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ㄐ聲囎x,各位親們放心閱讀,六月初正式發(fā)書,預定票票和收藏哦~)
“陛下,您終于來了!”
看見紅月歡喜的表情,我心里的無奈又增加了一分。
本想先把那塊老頑固給融化了,讓他同意我?guī)е﹥阂煌ヮ亣?,至于留守在西青的那群糟老頭子,是想管也管不著了??墒乾F(xiàn)在,如意算盤全部打錯了!
看見我郁悶的神情,紅月先是一愣,眼神隨之一黯,也沒再多說什么。
才剛剛靠近牛車,就聽見車里傳出的哭鬧聲,脆生生的哭聲實在令人心軟。
紅月剛幫我掀起車簾子,我就迫不及待地鉆了進去,奶媽瞧見是我,先是一驚,隨即激動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老實說,經(jīng)過這一個月,我對這種飽含著興奮與期待的表情一驚麻木了。
試想一下,你要是天天都被人用一雙眼淚汪汪,想哭又不敢哭的眼睛看著,想必再怎么柔軟的心也會被磨得失去了耐性。
我朝著奶媽禮貌性地點點頭,慢慢靠近雪兒,摸摸他的小臉蛋。
雪兒當即收住哭聲,兩只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我,那種彷如被遺棄的小狗一般的眼神,看得我的心里一陣酥麻。
還只有兩個月大的雪兒,長得粉雕玉砌般惹人憐愛,只可惜這小娃兒,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就只能跟在我的身邊,整天都粘著我,生怕我會把他給丟了。
一想起他也是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世上,我的心不禁一顫,雖然現(xiàn)在的身體還抱不起他,但是我還是盡量往他身邊靠近,讓這個小小的人兒能夠再安穩(wěn)一點。
雪兒立刻抓住我的手指,掛著淚痕的小臉蛋就這么笑了起來,宛如雨后的第一抹陽光,令人心情愉悅至極。
我望著他的小臉,與他一同笑了起來,順便低聲吩咐道:“紅月,去把雪兒的藥端進來。”
“喏。”
溫熱的藥水被送到手上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苦味撲鼻而來。
我不禁皺了皺眉,難怪雪兒不肯喝,換了是我估計也不愿意喝。但是瞟了一眼雪兒幾近消瘦的笑臉,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就端起藥碗悶聲飲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子,一邊眉目帶笑,一邊用嘴巴將藥水送進了雪兒的嘴巴里。
藥水很順利地被雪兒咽了下去,而且雪兒似乎很喜歡我這么靠近他,一雙蓮藕般的小手總是沖著我亂揮,嘴巴里依依呀呀地亂叫,臉上好不興奮。
奶媽在一邊看著,激動得眼淚水都掉下來了:“謝天謝地,雪公子終于肯喝藥了!陛下,您真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神,您真是太偉大了……”
我額上的青筋又不禁跳了跳,不過是喂了幾口藥,至于夸張成這樣嗎?
紅月捂著嘴巴偷偷笑了起來,見到我微微有些嗔怒的眼色,連忙按下心中的竊笑,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陛下,雪公子餓了,奶媽需要給他喂奶了。”
我點點頭,正準備轉身回避一下,卻發(fā)現(xiàn)雪兒又開始兩眼淚汪汪了,兩只小手就是不肯放開我,生怕我馬上就會消失了一般,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我的心又不禁一軟,這可怎么辦才好?
紅月有禁不住笑了起來:“陛下,奴婢看您還是守著雪公子算了。”
這丫頭,和我待得越久,就越?jīng)]規(guī)矩,這樣子要是被她的母親,那個以嚴厲著稱的郎夫人瞧見了,以后可有的我受的。
我還來不及瞪紅月,奶媽立刻就插上話來:“是啊,雪公子和我們一樣,都很信賴您呢!”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看著雪兒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我還真拿這個粘人精沒什么辦法啊!
帶到雪兒吃飽喝足以后,夏濡過來通知晚膳已經(jīng)做好了。
我的肚子并不餓,便打發(fā)了紅月和奶媽先出去吃,獨自一人留在這里照看雪兒,現(xiàn)在可是看一眼少一眼,要好好珍惜機會才行。
就在我抱著雪兒躲在車廂內昏昏欲睡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在此刻傳入了我的耳朵,將我從睡夢的邊緣給驚醒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雪兒,輕輕笑了笑,想到這個時候紅月和奶媽都還沒有回來,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車外的腳步聲還沒有停止,我輕輕撩起窗簾子的一角,卻在布角被掀開的那一剎那,一道冰冷的寒光忽然閃過我的眼,隨即一道綠色的身影擋在了我窗前,恰好遮住了我的視線。
此刻,卻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我一時怔住了,出什么事了?紅月青陽他們怎么了?
