幫再好好的算。眼下,大家還是想想有沒有其他的可行辦法,能夠讓幫派度過難關(guān)?!?p>  他說完又坐了下來,等待其他人的回應(yīng),一直沉默的龐忠這時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二哥是解毒的高手,如果你能解決毒霧的問題,讓大家能安然在毒霧中行船,那我們不妨派人下南洋購置糧食。做海盜的人最忌憚的就是鬼神,這段時間怒蛟幫肯定不會出海封鎖的,我們就利用這次機會下南洋?!?p>  “這主意我也想過,不過來回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他的建議一下子就被張繼天否決了,大家再度陷入了沉思。

  “我們島上過半的人都當(dāng)過漁民,我看還是干咱們的本行捕魚吧?!?p>  “對,靠海吃海,堂堂七尺男兒還會餓死不成?”

  “附近海域的魚蝦已經(jīng)死絕,遠(yuǎn)些的海域要一個周才能來回,這些日子魚蝦都會腐爛,如果用鹽腌制,還能應(yīng)付一下時日,只是恐怕我們的鹽也不夠腌制多少?!?p>  “天啊,難道我們一個多月就只能吃咸魚干?真這樣,還不如殺了我!”

  龐鵬最先發(fā)出了哀號,其他人也是眉頭緊縮,看來大家對這個辦法不甚滿意。

  周伯抬頭看了一眼羅天旭,旋即又低下了,羅天旭看出他有話要說,便鄭重的對老人說:“周伯,您是幫中資歷最老的人,有什么話直說就行。”

  周伯猶豫了一會,抽了兩口煙,說:“我想說的是,血潮中的大海兇險萬分,而且毒霧十分影響人的方向感,即使是有司南定向,在這時候遠(yuǎn)航還是太冒險了。附近有一片海域叫孽龍淵,不受血潮影響,只是。。。。。?!?p>  “周伯,你不要買關(guān)子,有什么話直說吧?!?p>  龐鵬一見有不必忍受咸魚的一線曙光馬上心急的催促道。

  “傳說,血潮之時,孽海龍王會在那片海域接見四海龍王。有人說,會面時,四海龍王會向他進(jìn)獻(xiàn)些活物,也有人說,會面只是出于他們對孽海龍王的敬畏。那片海域之所以不受血潮之禍,是因為南海龍王將自己的一件寶物---凈海珠嵌在了海底的珊瑚上。但凡有異寶的地方,都會有神獸守護(hù)。這片海域的守護(hù)神獸是只曾經(jīng)犯過天條的蛟龍,它兇悍殘忍,很少有到過那里的漁民能活著回來的。此地雖然兇險非常,但借助寶物的祥瑞,那里的海產(chǎn)十分豐富,而且魚蝦都長的比別處大二三倍,肉質(zhì)也更加鮮美?!?p>  “就是這里了,傳說嘛,不必太在意。就算真有什么蛟龍我們也不怕!”

  龐鵬聽得高興的忘乎所以,全然不顧周伯所說的危險。

  “周伯,蛟龍的傳說是真的嗎?”

  “有沒有凈海珠倒是值得商榷,但這蛟龍卻是千真萬確的。附近的漁民有時碰到天災(zāi)人禍,急需用錢的時候,會到那里碰碰運氣。如果能有所收獲,就直接賣給大戶人家,他們相信吃那里的海貨能帶來祥瑞,而且確實是得來不易的上品,所以富人們也舍得出高價。不過,去的人十有八九沒再回來,回來的人都說見過那條蛟龍,只是不知為什么它放過了他們?!?p>  “恩,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既然都是危險,那我看還是去孽龍淵。周伯,如果我們想要屠龍,那有什么好辦法嗎?”

  “屠龍,這。。。。。?!?p>  周伯吃驚的看了一眼羅天旭,發(fā)現(xiàn)他的神色堅定,并不是說笑而已。他緩緩的低下了頭,抽兩口煙,說:“龍是神獸,屠龍。。。。。。這只是發(fā)生在神話中的事情,幫主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這太瘋狂了。”

  “周伯,你不必說了,我不會拿我兄弟們的性命冒險的,我不管是神獸還是妖獸,只要它威脅了我們的生命,我就毫不客氣的滅了他,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因為我不喜歡賭博,我寧愿痛快的一戰(zhàn),也不愿把自己的性命交給飄渺不定的運氣?!?p>  周伯不再說話,望著地面出神。其他人既緊張又興奮,畢竟龍這種神獸在華夏民族心中的地位是無可比擬的。龐鵬生怕這次的行動羅天旭又把他排除在外,便主動請戰(zhàn):“大哥,這次一定要帶我去。我的霹靂伏魔神通馬上就要練成了,我能幫上不少忙的?!?p>  羅天旭走到龐鵬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等你練成了再說,這次太危險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們四人中的一個人跟我去?!?p>  他不顧龐鵬滿眼的失望,接著用洪亮的聲音宣布:“傳令下去,選拔三百名幫中精壯,三日后,孽龍淵屠龍!”

