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進房間,秦紋就感到一種鋪天蓋地的威壓迎面而來。
旁邊的秦福忙躬身施禮道:“四長老?!鼻氐撘驳酱查竭叿鲋丶y下了床,躬身道:“四長老好?!?p> 老者揮了揮手,看了一下地面上黑衣人的尸體道:“阿福,這個是什么人?”
秦福恭謹?shù)幕卮鸬溃骸笆谴虤⒓y少爺?shù)拇炭汀!?p> “唔”,老者面上帶著不悅的神色道:“那既然刺客已經(jīng)身亡,你直接找族長就行了,把我叫來有什么事情?”
秦福揮手讓青衣管事出了房間,然后低聲的道:“這個刺客的來歷有些不明,我和阿祿初步估計是天彌教的人,不過他是巒少爺?shù)墓┓?。?p> 老者這時神色才變得凝重了起來,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黑衣人的面貌,才點了點頭道:“這個姓阮的我也見過幾次,是小巒的供奉,不過他怎么會行刺阿紋呢?”
秦福思索了一下道:“這個原因我還不太清楚,不過事關天彌教,所以我才請長老你來商議一下?!?p> 四長老點了點頭,略微一沉吟道:“小巒那邊你怎么安排的?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秦福搖了搖頭道:“巒少爺那邊我已經(jīng)讓護院把院子圍住了,除了我們幾個以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四長老低沉著聲音道:“天彌教的事情,你們兩個作為家族的老人,應該是知道其中的厲害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風聲傳出去,這個尸體蒙上黑布送到議事廳,小巒那邊,把小巒也先接到族里的議事廳,然后里面的奴仆和婢女一個個排查,所以接觸過阮供奉的,都先留在院子里。”
秦福這時有些為難的道:“那二長老那邊怎么辦?”
四長老轉(zhuǎn)身就走出了房間道:“這里人多口雜,你們也都去議事廳吧,我會召集所有的長老和族長來商議這件事情的,跟著你來的那兩個管事,你要管好他們的嘴。”
秦福躬身答應道:“是,我馬上就去辦。”
秦家議事廳。
寬闊的大廳中鋪著整齊的白玉石板,八顆明珠把廳堂內(nèi)照的如白晝一般,正對著廳門的后墻上掛著一幅猛虎下山圖,圖下放著一個八仙桌和兩把太師椅,在兩旁也各放著四把太師椅。
秦紋是沒有資格坐在太師椅上的,族長已經(jīng)做在了八仙桌旁右側(cè)的太師椅上,大長老還沒來,他的座位是在左側(cè),所以現(xiàn)在還空著,兩側(cè)的太師椅上分別坐著三長老、四長老和五長老。
阮供奉的尸體就放在一塊木板上,擺在大廳的正中,上面用黑布蓋著全身,血腥味充斥了整個大廳。
秦紋和秦福秦祿站在右側(cè)太師椅的下手,他的對面站著一臉懼意的秦巒,秦巒正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三長老。
這時坐在上面的秦氏族長秦儀開口說話道:“二長老今日閉關,大長老應該是有些事情還沒有過來,秦紋,你是說阮供奉刺殺你,那么你就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一遍?!?p> 秦紋就把和秦福說過一次的事情又重新復述了一遍,族長這時把目光投向了秦福著四長老,秦福也走了出來道:“當時是阿祿叫的我,等我到紋少爺房間的時候,阮供奉已經(jīng)死了,不過從他身上留下的傷口來看,確實是蛹蟲自爆炸裂了丹田,最后服毒自盡的?!?p> 四長老這時道:“我也去過秦紋的房間,當時看事情牽涉到天彌教,就讓秦福先控制住秦巒的院子,以免有姓阮的同伙得知消息后逃了出去,然后就把尸體抬到議事廳來,和大家一起商議一下。”
三長老收回注視尸體的目光,緩緩的道:“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不能處理的太張揚了,還是隱秘些為好,既然姓阮的已經(jīng)死了,秦紋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這也算是巒兒自己院里的事情,不如讓他自己處理吧,另外讓他給秦紋一些補償,這樣也免得外面?zhèn)鞯臐M城風雨。”
秦福和四長老同時出聲道:“不可?!?p> 四長老沉吟了一下道:“此事不妥,先不說行刺秦紋的動機,就阮供奉是天彌教教徒這件事情,咱們就一定要徹查,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隱患?!?p> “咱們秦家也算是軍功起家,城主的忌諱大家都是清楚的,咱們現(xiàn)在也惹不起天彌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查清楚,然后把所有的隱患都清除掉,阮供奉死在咱們莊園的事情一定不能傳出去?!?p> 三長老微微一笑道:“也不用太謹慎了吧,天彌教教壇距離咱們這里幾乎橫跨了整個疆域,城主那里只要有人打點一下就行了,我看,還是讓巒兒自己去查吧,再說院里都是他的下人,處理起來也得心應手?!?p> 秦福挺身而出拒絕道:“萬萬不可,我當時查看姓阮的最低也有玄徒上階接近圓滿的境界,這在天彌教內(nèi)應該是各地分壇主,如果不查清楚的話,弄不好就會牽涉到整個秦家,再說他是巒少爺?shù)墓┓?,巒少爺還是應該避嫌才對?!?p> 這時站在對面的秦巒大聲的辯解道:“阮供奉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難道你也懷疑我和這個什么天彌教有關?”
