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燃燒的劍
京都夏季的夜晚,浪人們不再游蕩在街頭,而是躲在旅館中飲酒玩樂。
“例行檢查。”新選組局長近藤勇推開名為池田屋的旅館的門喊道。
“是新選組!”隨著喊叫聲,雪亮的刀光就已經(jīng)砍向了近藤勇。
近藤勇只是輕輕的側(cè)身,同時向上拔刀,拔出的刀便將砍過來的刀光擦開。接著近藤勇拔出的刀向下?lián)]落,襲擊者的鮮血噴灑了出來。襲擊者并非只有一人,在近藤勇斬殺一人后,又有數(shù)道刀光來襲。
此時渾身浴血的近藤勇,因為壯碩的原因正好擋住了門口,身后新選組的隊士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沖進來。屋內(nèi)的攘夷浪士合擊之下,近藤勇不退反進,竟向前邁了一步,這樣雖然給身后的隊士讓出了一小段的距離,但如此應(yīng)對近藤勇卻只能擋下最為致命的一擊。
眼看數(shù)個刀光就能重創(chuàng)近藤勇,電光火石之間,近藤勇身后刀光閃動,竟有刀光將近藤周身的刀光全部擊退,同時一個月代頭圓臉少年從近藤勇的身后閃了出來,一刀又刺倒了一名攘夷浪士。
那少年正是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有天才劍士之稱的沖田總司。
恐懼于強悍的近藤勇和劍術(shù)高超的沖田總司,攘夷浪士開始節(jié)節(jié)后退,向二樓撤去。新選組的隊士也終于有空間沖進了池田屋。
“繳械不殺?!毙逻x組八番隊隊長藤堂平助拎著刀隨意的走了進來,屠殺便開始了。
沖田總司不離勇猛的近藤勇身側(cè),一路殺到二樓,屋內(nèi)的攘夷浪士大部分被殺掉,也有一部分受傷被擒獲。近藤勇這才抽了功夫掏出手帕擦了下濺到臉上的血。
“近藤先生,我剛才比你多砍了兩個哦?!睕_田總司湊過來笑道。
“總司啊。”近藤勇順便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刀,“我可沒說跟你比賽?!?p> “但我就是贏了先生你啊?!睕_田總司在近藤勇的注視下轉(zhuǎn)了圈說,“而且,你看,我身上一滴血也沒有濺上哦。”
沖田總司的身上確實沒有一滴血,能一個人殺掉多人,不受傷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竟然還有精力躲開四處胡亂噴濺的鮮血,只能說不愧是天才劍士。
“是吉田?!睒窍掠腥送蝗缓傲艘宦?。
這是有人逃走了。
吉田就是吉田稔縻,算是這次突襲行動的重要對象。沖田總司聽到喊聲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吉田在新選組闖入的時候就選擇從后路撤退,剛才發(fā)出的喊聲正是負(fù)責(zé)后路圍堵的新選組隊士發(fā)出的示警。
沖田總司趕到發(fā)出警示的地點時,守護在此的兩名隊士已經(jīng)與保護吉田稔縻的浪人斗在了一起,見到?jīng)_田總司過來,趕忙喊道:“吉田向西邊去了?!睕_田總司便向西邊沖了過去,有一個吉田稔縻的護衛(wèi)想沖上來攔住沖田總司,一個照面便被他砍倒在地。
沖田總司追出了兩三條街才趕上了逃跑中吉田稔縻,吉田稔縻想擺脫追趕,回身一刀砍向沖田總司,卻被沖田總司一擊刺中摔倒在地上。吉田稔縻沒有死,撐著刀想要站起來,卻怎么也站不起來,他腰部的肌肉被沖田總司的刺擊割斷,已經(jīng)無法掌握身體的平衡,根本不可能站起來。
沖田總司卻將目光轉(zhuǎn)向一處陰暗的角落。
角落里的人也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于是緩緩的走了出來,邊走邊拔出手中的長劍。那是一把中國劍。
沖田總司臉上不由展露出歡喜地笑容:“你就是最近新出來的那個人斬?用雙刃劍的那個?”