  天龍幫的戰(zhàn)艦離開港口的時候,天剛剛破曉,血紅的海水在淡黃色的霧氣中顯得那樣詭異,一種莫名的恐懼在每個人心中慢慢升騰。羅天旭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他仍然抑制不住這種與生俱來的恐懼。

  樓船順著南風(fēng)緩緩的航行著,除了長槳拍打海面和風(fēng)撫弄船帆的聲音外,一片死寂??謶帜Y(jié)成一種默契,誰也不能打破,這也許是大伙最后一次的寧靜。很快,航速慢了下來,巨大的壓力讓船員們的體力過早的消耗了。羅天旭像說句話給大家打打氣,但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于是只好打消這個打算。

  沒過多久,船員們便自發(fā)的收起船槳,讓船在噩夢般的大海上,乘風(fēng)漂游。羅天旭突然感到一種深切的無力感,就像這只船仿佛要載著大家通向無可預(yù)知的深淵。時間在恍惚中慢慢流逝,一個時辰的時間被無限的拉長成幾個世紀(jì)。終于,在大家感到不知漂流了多久之后,陽光刺醒了恍惚中的戰(zhàn)士們。黃霧隨即消散,大海也一瞬間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深沉、廣闊猶如一切生命的父親。

  大家心中的恐懼也隨著這些陽光驅(qū)散了一些,取代這部分恐懼的是大戰(zhàn)來臨時的亢奮。艙中的號子重新響起,羅天旭感到隨著這富有生命的節(jié)奏,自己的力量也在一點點的恢復(fù)。戰(zhàn)鼓這時也響了,平靜的孽龍淵第一次出現(xiàn)如此狂妄而激越的聲音。不遠(yuǎn)處,就是傳說中凈海珠的所在。遠(yuǎn)遠(yuǎn)的羅天旭就看見,海面隨著鼓聲躁動起來,像鍋翻騰的沸水,有股不安的力量將大海的平靜無情的打破。海面開始翻滾、變濁,一股毀滅性的力量正在醞釀。

  “準(zhǔn)備戰(zhàn)斗!”

  這道命令有種魔力,它止住了大家雙腳的顫抖,斗魂又重新回到了戰(zhàn)士們的身上。鮑震此時沖到了羅天旭的身前,他雙手死死的握住自己的鬼頭大刀,雙目時刻緊盯著這片不安的海面。張繼天一手緊握折扇,一手背在身后,大家知道真正的殺招會全部來自那只隱藏在背后的左手??此奇?zhèn)定的他,早已將功力催至極限,淡定的神態(tài)下,掩蓋著驚人的殺氣。羅天旭將長劍橫在身前,略微將重心側(cè)向左邊,以便第一時間出手。

  海水越來越渾濁,沸騰的泡沫也越來越多,突然,一直黑影驀的從水中騰空而起,在明媚的陽光下投下一只巨大的陰影。一瞬間,羅天旭和鮑震一躍而起,揮動手中的利刃對著龍額猛劈下去,張繼天則穩(wěn)健的站在原處,等待隨時接應(yīng)二人。

  啪的一聲,兩個人影像兩只皮球急速的向后射來。張繼天身形一晃接住兩人,三人同時后退了七八步才穩(wěn)住身形。孽龍重重的落在地板上,對眾人一聲咆哮。這聲音酷似悶雷,眾人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沖起、飛退,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站在前排的人有的直接被震得七竅流血而亡,死狀十分恐怖。其他人雖然幸免于難,但也受了傷,只有少數(shù)人能夠安然的站起來。

  羅天旭打眼看了一下眾人,大約有百人喪失了戰(zhàn)斗力。盛怒之下,他怒吼一聲,直沖上去,身上由真氣幻成的青龍飛快的繞身而行。鮑震也發(fā)出一聲狂吼,緊跟著沖了上去。兩人默契非常,在觸及龍首的一霎那,閃身分別沖向龍的兩側(cè)。孽龍一時分神,正要回首咬其中一個,卻發(fā)現(xiàn)兩只飛刀急速的射過來。只聽噹噹兩聲,飛刀立時斷為三段。孽龍怒嘯一聲,不再理會羅天旭和鮑震,猛地加速朝張繼天沖過來。張繼天回身疾跑,一邊跑還不忘大聲喊道:“它的眼膜已打出裂縫,大家全力攻擊龍眼!”

