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衰?。?/h1>
“天性？！”莫央?yún)s被風(fēng)寂這句不痛不癢，不咸不淡的話給弄了個直跳腳：
“哪個正常的人類一生下來就會是塊不會笑的萬年寒冰??？他又不是妖怪！所有的人剛一來到這個世上，都是天真爛漫，單純快樂的。之所以長大了以后會變得形形色色.奇奇怪怪，會出現(xiàn)善良.邪惡.熱情.冷漠.等等不同的性格，不過是因為成長的環(huán)境，還有在成長的時候所遇到，所經(jīng)歷的事情所造成的。什么天性如此，根本就是廢話，就是鬼話！……
再者說了，什么叫做沒有不妥？就算不管他這樣是不是會憋出個抑郁癥，或是會不會得個什么五癆七傷，腫瘤癌癥啥的。單說他這樣一天到晚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什么事兒都不說出來，什么事兒都藏在心里，我都替他覺得累得慌！你卻在這里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看好戲德性，真是虧你還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
風(fēng)寂看著她不帶喘氣連珠炮似的慷慨激昂，痛心疾首，面上的神情依舊還是那樣的溫潤平和，只是嘴角自始至終噙著的淺淺笑意，正變得越來越濃，到了最后，終于漾成了一個又大又炫目的笑顏：
“莫央，原來你這么關(guān)心永夜??？”
此言一出，莫央頓時什么氣勢都沒有了，只剩下了面紅耳赤的期期艾艾：“什么……什么關(guān)心啊……我……我只不過是……是就事論事……而已……”
“哦……”風(fēng)寂做出完全了解，十分明白的樣子，一邊拉長了聲調(diào)點點頭，一邊又向前邁開了腳步。
兩人默默無言地行了一段路之后，他又不經(jīng)意似的隨口問道：“你白日里的那場遇襲，一定很兇險吧？”
莫央則依然還沉浸在剛剛鬧的那個大紅臉?biāo)鶐淼男纳窕秀崩锢?，只輕聲應(yīng)了一個字：“嗯?！?p> “當(dāng)時的那股術(shù)法力量是不是很強(qiáng)？”
“嗯?！?p> “聽說是皇上救了你？”
“嗯。”
“那么，知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救的你？”
“嗯……嗯？不就是跳進(jìn)那個池塘，然后把我給撈起來這么救的唄！”
“哦？就這么簡單么？”
他這別有深意的一問，讓莫央也忽然之間反應(yīng)過來，蒼寒貌似根本就不會術(shù)法，那他又是如何能及時地找到那個滿是詭異的地方，并且還擊敗了想要她小命的術(shù)法恐怖分子的呢？
揉揉鼻子又撓撓頭，自言自語地小聲道：“對呀……我一定是被水給淹糊涂了，怎么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風(fēng)寂的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偏過頭來看一眼跟在自己的身邊，正兀自困惑的莫央，而是依舊不緊不慢地踱著步，不疾不徐地說著話：
“雖然我們現(xiàn)在還并不能確定，究竟是誰想要對你不利，以及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莫央，我們至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你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會遇到危險?！?p> 他這邊廂跟拉家常似的隨意嘮著嗑，那邊廂的聽者卻只覺得一陣一陣又一陣的天打五雷轟。你知道你自己衰是一回事，被別人毫不留情，一針見血地指出你確實是衰斃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還是被指出你丫不僅衰，你丫其實就是個衰的天絕地滅人神共棄，乃至于隨時隨地都會橫尸街頭暴斃而亡的極品大衰鬼，就更加不能算是一回事，那簡直就要算成是千兒八百回的事兒才行了。
雖然，莫央早已經(jīng)充分做好了自己的小命已經(jīng)上了某些不明恐怖組織的暗殺黑名單，保不齊什么時候就兩眼一翻，兩腿一蹬嗚呼哀哉的準(zhǔn)備了。但那畢竟只是她自己個兒的胡亂猜測，心里面到底還是存了很大的一份念想，希望這些都只是自己的多心多疑多慮。
畢竟不管是永夜還是風(fēng)寂甚至是蒼寒，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一切皆在掌控，萬事全盤搞定的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架勢。以莫央那根深蒂固的惰性以及依賴性，自然而然也就毫不客氣地認(rèn)為，就算天塌下來也反正有他們頂著，而至于她，則只要繼續(xù)秉承著混吃等死的做人原則就可以了。
然而現(xiàn)在，為她頂天的三根柱石之一的風(fēng)寂，竟然毫不掩飾，非常直接地宣布了現(xiàn)如今她的生存狀態(tài)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命懸一線。最要命的是，完全不知道懸著的這根線，究竟會在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被何人給弄斷。
莫央頓時只覺得一陣陣的汗毛倒豎，頭皮發(fā)炸：“不……不會吧？……那……那以我這種任人宰割的菜鳥狀態(tài)，不就是只有等死這一條路好走了？！”
雖然她已經(jīng)因為驚慌失措而導(dǎo)致走路說話全都顫顫巍巍像個垂暮的老太婆了，可風(fēng)寂卻還是滿臉的悠然自得，一派的閑庭信步。
看得莫央真真兒是心頭邪火起，惡向膽邊生，咯咯吱吱亂咬了一陣大牙，才忍住了沖著他施展國罵的沖動，到最后也只是悻悻然地說了句：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nèi)际谴蠛鲇疲∮绕涫悄莻€永夜，想當(dāng)初還敢怕著胸脯大言不慚地跟我保證，說什么我不會有事。結(jié)果呢，這邊說完我那邊就差點兒完戲了。做不到就別亂吹牛嘛，弄得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似的……”
她低著頭自顧自地邊走邊嘮叨，卻不想走在側(cè)前方的風(fēng)寂猛地停了下來，讓她一個剎車不及，便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頭撞在了那堅實的肩膀上。
莫央齜牙咧嘴捂著前額后退了一步，嚷嚷著：“你就算要玩急起急停，那也要提前吭一聲??！……你說你一個堂堂的王爺，怎么渾身都是大硬骨頭，咯死我了……”
慢慢的，她的抱怨之聲變得越來越小，詫異之色倒是變得越來越濃。因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的風(fēng)寂，臉上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那仿若是永恒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憤怒.失望.責(zé)備以及痛心的面沉如水。
這樣陌生的風(fēng)寂，讓莫央忽然覺得有些畏懼，好像是自己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一般，沒來由的，氣勢上就矮了好幾截：“你……你這是什么表情？……我……我怎么了么？……”
“莫央，永夜沒有騙你。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hù)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