可是,我的手卻下意識地放下了窗簾子,緩緩地縮回車里,抱緊尚在熟睡中的雪兒,心臟在漆黑的車廂內撲通撲通地跳動,額頭上不一會兒便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雪兒像是感覺到了我的恐懼,伸出小手摟住我的脖子,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忽然,車外傳進一聲刀劍相撞的聲音,像是這一聲聲響,點燃了一個蓄勢待發(fā)的zha藥包,一陣混亂且猛烈的兵器碰撞聲驀地一同響起,震得人的耳朵發(fā)懵。
我連忙堵住雪兒的耳朵,盡量不讓他在此刻驚醒。即便如此,雪兒還是醒了過來,張大嘴巴正準備哭的時候,我低頭在他嘴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后看著他輕輕笑著。
雪兒立刻破涕為笑,兩只小手直往我臉上摸。
車簾子卻在此刻被毫無預兆地拉了起來,進來的卻是一張嬌俏的少女臉龐。我正準備開口問道,卻被紅月噓聲禁止,示意我千萬不要張嘴。
我點點頭,立刻抱緊雪兒縮到車里最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躲在最里面的一個行李箱后面,加上車內沒有光,我瘦小的身影基本上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此刻,另一張肌肉橫飛的中年男人將頭伸了進來,掃了一眼車內的情況,然后就推了紅月一般,惡狠狠地吼道:“給老子老實點,按照上頭的指令,你們可是一個都活不了!不過……嘿嘿,你們這幾個小妞倒還是能賣上幾個錢,生意沒做成,撈個本倒還是可以的?!?p> 他大笑著轉身離去,沒一會兒,青陽和慶蘇,還有慶穆都被丟了進來。她們在進來后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先是一愣,相互對望了一眼后,二話不說就坐直身子,往我前面坐成了一排,把我的身影牢牢地藏在了黑暗之中。
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了,畢竟車隊里的少女并不多,當初為了減少行程上的負擔,精挑細選也就選了這么四個。
可是沒過多久,夏濡也被強行趕上了這輛牛車。
對上眾少女疑惑的眼神,他無奈地聳了聳肩:“那些個強盜說我長得不錯,可以賣給大戶人家做侍童,實在不行,賣到青樓里當伶人也成!”
女孩子們瞧見他的窘迫,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夏濡雖然是個八歲的男孩子,可是他的模樣卻是出奇的俊俏,一張清秀的笑臉時常讓人誤會是女孩子,加上一副異常消瘦的身板,就更加的百口莫辯了。
我趕緊捂著嘴巴,也差點跟著笑了出來。
可是,卻還是被敏銳的夏濡給察覺到了車內的異樣。他晶亮的眼睛掃過我躲藏的地方,再看了一眼青陽,便立刻收回視線,靠著車門口坐下,嘴角卻掛著一抹欣然的笑意。
之后,那些強盜又把一些搶來的錢財丟上了馬車,準備就此駕著這兩牛車撤退。
夏濡一直坐在門口,仔細地觀察外面的動向,就在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燒焦了的糊味之時。
隨后,一道刺耳的聲響劃破夜空。
驀地,夏濡的眼中精光一閃,忽然從靴子里拔出一把小刀,狠狠地扎向坐在牛車前面駕車的強盜,紅月也在此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掌將那人拍下了馬車,夏濡趁機坐上駕車的位置,揮動牛鞭使勁地抽打牛身,那些還在善后的強盜們見到這番情景,急忙揮動著手中的刀劍追了過來。
夏濡對身后的追趕完全不管不顧,只管拼了命地往前沖,整輛牛車急速地在谷陽道上飛馳。青陽連忙將我和雪兒從角落里拽了出來,直到確定我的完好無損后,這才舒了口氣。
紅月接過雪兒,將他放在座位上歇息。慶蘇和慶穆雖然心中也都存有懼意,卻都是咬緊牙關,默不作聲地跪坐在我的身邊。
一時間,車內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靜靜地夜里,只聽得見馬車在泥路上奔馳的呼嘯聲。
大家雖然都還只是不過幾歲的孩子,卻沒有人愿意在此刻表現(xiàn)出自己的軟弱,只管死死地盯住前方。
這就是君國人,倔強,堅毅,永不服輸!
我撩起窗簾子的一個角,偷偷瞄了牛車后面兩眼。
整個車隊都只有我乘坐的那一輛馬車,和現(xiàn)在這一輛牛車,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徒步行走,包括梅太傅亦是如此。
那些強盜為了毀尸滅跡,燒掉了我乘坐的那輛馬車,現(xiàn)在只有靠著雙腿來追我們這輛牛車。
即便我們仗著車行的優(yōu)勢,可是夏濡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鼓作氣將牛車駛離了強盜的視線范圍。
這會兒,我方才敢開口問道:“梅太傅呢?他們怎么樣了?”
“陛下放心,慕容將軍救走了梅太傅!”紅月一邊兩眼放光,一邊開心地笑道。
可是青陽卻在此刻泛起一絲古怪的神情,慶穆和慶蘇這對雙胞胎也相互對望了一樣,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
我裝作沒有看見她們的異樣,輕快地說道:“沒事就好??!那個糟老頭子命倒是挺硬的,這么折騰都沒事兒!”
“這都是慕容將軍的功勞?。”菹履菦]有看到,將軍他剛才在救梅大人的時候,是多么的英勇?。 奔t月滿臉憧憬之情,恨不得立刻就奔到慕容將軍的懷里去,“要是君國的男人都想他那樣英勇,我們一定很快就可以離開顏國,回到父母的身邊了!”
我一邊拍著雪兒,哄他入睡,一邊輕笑道:“將軍在救走梅太傅的時候,沒有順帶連你們一起救走嗎?”
紅月微微一怔,隨即繼續(xù)開心地解釋道:“將軍大人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如果還要顧及到我們的話,也許梅大人就沒辦法從強盜的手中脫身了!”
雪兒已經(jīng)緩緩閉上了雙眼,一雙小手依舊死死地拽住我的手指不放。
我抬起頭,淡淡地掃了紅月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來,在將軍的心中,我的地位可是比梅太傅還要重要啊……”
言畢,紅月猛地張大眼睛,嬌俏的小臉上立刻泛起一絲不自然的青白:“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