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件事我自會找何相斡旋,你們也不用多心?!蔽某仕翑[了擺手,出了正房的門,到書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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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府里,東方毅將最后一批同僚送出了門,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由祥子扶著回了漪瀾園,靜怡郡主剛從老夫人處回來,看東方德喝的醉醺醺的,忙上前攙了東方德的手臂。
“彩蝶,去打盆水來。”
靜怡郡主親自伺候著東方德洗臉,東方德則是自己站了起來,洗了把臉,又喝了兩碗濃茶,方覺得好些,看靜怡郡主還穿著白日里待客的衣服,問道:“你可是剛從母親那里回來?”
靜怡郡主知道東方德有話要與老夫人說,笑道:“嗯,我來時(shí)母親還未休息,老爺要不要去看看母親?”
“嗯。我一人去就好,你且先歇著?!?p> 靜怡郡主取過一件披風(fēng)幫東方德披上,又細(xì)細(xì)叮囑祥子好好跟著,方放了東方德到存菊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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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菊堂內(nèi),老夫人囑咐牡丹將白日里東方晴送的那盞屏風(fēng)取了出來,正指揮著幾個小丫頭找個合適的地方放了。
東方德掀簾子走了進(jìn)來。
“你且來看看,這是晴姐兒的手藝,這丫頭是個孝順的?!?p> 老夫人邊指著屏風(fēng)上各種字體各種大小得福字,邊向東方德介紹道:“這屏風(fēng)用的是雙面繡,可見,這丫頭平日的女紅針黹學(xué)的是極好的?!?p> “晴兒有這份孝心,孩兒也很是欣慰?!睎|方德看了看那屏風(fēng),指了美人榻后邊的一個位置道:“放在這里剛好?!?p> 小丫頭聽見了,忙抬了屏風(fēng)到那美人榻后,放置下來,果然正合適。
老夫人舒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p> “當(dāng)日靜怡進(jìn)門,我就沒有再刻意的隱藏咱們家和文家的關(guān)系,所以現(xiàn)在怕是整個盛京都知道文呈肆的嫡長女是你的妾室?!崩戏蛉苏Z氣一轉(zhuǎn),道:“我也沒有隱瞞我不待見文氏的事實(shí)?!?p> “母親?!?p> “當(dāng)年辰哥兒的事情,我不信你就沒有懷疑,雪兒每一年能有幾個月錢,咱們都是知道的,她從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銀子給我鑄金壽星?肯定是文家別有用心,不管文家是想要打咱們東方家的臉也罷,還是想要借機(jī)向你靠近,我都不接著,賞雪兒兩萬兩,也是為了不欠文家的情兒?!?p> “母親,文家有可能被彈劾,他們家,畢竟是雪兒和夜兒的外祖家?!?p> “雖然你們朝廷上的事情一般人參不透,但是老身這些年也看出幾分來。他們能給外孫女兩萬兩零花錢,肯定是要被人彈劾貪墨的。左右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文呈肆是何文進(jìn)的人,你不要去操那份心?!?p> 東方德想了一會兒,方答應(yīng)了一聲出了存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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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海棠花開的季節(jié),前幾年東方晴讓人在聽雪軒院子里種了兩棵西府海棠,今年海棠花剛爆出花骨朵,東方晴就使人日日點(diǎn)了紅燭在花下照著,昨日一陣新雨,今日早晨起來,兩株海棠樹上的海棠竟開了幾枝。花朵含羞而放,紅似云霞,更趁的那葉子碧綠發(fā)亮,正應(yīng)了“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一點(diǎn)紅”的話。
東方晴向長輩問過安,回到聽雪軒時(shí)看了這樣的緊致,就起了作畫的興致,讓人搬了畫案在廊下,自己親手調(diào)了丹青朱砂準(zhǔn)備作畫。
杜鵑在旁邊伺候筆墨,看山竹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悄悄的向山竹使了個眼色,誰知兩人的動作哪里能瞞的住東方晴。
東方晴也不擱筆,只笑著問:“給各院的點(diǎn)心可都送去了?”
看海棠花開,東方晴心血來潮,讓廚房里做了些海棠餅,讓山竹親自盯著,做好了親自給各院里送去。
“送去了,老夫人,郡主,二少爺都很是喜歡,郡主還賞了奴婢這個?!鄙街駥⒌玫馁p賜給東方晴看。
是一塊繡紅櫻桃的手絹,手絹的質(zhì)地,一看就是上品。
“母親賞你的你就拿著?!?p> 山竹歡天喜地的收在懷里,又將在老夫人那里得的干果分給杜鵑幾個丫頭吃。
杜鵑幾個吃干果,山竹方湊到東方晴身邊道:“小姐,剛才外邊傳來了消息,御史今日在朝堂之上彈劾文呈肆貪墨?!?p> 東方晴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今日是老夫人過完壽辰的第三日,怕是有些人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雖然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誰,但是東方請相信,文呈肆在短短幾年內(nèi),從一個縣丞做到三品大員,肯定會有人對他看不順眼,被彈劾是早晚的事情。
“咱們的二小姐可是剛用外祖家的銀子炫過富,文呈肆被彈劾貪墨是必然的。”東方晴畫了一顆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問道:“父親和舅舅什么態(tài)度?”
“沒有說話,保持了中立。”
“如此甚好?!?p> “皇上什么態(tài)度?”
“留中不發(fā)?!?p> “嗯,知道了?!?p> 山竹看小姐只顧著作畫,對這樣大的事情無動于衷,興奮的道:“小姐,您說文呈肆?xí)粫涣T官?。咳羰潜涣T官了多好,看二小姐還怎樣囂張?”
東方晴莞爾一笑,分析道:“都轉(zhuǎn)鹽運(yùn)使司是咱們大寧國朝堂上最肥的幾個衙門之一,所有做過鹽運(yùn)使的人都不太干凈,你見哪一個是被罷了官的,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連我都懂,咱們當(dāng)今皇上是一代明君,自然也懂?!?p> “小姐的意思是文呈肆不會被罰?”
“不被罰也不太可能,畢竟二小姐在那么多人面前出手闊綽,依我的估計(jì),文呈肆極有可能會調(diào)離現(xiàn)在的位置?!?p> 聽了東方晴的分析,山竹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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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傳來消息,文呈肆上折自請外放,皇上在朝堂上當(dāng)即就點(diǎn)了頭,外放文呈肆為幽州知府,官職不變,依舊為從三品,從都轉(zhuǎn)鹽運(yùn)使司到北邊的幽州,算得上是降職。
消息傳到東方晴耳里,東方晴只覺得暗自好笑,幽州,自古以來就是苦寒之地,文呈肆這個南方人,恐怕很難適應(yīng)。