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方圓十六七丈的湖邊,有一塊三四丈大小的方形巨石,月光將湖面照的波光粼粼。
巨石背面躺著一個十七八歲衣衫襤褸的藍衣少年,少年面上盡是不健康的潮紅之色,眉頭糾在一起好像正在遭受什么磨難一般。
此少年正是逃出生天的雷剛,恰好被秦鋒救下。
秦鋒盤坐在雷剛的頭頂位置,一邊修煉,一邊用神念掃視周圍情況。
當他發(fā)現雷剛的時候,此人已在重度昏迷中胡言亂語,全身發(fā)燙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盡管他當時還有很多疑惑,不過還是拿出養(yǎng)精丹給雷剛服用,總算穩(wěn)住了生命。
儲物袋沒有空氣,只能裝一些死物。所以他又用了一個多時辰,將雷剛背到這個湖邊在冰冷的湖水中泡了一會。
經過冷水浸泡和養(yǎng)精丹的調養(yǎng),現在身體上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別的地方他也幫不上忙。
逐漸地,雷剛的眉頭越皺越緊,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痛苦、一會兒憤怒、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著。
如今雷烈不在身邊,雷剛又是這副表情,雖然不知道其中具體細節(jié)是什么,不過按他猜測,雷烈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想到之前與這兄弟二人的合作,秦鋒又嘆了一口氣,又將瓷瓶中倒出一枚,給雷剛喂入口中。
做完這些的之時,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若是遇到這種情況,希望也有人能幫他一把。
逐漸地,雷剛面色越來越紅潤,體內絮亂地氣息也逐漸地恢復正常。
在距離此地四天路程的峽峰口,雷百鳴長老駕著遁光,在峽峰口周圍五十里范圍內不停盤旋,一臉焦急之色……
一個時辰后,雷剛終于慢慢睜開了紅腫的眼睛,一言不發(fā)的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你現在傷勢比較嚴重,還是躺著繼續(xù)休息一下吧?!鼻劁h發(fā)現雷剛醒來后,善意的提醒道。
聞言,雷剛閉口不言,而是雙手撐地艱難的站起身子,在原地轉了一圈,四處張望,好像要尋找什么似的,
“撲通”一聲,因為昏迷太久體力空虛,雷剛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
摔到在地上的雷剛又掙扎著站了起來,又在原地轉圈,向四周望去……
如此反復三四次后,終于蹌踉地走到巨石后面,背部靠著巨石,雙手抱膝,痛苦的閉上眼睛——
沉穩(wěn)堅韌的雷剛背靠巨石,閉著的眼睛卻流下兩行清淚。
秦鋒望著對方的動作,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幫助,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眼中也出現一種莫名的惆悵。
往日明亮圓潤的皓月,今天只有彎彎曲曲的一點,發(fā)出清冷的光芒;往日漫天地繁星,今天只有稀稀落落幾個灰暗之星。
皓月變成了孤月,繁星遠離了孤月……
“謝謝你救了我,你送我回去吧,以后我們有緣自會相見。”當早晨第一縷陽光射下之時,雷剛終于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聲音沙啞地對秦鋒說道。
“不謝,我會送你回去的?!鼻劁h依然簡單地回答。
“走吧,我不想在這里多呆?!崩讋傉酒鹕韥?,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言道。
隨后,秦鋒一言不發(fā)的開路,雷剛一言不發(fā)的跟著,兩人默默地向九黎淵中心行去。
九黎淵、峽峰口、巨山巔……
峽峰口有外有一個二十余丈高的雄偉巨山,山上怪石嶙峋很適合藏身,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草樹木。
一男一女兩名中年藍衣夫妻此刻正站在山巔,不時向九黎淵外圍的方向張望,神色上盡是不耐。
“千山,那小子不會已經死在外邊了吧,否則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敝心陭D女問道,其右胸位置有兩道金色絲線。
“萬水,再等上一段時間吧,實在等不到在回去復命,想來刑少主也不會怪我們才是?!敝心昴凶哟鸬?,臉上顯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其右胸也有兩道金色絲線。
“若是還等不到的話,你我一人監(jiān)視著就可以了,另一人還是做別的事情吧?!北环Q為萬水的中年帶著幾分遲疑,說道。
“嗯,你說的也是,總不能為了一個死人長期耗在這里吧?!北环Q為千山的中年男子,低頭思考了一會答道,話鋒一轉又問道:“少主要讓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掉,一個人不會出什么問題吧?!?p> “哼,一個連引氣境都沒有達到的小爬蟲,有什么問題?!敝心陭D女萬水帶著幾分不屑,輕蔑答道。
“嗯,也是。不過千萬別留下什么蛛絲馬跡,否則方客卿若是追查下來的話,少主也保不了我們?!敝心昴凶忧?,神色一怔,突然提醒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必須提放一二。”中年婦女萬水沉吟了一會,突然想起來什么立即說道。
“什么事?!敝心昴凶忧降卣Z氣中帶著幾分詫異問道。
“兒子前段時間給我說,他拉攏陳天橋為刑少主做事,不想卻被拒。之后這陳天橋就不知所蹤,再也沒有出現過?!敝心陭D女臉色驟然一寒,語氣冰冷地說道。
