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謝暗夜沉吟打賞的平安符。。。。。%%%%%%%%%%%%%%%%%%%%%大約二十天左右,鄭經(jīng)便派人傳回消息,已經(jīng)找到了鄭緯,一切平安,而鄭經(jīng)兩兄弟回來,卻是在兩個月以后,一同來的,還有桓裕和宗侃。
鄭綏聽到大兄和五兄回來的消息,正在西閣練字,西閣原是個通道,與守勤園的正房相連,因鄭綏近來一直住在守勤園,李氏便把這個通道辟了出來,給鄭綏做了臨時的書房,這會子外面的仆婦來回稟,鄭綏一個字不錯的都聽到了,登即就入下筆,根本沒去注意一旁的房先生眉頭皺了一下,就要往外走。
只是鄭綏才剛離開書桌半步,就聽到打簾聲,抬頭,就瞧見李氏走了進來,臉上笑意盈盈,眼角眉稍盡是喜色,“果真讓你聽到了,就知道你是個耐不住的。”
“阿嫂?!编嵔椕Φ貑玖艘宦?,李氏走上前來,望向攤在書案前的大字,問:“還差多少沒有寫完?”
“小娘子剩下兩頁?!币慌缘难诀叨藕饷氐?。
“等你寫完,你阿兄他們就過來了。”
“阿嫂?!编嵔椇傲艘宦?,微露不滿,上前挽住李氏的胳膊,整個身體挨在李氏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撒嬌,“阿嫂,我都沒兩個月沒有見到阿兄了,我們去瑯華園見阿兄,等見了阿兄我回來后再繼續(xù)寫完……”說到這,似又想到什么,忙地改口,“明天我多寫兩頁,把今天的補齊,這樣好不好?”
“不行。”李氏沒伸手推開她,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今日事,今日畢,哪有推到明天的。”把鄭綏拉到書案前,執(zhí)起鄭綏剛放到筆架上的紫毫筆,潤了墨,遞到鄭綏手中,“大郎和五郎剛回來,況且又帶了客人來,和長輩自是有話要敘,這時候我們急著趕過去,也不方便,再說了,阿奴出門這么久,想必也一定記掛著熙熙,見完了長輩,阿奴肯定會趕過來看我們熙熙的?!?p> “這是當然?!?p> 鄭綏揚了揚頭,有些得意洋洋。
在平城時,阿兄一年當中,總有幾個月會跟著阿舅世林表兄他們出趟遠門,每次回來,阿兄都會急著趕來見她,還總給她帶些稀奇的玩藝。
不過目光瞄到書案前未完成的字,頓時又有些氣餒,滿臉無奈地接過紫毫筆,表情變化之快,令李氏不由為之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鄭綏的肩頭,“好好寫,阿嫂在外面等你?!?p> “好?!?p> 鄭綏答應了一聲,李氏才轉身離開西閣間。
大約小個時辰的樣子,鄭綏完成了兩頁字,李氏進來,檢查了一遍,指著后面寫的兩頁字,“這兩頁寫得不錯的,比之前寫的都要好,等會兒阿奴見了,看出熙熙的進步,一定會很高興的?!?p> 聽了這話,鄭綏歡喜不已,兩眼晶晶發(fā)亮,湊過去看了那兩頁字,好似的確比之前寫的好。
李氏又評頭一番,夸贊了幾句,才吩咐著丫鬟收拾桌案,帶著鄭綏出去,洗漱一番又換了身衣裳,聽到仆婦來稟報,大郎和五郎已從瑯華園里出來,去了守靜園,李氏方帶著鄭綏出門,去守靜園。
正值酷暑時節(jié),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平城的夏天,遠沒有滎陽這般酷熱,自入夏后,鄭綏只覺得酷熱難耐,無法適應,白天屋子里還能放些冰消暑,然而,夜里卻不敢在內室放冰,只能讓小丫頭輪番打扇。
往常,白天,鄭綏是輕易不出門的,哪怕去給長輩請安,都是趁早和趕晚過去。
這會子出門,正當午后,又是陽光最炙熱的時候,頭頂上雖撐有遮陽傘,鄭綏卻覺得一點都不管用,李氏盡量帶著她往樹蔭下走,但縱使這樣,走到守靜園的時候,鄭綏臉頰都讓太陽曬得紅撲撲的,臉上的汗,比旁人多了一半,濕了兩條手帕,在園子的廊廡下,李氏蹲下身給鄭綏擦汗時,“你往日是最怕熱的,也最怕出門,偏這會子要出來,你說,剛才若是聽阿嫂一句勸,等你阿兄他們回守勤園,你也不用遭這樁罪了吧。”
“來都來了,阿嫂就別念我了?!编嵔椪f著,一張臉苦巴巴的,“就是身上出了汗,粘得難受?!庇稚焓峙牧伺哪橆a,只覺得臉上熱得厲害,似火熱一般。
見鄭綏這樣,李氏登時有些后悔,方才不該一時心軟,此地,想給鄭綏換衣裳都不行,更別提擦身子,自阿姑去后,守靜園里,就沒有女眷住進來過,一旁的仆婦,猜到李氏的想法,其中一人走上前半步,“崔娘子的綴錦鏤就在后面,離這不遠,西南角有長廊通過去,娘子可以帶著小娘子去那兒換身衣裳。”
李氏恍然一悟,呵呵一笑,“瞧我這腦袋,怎么把這個給忘記了,我們先去從母(小崔氏)那兒?!?p> 鄭綏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李氏這回卻沒有依她,“既然出了汗,不清洗一下,不但身上難受,而且很容易生緋子?!睕r且,她更怕鄭綏中暑。
聽阿嫂提起緋子兩字,鄭綏不由登時覺得渾身都癢起來了。
遂跟著阿嫂去了綴錦樓。
鄭紛在學里沒有回來,先拜見了崔娘子,崔娘子先是一驚,沒曾想過這個時候有人來,李氏說明來意,崔娘子便派人領著她們去了鄭紛的著錦閣。
只是等鄭綏洗了身子,重新?lián)Q了身衣裳,從凈室里出來時,卻瞧見五兄正在外間和崔氏說話,不知是何時來的。
這回,不知是因為在旁人的地方,還是因為阿嫂在她旁邊拉住她,鄭綏沒有像以往那樣,急匆匆地就沖過去,步子穩(wěn)而緩,邁步望五兄所跪坐的方向走去,喚了聲阿兄。
“熙熙?!编嵕曉缇涂吹搅肃嵔?,抬頭望向旁邊的李氏,喊了聲阿嫂。
李氏笑著點了下頭,問道:“怎么過來了?”
“方才有仆從說你們來了,我出來的時候,聽說你們來從母這兒了,我就過來?!鼻浦皝恚嵔椧粡埬樇t彤彤的,“怎么曬成了這樣,先時,阿兄派人特意去守勤園說一聲,等見了阿耶,我們就過去,怎么還出來?”
滎陽的夏天,比平城燥熱許多,陽光也毒辣許多,鄭綏生性怕熱,在平城時就覺得夏天難熬,更何況如今。
鄭綏抿著嘴,抬頭望向眼前的五兄,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但依舊清姿不減,風華茂盛,如同鴨子般叫喚的嗓音也消失了,如今聲音醇厚清潤,十分好聽。
卻恁地令人覺得陌生起來。
只聽李氏笑道:“你離開后,熙熙一直惦記著你,聽你回來了,熙熙就巴不得能早些見到你才好呢?!?p> 帶著些許打趣的意味。
誰料,鄭綏忽然氣乎乎地說了一句,“我才沒有。”兩眼瞪著鄭緯,一句話都不愿意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