四長老此時沉聲道:“既然你和天彌教無關,那還怕查出什么來嗎。”
一句話堵得秦巒啞口無言,只得一直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三長老,漸漸的連冷汗都從額頭上滲了出來。
這時外面的幾個青衣管事親自抬著一個古樸的桌子走了進來,然后是柜子和床等一些家居的用具,擺的大廳內(nèi)滿滿當當,一個管事走上前道:“族長,各位長老,這時阮供奉內(nèi)室的所有物品,房間的各個角落都搜查過了,沒有暗室之類的?!?p> 族長點了點頭道:“你們下去吧,在院外把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院內(nèi)一步。”
等到管事都退下之后,族長看著秦福道:“秦福,你先檢查一下這些東西。”
秦福就走到了阮供奉的家具邊,細致的看著每一樣物品,先把衣物檢查一遍后,都在秦祿的幫忙下整齊的堆放了起來,然后開始查看木制家具的內(nèi)部,柜子和床都沒有什么問題,拉開了桌斗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不過旁邊的四長老眼神卻是一動,對著族長道:“秦儀,我曾經(jīng)在城主府上見人打造過這樣的一個桌子,里面應該有暗格?!?p> 族長點了點頭道:“那就請四長老把暗格打開?!?p> 旁邊的秦紋這時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桌子,現(xiàn)在關于阮供奉的每一條線索對他都非常的重要,從阮供奉死前的話語來看,他們之間并沒有私人的恩怨,而應該是秦紋和這個叫天彌教組織間存在著某種關系。
四長老摸索出桌子的暗格,然后按下了簧扣,平整的桌面向兩邊陷下,中間一個黑色桌面緩緩升起,上面放著十幾臺小巧的燈盞,各個都散發(fā)著不同顏色的光芒。
大廳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各位長老的呼吸聲也一下沉重了起來,秦紋這時突然看到對面的秦巒的神色一下子緩和了許多,他的心中不禁琢磨了起來,剛才秦巒一直想檢查阮供奉的物品,里面應該是有緣故的。
不過現(xiàn)在阮供奉的蛹燈已經(jīng)被找到了,這應該是證明他是天彌教教徒的證據(jù),而現(xiàn)在的秦巒卻顯得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很有可能說明還有一些秦巒和阮供奉之間的秘密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的秦紋是不能放過一點的蛛絲馬跡,這關系著阮供奉為何對自己下蟲的秘密,也有可能關系著天彌教是不是掌握了自己的情況。
想到這里,他就對族長道:“我想辨認一下這些蛹燈。”
坐在太師椅上的秦儀點了點頭道:“你看一下也可以,不過要小心一些,別碰壞了這些蛹燈。”
秦紋走到了桌子前面,他說的看蛹燈只是一個借口,主要的原因還是檢查這些家具里有沒有隱藏著其他的秘密。
細細的查驗了一遍過后,秦紋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就在他轉(zhuǎn)身就要退回去的時候,突然在聞到了一種避蟲藥的味道,仔細的聞了聞,發(fā)現(xiàn)還是在桌子上發(fā)出的氣味。
秦紋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按道理說蛹蟲也是蟲的一種,飼養(yǎng)這些蛹蟲的阮供奉怎么會在桌上留下避蟲藥的味道呢?這里面一定有秘密。
秦紋接著就在桌面上仔細的嗅了起來,旁邊的長老們都好奇的盯著他的動作,不過現(xiàn)在是查驗的時候,也沒人打擾他,終于秦紋找在桌面上一處紋路上找到了氣味的來源。
他就指著紋路對四長老道:“長老,這里應該還有一個暗格,不過我不知道怎么打開的?!?p> 四長老猶豫的看了看紋路,也在桌上摸索了半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機關,不過看到秦紋堅定的眼神,他就直接豎指緩緩的用元氣順著紋路切開了桌面,拿下了木面以后,只見里面放著一個黃色封皮的賬冊,賬冊上擺放的正是一個驅(qū)蟲的藥囊。
當四長老拿出了賬冊之后,旁邊站著的秦巒面色頓時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