  幾十個弓箭手聞言立刻開弓放箭,可惜沒有一個人命中,明明瞄準(zhǔn)的是龍眼可都打到了龍爪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誰也不會相信,這個身長五丈,腰身超過合抱的巨獸竟然如此的敏捷。

  孽龍急速的朝張繼天沖去,其他人想要乘機砍上幾道,卻被龍尾掃成重傷。戰(zhàn)局一開,天龍幫便處于劣勢。張繼天的情況更是岌岌可危,眼看孽龍就要追上他了。危急時刻,羅天旭與鮑震同心協(xié)力,猛擊龍尾,希望改變孽龍的注意力。龍尾的厚鱗雖堅硬程度遠(yuǎn)勝精鐵,但仍敵不過兩大高手手中利刃的合力猛擊,兩片碗碟大小的龍鱗立刻被打成碎片。孽龍再度受傷,怒意更勝,它急甩龍尾反擊。二人迅速縱身躲開襲來的龍尾,不料,半空中,孽龍突然回首,張開血盆大口準(zhǔn)備將身在半空的羅天旭活活吞下。

  此時,鮑震也身在半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天旭受難而無計可施,張繼天剛剛穩(wěn)住身形,也只能將兩手一甩,發(fā)出密密麻麻的飛針策應(yīng)。飛針像群毒蜂,毫不留情的朝龍眼打去,略微分散了孽龍的注意力。高手臨戰(zhàn),生死只在須臾。羅天旭本來就不是束手待斃之徒,利用這短短的瞬間,他雙手猛地?fù)]動長劍,身形一轉(zhuǎn)。劍打在龍牙上,發(fā)出一聲鏗鏘的撞擊聲,借這一擊的反力,他成功從龍口脫險。

  張繼天的飛針同時射進(jìn)孽龍的右眼,只聽一聲駭人的尖嘯,龍眼中流出黃綠色的液體,其間還夾雜著血跡。負(fù)傷的孽龍發(fā)狂般朝張繼天沖了過去誓要報此一箭之仇。張繼天臨危不亂,邊退邊喊:“斬龍尾!”

  羅天旭和鮑震再度一躍而起,紛紛朝剛才龍鱗碎裂的地方攻去。羅天旭長劍直刺龍尾,只聽咔嚓一聲,龍的尾骨被刺穿。緊接著,鮑震那把夾雜這風(fēng)雷之勢的大刀狠命的斬下來。噗的一聲,一段龍尾竟然被活生生的斬下來。孽龍再度身受重傷,它狂嘯一聲,后爪急速的像鮑震掃來。由于剛剛用的力道太大,鮑震沒能立刻穩(wěn)住身形。倉促間,他只能將大刀橫在胸前,但龍爪并沒有因為大刀的格擋就停下。這一爪不僅將已經(jīng)卷刃的大刀生生擊碎,而且重重的劃過了他的右腿。鮮血頓時從傷處噴出,鮑震蹌踉的后退幾步便癱坐在了甲板上。大家定睛一看,不遠(yuǎn)處,他腿上的一大塊皮肉竟被生生撕了下來。孽龍不依不饒,回首就要咬死他。

  生死一線間,早已伺侯在一旁的龐忠及時將鮑震接住帶入船艙。開戰(zhàn)以來,龐忠一直負(fù)責(zé)照顧眾手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攻擊。他在孽龍面前展閃騰挪,擾亂它的視線。孽龍雖然絲毫傷害不了他,但他也無法像羅天旭和鮑震一樣力斬龍身。

  此刻,鮑震身受重傷,戰(zhàn)斗已經(jīng)沒有勝利可言,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能活著離開孽龍淵。還是張繼天深謀遠(yuǎn)慮,他早已預(yù)先制定了撤退計劃。龐忠將鮑震安置好,知道該是執(zhí)行撤退計劃的時候了,便順手從船艙提出一桶煤油。這木桶本身就大,煤油又多,提著如此重物而能健步如飛者非龐忠莫數(shù)。只見他兩三步?jīng)_到孽龍的左側(cè),雙手一甩,木桶嘩的在龍的左眼出撞碎。說時遲,那時快。他剛撤身,張繼天就將火種擲了過去。烈焰一下子從龍頭處暴起,烏黑的濃煙緊接著隨孽龍一齊騰空。而后,砰的一聲,投入水底,激起一片沖天的浪花。

  “快放餌船!快!”

  剩下的人馬上將懸掛在船沿上的救生船全部放下,張繼天、龐忠和羅天旭也沒閑著,他們忙著放出暗器將懸掛小船的繩索打斷。一時間,四十幾條小船齊聲入水。

  “放燃燒箭、響箭!其他人滅火!”