“此事我知道。陳天橋不知因為何事得罪了趙閣主,被廢了丹海,貶入了靈仆營。不到最后卻沒去靈仆營報到,應該是死在了半路上,或者被人所殺,不足為慮。”中年男子聞言,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先回洞府一趟,五日后來此換你?!敝心昱友粤T,腳下一動,直接化為一道幻影,從巨山上緩緩飄下。
中年婦女走后,被稱為千山的中年男子依舊盤坐在原地,一個時辰盯著遠處,不由得面色大變起來。
天邊出現一個黑點迅速向這邊馳來,就在他準備隱匿時,黑點又一個盤旋消失的一干二凈。
千山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暗罵一聲,這是哪位長老吃錯藥了,這幾天一直在周圍盤旋飛舞。
兩天后,盡管他們一路上小心翼翼,但還是遇到了一只低階妖獸,現在不得不落荒而逃。
數個時辰后,他們終于從地火蝎地追殺中逃出,如果順利的話只要一天時間就可以回到內淵。
地火蝎雖然厲害,但只要他布下兩套陣法,在以靈符作為輔助一定可以將地火蝎滅殺。
滅殺了地火蝎又是上百了靈石的收入,至少可以買一件低階法器,或者一些陣法材料之類的。
但身邊這位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甚至有一些刻意找死的念頭,若是因此傷到身邊這位的話恐怕有些不妙。
一天后,秦鋒終于望見了峽峰口,頓時變得喜悅萬分起來。
進入峽峰口就是內淵,內淵有陣法保護,防止敵人、妖獸的入侵,其陣法每日都要消耗上百靈石。
之所以叫峽峰口,是因為通道只有兩丈大小顯得十分狹窄,而周邊則是數十座大大小小的雄偉山峰。
盡管秦鋒眉開眼笑,心曠神怡;但雷剛依舊是面無表情,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一路上他們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秦鋒望了望峽峰口,又望了望雷剛,終于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要見眼前這位送入淵內,一切就都與他脫開了干系。
千山正百般無聊在在山巔東張西望,當望見遠處出現兩個身影時,隨意一望。
下一刻,千山先是一怔,緊接著就狂喜起來,意念一動,半空出現一把水汪汪的藍色匕首。
千山將匕首從儲物袋攝出后,身形一動,飛速向下面移動而去,眼中閃著冷冽的殺機。
突然,秦鋒神念一動,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在迅速移動。
回頭一望,天邊出現一個黑點,飛速擴大起來。
只是一個呼吸功夫,芝麻大小的黑點,已然變成了頭顱大小,隱約望見是一個人影。
就在這時個時候,面無表情的雷剛的臉上出現幾絲恨意,恨意中又隱藏著幾分不舍……
心中狂喜的千山身形如飛,竟然沒有注意到遠處的異相,一心只惦記著將秦鋒滅掉后,可以得到刑舒寒的器重。
千山一想到得到刑舒寒的器重,可以積累很多資源,好給兒子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遠。
三個呼吸后,千山終于快要趕到山底,卻發(fā)現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漢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秦鋒身邊。
當錢千山望見絡腮胡修士右胸上的七道金色絲線,頓時別嚇得臉色煞白,仿佛見鬼了一般。
這時候,眼前這位絡腮胡修士遁速快的出奇,簡直和方徹海的遁速一般無二。
秦鋒認識這位絡腮胡修士,此人正是負責給他開靈的金屬性長老,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間,這種場合中相遇。
“你大哥呢。”雷百鳴面上出現一層青色,帶著幾分不妙之感問道。
“死了?!崩讋倷C械般的回答道。
“什么,誰殺的?!甭勓?,雷百鳴一下子怒目圓瞪,須發(fā)皆張一股驚天靈壓從體內狂涌而出。
“噔噔噔”驚天靈壓將秦鋒地身形逼得連退幾步,差點栽倒在地;雷剛的身體一接觸驚天靈壓,直接倒了下去,但又被一股靈壓從身子后面扶住,硬生生站好身形。
就在秦鋒驚疑不定,不知道該走該留時,雷剛先是凄然一下,緊接著做出了令人大吃一驚的動作。
雷剛的身體剛一被狂風扶正,馬上從腰間摘下儲物袋,狠狠的沖雷百鳴的臉上扔了過去:“口中吼道,送我回去,否則我死給你看。”
絡腮胡雷百鳴顯然沒想道兒子會這般對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被儲物袋砸了個正著。
“放肆?!崩装嬴Q一怔,頓時羞怒交加的吼道,一股更為驚人的靈壓又從其身上涌出。
頓時,秦鋒、雷剛雙雙被驚天靈壓擊中,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就坐在了地上,甚至連一個小指頭都動不了。
倒在地上的雷剛笑的更加凄然,狀若瘋狂地對雷百鳴吼道:
“你這個拋妻棄子的修行敗類,拋棄我娘。見我兄弟二人有靈格,又將我兄弟二人強行擄來。我兄弟修為淺薄,又讓我兄弟進入外圍,如今我大哥被害死了……”
雷百鳴伸出一只手準備向雷剛臉上打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始終下不了手。
雷剛則是越罵越兇,誓死不再跟隨雷百鳴,要回到世俗,回到原先的生活。
秦鋒此刻既同情雷剛的遭遇,聽到人家的家事又尷尬,特別是長老的家事。
“你走?!绷季弥螅装嬴Q終于注意到旁邊的秦鋒,一臉羞紅,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聞言,秦鋒趕緊告罪一聲,緩緩退了下去,疾步向峽峰口行去。
隱匿在暗處的白千山看秦鋒一人向峽峰口行去,眼珠一轉,思索了一下,緩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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