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雷獸已經(jīng)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站在男子身邊,而夏亦瑤卻依舊趴在大樹上。
方才激烈的追趕,累得她腳軟氣喘,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淌著血液,她此時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如今趴在樹干上的姿勢,也的確有些慘不忍睹……
“下來!”男子一聲冷喝,命令道。
癱軟在樹干上的夏亦瑤被這一聲怒喝嚇了一跳,斂下眸看向男子,憤憤道,“你那么兇干嘛!”這人也太猖狂了,她又不欠他什么,就算是剛才他救了她一命,也不至于這般囂張吧?
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化,顯然他無法適應(yīng)夏亦瑤大膽的頂撞,他甚至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不該救她了。
半晌,他突然勾唇,“你確定不下來?”
“不下!”夏亦瑤瞪大杏眼,態(tài)度堅決。
其實并不是她不想下樹,事實卻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下去!方才爬上來時還挺利索的說,現(xiàn)在卻……
男子聽聞夏亦瑤的回答,薄唇微抿,唇角似有一絲不屑,只見他一只手抬起,與胸口平行,手指微微彎曲,掌心升起一道淺藍色的光暈,他順勢將光暈向夏亦瑤所在的大樹上一推,大樹仿佛遭受重擊般震動起來,夏亦瑤身下一個不穩(wěn),向樹下摔去。
“?。 毕囊喱幐械缴眢w突然失去重心的恐懼感,大樹的枝椏離她的視線快速拉開了距離。
在她即將跌落地面時,男子突然撐起了一層似結(jié)界的保護層,及時接住了她,他還不會讓她這么容易就犧牲了,游戲才剛剛開始,她若摔死了企不是太掃興了。
夏亦瑤仰躺在結(jié)界里,驚嚇過度,大口的喘著粗氣,熟知還未定神,結(jié)界便又消失了,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夏亦瑤揉著摔的生疼的身子,感覺哪里都痛得要命,可惡,太過分了!有點小法術(shù)就能這樣折騰人了么?她捂著胳膊上被人狼抓傷的傷口,緩緩的站起身怒視著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男子,雙腿仍有些微微打顫,語帶譏諷,“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覺得很光榮嗎?”
男子無謂的聳聳肩,對夏亦瑤譏諷的話語不以為意,俊眉輕佻,“你剛才做了什么?”
方才他在屋里睡覺時,便突然感覺到樹外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隱隱釋放,但他并不是個愛多管閑事人,亦沒有過多的注意,思忖大概是哪個高等一級法師恰巧路過此地而已。
剛閉上眼睛準備再次入睡,又聽到今日帶回家中的那個女人在嚎叫,擾了他的清夢,最終無法忍耐,起身出來察看,剛出樹就看到她在被一頭狼人獸在追趕,而方才那股強大的力量自然不是從狼人獸這種小角色身上釋放出來的。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發(fā)出的力量,可他今日根本就沒有從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半點法力,而他也試探了幾次,證實她的確不是個隱居高人,可這四周方才分明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流動,這讓他無法不再次對這個來路不明女人起疑。
聽聞男子的問題,夏亦瑤略微一怔,隨即故作不解道,“只是出來散散步,什么都沒做,那大家伙就突然跑出來要吃我。”她不打算把月光寶盒的事告訴這個狂妄自大又壞心眼的男人,萬一被他搶了,那她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回家的唯一希望也就徹底破滅了,雖然她也不確定這個月光寶盒到底能不能把她送回地球。
夏亦瑤猜測,這男人一定感覺到了什么,不然他不會這么問,那這就代表著,月光寶盒還是能發(fā)出威力的,而她亦選擇相信,既然這東西能把她帶來,就一定有辦法把她送回去。
男子目光如炬的緊緊鎖住夏亦瑤,她煞有其事的站在原地,天知道她此時有多心虛,男子未看出任何端倪,索性懶得理會她,轉(zhuǎn)身向大樹走去。
隨著男子的腳步來到大樹前,夏亦瑤登時覺得胸腔有一股莫名的怒火,這樹也太不智能了,感情剛才她圍著大樹跑了十幾圈也沒見樹門打開,難不成還有別的機關(guān)?
她目光緊緊鎖著男子的舉動,只見他依舊只是繞著大樹走了一圈,停下后沒有任何動作,樹門便徑自打開,夏亦瑤剛想出聲詢問,恍然明白了什么,額頭登時布滿黑線……
感情剛才她是跑反方向了?男子是圍著大樹逆時針的方向走了一圈,而她是按照順時針的方向跑了十幾圈……
跟著男子回到了樹洞里,夏亦瑤望了眼手臂上的傷口,周圍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了,但傷口處依舊流淌著鮮血,而她現(xiàn)在擔(dān)心的并不是傷口的問題,她微微顎首看向準備回房的男子,躊躇道,“那個,被人狼抓傷了,會被感染到臟東西嗎?”本來是打算說細菌,卻又怕這男人聽不明白,只得表達的更委婉點,因為電視上演的,只要被人狼抓傷了,過不多久,她也會變成那種可怕的嗜血生物。
男子頓下腳步,轉(zhuǎn)身望向夏亦瑤,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游移了數(shù)遍,半晌,他再次轉(zhuǎn)身回到房間里,夏亦瑤不解的垂首看向自己,登時明白了男子方才怪異的眼神,只見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可以稱為干凈的地方,衣服上粘滿了泥巴和青苔,還有些地方被扯破了,這形象簡直就是一個……叫花子!她竟然還說人狼身上有臟東西,她和它比起來,那人狼簡直比她好太多了!登時覺得自己剛剛的問題,真是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了……
男子手中拿著一個木制的小瓶子和衣服還有一塊看似毛巾的布條自房間內(nèi)出來,走到夏亦瑤眼前,抬手將瓶子和衣服甩給了她,一句話未說,轉(zhuǎn)身再次離開。
夏亦瑤怔怔的望著手中的衣服和藥瓶,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抬首望了眼床上的軟尼獸,頓下了腳步坐在墻角,拿起布條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口上的血漬,陣陣疼痛襲來,心底突然有些無法抑制的酸楚,孤獨無助像云一樣席卷上她的身體,夏亦瑤深呼吸了幾下,努力的壓制著胸口瘋狂滋生的軟弱。
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