那人穿著浪人的衣服,頭發(fā)披散著,揮了揮手中的劍,用有些生硬的日語說道:“如你所見?!?p> 沖田總司笑容更勝,刀尖對著敵人的左側(cè),擺出了平青眼的架勢,終于像是認(rèn)真的對待對手了:“你的名字?!?p> “張清風(fēng)?!蹦侨诉吇卮?,邊一劍刺了過來。
沖田總司用刀向左一壓,他本來就擅長刺擊,對付刺擊的經(jīng)驗也十分豐富,這樣一壓,看似簡單,但是以沖田總司平青眼架構(gòu)的身形,這一壓之下,基本上所有的刺擊都會被帶偏,同時攻擊者的身形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實現(xiàn)三殺法中殺劍的戰(zhàn)略。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沖田總司向左側(cè)壓下的劍明明就已經(jīng)碰到了張清風(fēng)的劍,但原本在左側(cè)的劍突然如同變魔術(shù)一樣擦著沖田總司的劍的右側(cè)刺了過來。沖田總司急忙改變刀的方向,同時謹(jǐn)慎的向后退了一步,再同時沖田總司又改變刀勢,以攻為守?fù)]出了一擊斬?fù)簟?p> 正是向后退的一步改守為攻救了沖田總司一次,因為退開前張清風(fēng)的劍尖分明又回到了左側(cè)。不可能是眼花了,好的劍客在雙方交劍的時候主要是靠自己劍的觸感去判斷對方劍的位置的,所以對方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而是他的劍尖真的能夠忽左忽右。
之后,兩人雖然交鋒數(shù)次,但都是在短短的一瞬間,在外人看來兩人只是劍尖互相碰了幾下就各自跳開了。就像……小朋友拿著樹枝耍鬧一樣。
但兩個人心里都清楚,對手不簡單。
張清風(fēng)右手單手持劍,左手一直保持劍指的動作,隨著身形的晃動而變換位置,但沖田總司卻更關(guān)注與他的左手,因為左手看起來只是為了保持身體動作的平衡,太多余了。果然,一次看似無意識的運劍,一枚鋼針從張清風(fēng)左手劍指中射向沖田總司。沖田總司側(cè)身躲過鋼針,張清風(fēng)的長劍又刺了過來,沖田總司順勢格擋,長劍變刺為砍,橫向砍向沖田總司的脖頸。沖田總司反應(yīng)極快再次格擋,這次實打?qū)嵉膿踝×?。但觸感不對,沖田總司連忙不顧姿勢的向側(cè)面一滾,翻出了數(shù)米的距離。
剛剛觸感擋住的不像是劍刃,倒像是劍的側(cè)面,而且那劍劍身雖然被擋住,但是劍尖卻變成一個奇怪的弧度繼續(xù)刺向沖田總司的脖子。
沖田總司與張清風(fēng)全力相斗又在地上做了大動作的翻滾,終于忍不住喉嚨見的悶癢,用手捂住嘴咳嗽了起來。
“總司?!蓖练綒q三的叫喊聲傳了過來,一群新選組隊士跑了過來。
今天晚上的行動是兵分兩路進行搜查,近藤勇帶了一隊,土方歲三帶了另一隊。近藤勇這一隊抓到敵人行蹤后,得到消息的土方歲三也趕緊帶著自己的人趕了過來,正好遇上了沖田總司和人打斗。
土方歲三趕到?jīng)_田總司跟前的時候,張清風(fēng)早就見對方人多走為上策了。而倒在地上的吉田稔縻也早已死去。土方歲三沒有親自帶隊去追逃跑的張清風(fēng),而是關(guān)切的看著胸前和手上全是血的沖田總司問道:“總司,你哪里受傷了?!?p> 沖田總司總算止住了咳嗽,擺擺手說:“土方先生,沒事的,我沒受傷?!比缓笥謱χ股舐暤暮暗馈拔抑滥愕钠凭`了,我要和你再打一場,下次見?!?p> 土方歲三關(guān)切的問道:“總司你……為什么嘴上有血?!?p> “沒事的,土方先生?!睕_田總司卻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大陸來的人好厲害,那是一把軟劍,單手拿劍比雙手拿劍手腕會更靈活,招式也更多,變化全在手腕上。軟劍的話重量輕還可以變形。但是那種軟劍竟然能夠刺出直線而且很有威力的樣子,你看我手中的加賀清光,雖然不是什么好劍,但是比他的劍厚重好多,但是對了幾劍完全已經(jīng)廢掉了。軟劍怎么能那么堅硬。真是……總之,土方先生,你如果遇到這個人不要和他對決,因為……因為你絕對打不過他……”
沖田總司興奮的說著話,卻沒有發(fā)覺自己身上沒什么力氣,完全是被土方歲三攙扶著他在夜色中前行。
比起日本京都的夏夜,大清京城的夏夜安靜而和諧。院子里月光皎潔,銀河也異常清晰的懸在天空中,倒有些讓人分不清是月光還是銀河的星光照亮了大地。
阿魯特府上的三個姐妹雖然年紀(jì)都很小,但現(xiàn)在卻討論著某個男人的話題。
“我聽皇上說載恒在廣西已經(jīng)基本上殲滅了發(fā)匪陳玉成所部,不日就要回京了?!睂氁粲行┦恼f道。
“皇上什么時候跟你說的?”云琪一臉壞笑的說,“咱們?nèi)プx書的時候我和云淑可沒離開你半步?!?p> “別打岔?!睂氁艏t著臉說道,“我們自有通信的方法?!?p> 云琪自然是不知道寶音怎么暗自與同治小皇帝交換書信,云淑卻是一清二楚,畢竟兩人每天都要裝模作樣的看一看同一本學(xué)堂里那些生僻的書籍。載恒并沒有向云淑說明寶音也是穿越者這件事情,但在某些事件中,云淑卻明顯的感覺到了載恒對寶音的不同。寶音畢竟有著不同于這個年齡小朋友的成熟,雖然在活了幾百歲的云淑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寶音也確實長得漂亮。
呵呵,男人。
載恒沒有向云淑說明寶音的事情,自然也沒有向?qū)氁粽f明云淑的事情。以寶音的心機也不會像云琪把載恒其實是反賊頭子的事情告訴姐妹一樣,告訴自己的兩個妹妹“載恒根本就不是什么反賊頭子,他是個妖怪?!钡@并不影響反對載恒聯(lián)盟的成立。
于是阿魯特姐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密謀怎么對付載恒大魔王。就連平日里最是靦腆的云淑也會在這個問題上積極獻計獻策。也正是因為采納了云淑的意見,反載恒聯(lián)盟依然處于厚積薄發(fā),不向其他任何人暴露載恒真面目的階段。云淑自然也就省去了殺人滅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