  弓箭手立刻分為兩隊,一隊放響箭,混淆孽龍的視聽。另一隊放燃燒箭,將堆滿柴草的餌船燃起誘龍攻擊。這招果然奏效,一時只能靠聽覺和熱感判斷的孽龍,瘋狂的破壞餌船。

  剛剛點燃煤油的時候,更多的煤油濺在了船上,隨著孽龍負(fù)火遁水而去,甲板也被引燃。

  火勢一開始就燒得很猛,羅天旭放出餌船后,馬上用沙桶來救火。其他人用水用沙的都有,但火勢并沒有明顯得到控制。猖狂的火舌像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威脅著全船人的性命。羅天旭見火勢太盛,便一腳將剛斬斷的龍尾踢入火中。火苗這才被壓住,發(fā)出一系列的爆裂聲。大家乘勢將水和沙子一齊灑向火苗,大火這才憤憤不平的熄滅。

  羅天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三位當(dāng)家馬上走進(jìn)船艙去察看鮑震的傷勢。陰暗的光線中,他們能夠看到鮑震蒼白的嘴唇和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傷口已經(jīng)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但金瘡藥的效果并不理想,若不是龐忠封住了他腿上的大穴,恐怕他已經(jīng)血盡人亡了。

  張繼天拆開繃帶,看了看傷口說:“傷口并不很深,但面積太大。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感染?!?p>  龐忠也湊近前來,皺著眉頭說:“這是我?guī)У淖詈玫慕鸠徦幜?,島上還有更好的藥,但是很名貴,我本以為用不到的,所以沒帶?!?p>  “來不及等到回島了,必須在離開孽龍淵前處理好傷口。血潮中的黃霧有毒,若是帶傷闖入毒霧,會有生命危險。”

  羅天旭仔細(xì)的看了看傷口說:“不能再拖了,二弟,你快想想有什么好辦法?!?p>  “有是有,不過。。。。。?!?p>  “二哥,你有話直說,不用顧忌什么?!?p>  鮑震才說了幾個字就疼的悶哼起來。

  “唯一的辦法是用火棍將傷口燒焦,這樣才能不讓傷口感染,可是這個辦法太霸道。許多人活活疼死了,三弟的傷口面積又這么大,我也沒有把握這辦法能否奏效。”

  “二哥,你動手吧。既然這是唯一的辦法,那就豁出去一搏吧。“

  鮑震說出這句話,便將手邊的被子塞到了嘴里。此時,船外的黃霧已隱約可見,但張繼天一時還是下不了決心。

  “我來!”

  羅天旭找到一根木棒,點燃之后,等它通體燒得通紅時,用力一甩滅了木棒上的明火。木棒隨即發(fā)出暗紅色的光,還冒著白煙。羅天旭就像一個主持莊重祭祀活動的長者,緩緩的朝鮑震走來。他小心翼翼的將木棒靠近傷口,然后,猛地一按。嗆人的白煙忽的竄起,鮑震被折磨的猛坐起來,他的雙眼通紅,圓睜得像要爆裂一樣。船艙里立刻彌漫起一頓燒焦的味道。沒等傷口處理完,鮑震就疼得倒在床上,昏死過去。

  張繼天見狀,立刻按住他的脈門,源源不斷的將內(nèi)力輸送過去。過了好一陣,他才長舒口氣,說:“還好,已經(jīng)穩(wěn)住了心脈,只是昏死過去了?!?p>  又過了一會,張繼天覺得他的脈象穩(wěn)定多了,就掐住他的仁中,讓他醒了過來。鮑震此時已經(jīng)虛脫,他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渾身乏力,好像被一只巨大的蛹緊緊的縛住。羅天旭見他醒了,便對其他二人說:“你們?nèi)ッΠ?,還有許多受傷的幫眾需要救治,我在這里看著就行了?!?p>  二人默默的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羅天旭則坐到床邊,懷里掏出一個藥瓶:“這是我家祖?zhèn)鞯拿胤剑瓭?jì)神益氣丹,雖然比不了龐鵬的九轉(zhuǎn)鎮(zhèn)心丹,但也是難得的好藥。你服下去后,什么也別想,等內(nèi)力隨藥力運行三個周天,估計就沒事了?!?p>  鮑震乖乖的服下丹藥,很快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周圍的空氣中開始出現(xiàn)一股惡臭,船已經(jīng)進(jìn)入毒霧中了。羅天旭的心終于放下來,經(jīng)過一天的鏖戰(zhàn),他也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心中的憂慮仍無法讓他平靜。

  “屠龍!”他滿腦子飛旋的全是這兩個字,他知道自己不久就會回去,用那只孽龍的頭顱來祭奠今日枉死的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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